第二十一章 不能看你難過
發布會當天，徐彤彤不放心也跟著去了。陳夕漫一身黃灰相間的小格子洋裝，短款上衣襯出她略高的腰線，雖然身高只有162，但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彌補了身高的缺陷。周禹棠則是一襲紅黑格子的西裝，氣場十足，在粉絲的尖叫聲中禮貌地和眾人微笑示意，而楊諾雅也選擇了紅黑色系搭配，紅絲絨襯衫搭配復古風妝容，冷艷芳菲，她的眼神明顯遊離在周禹棠身上。
徐彤彤在後面看著今天兩人工作時的狀態心放下了不少，她很擔心夕漫容易暴躁的古怪性格會不喜歡這種場合。現在看著她冷靜從容地回復各種問題，表情柔和但語氣卻很堅定，對周禹棠和楊諾雅之間的各種互動十分淡然，真的與以前很不相同。
以前也有過雜誌和記者想要採訪她，但是她總是不耐煩地皺眉拒絕，甚少出現在公眾場合，雲霄很尊重作者的態度，最大程度保證他們專心寫作，公關和宣傳的事自有人應對，這也是陳夕漫選擇雲霄的重要原因。
徐彤彤也想過，若是公開露面說自己是網紅作者，以白冽的人脈她自然是如日中天，但……她還是想留在他身邊吧，不然也不會遲遲不接受白冽。
三人同時採訪時，周禹棠在二人中間並排坐著，面對主持人的各種問題，陳夕漫和周禹棠時而眼神交匯，相互輕聲細語。當主持人單獨向楊諾雅發問時，周禹棠就伸過頭用吉祥物擋住嘴與陳夕漫說了句悄悄話，時而引得陳夕漫抿嘴憋笑。
主持人把這樣的互動看在眼裡，自然是不會放過最近熱門的CP話題。
「看編劇老師對禹棠如此認可，我們就更加期待這部作品。剛才看到禹棠和編劇的互動就讓我想起禹棠給我們的印象總是溫柔親切的，想必對待另一半也是無微不至的嗎？」
陳夕漫早已猜到會有這樣的提問，周禹棠也依舊風平浪靜的微笑。
「如果是深愛的人，應該會希望把所有的美好都給她吧，自己也無法控制自己不去關懷她。」
話音剛落，粉絲們就歡呼雀躍開了，印有男女主CP的燈牌瞬間變成現場五彩斑斕的風景線，楊諾雅笑著低下頭，卻悄悄觀察周禹棠的表情。
主持人心領神會似的曖昧地點點頭：「被你愛上的女孩一定很幸福！禹棠這麼喜歡芮琪這個角色，想必對能夠扮演芮琪這個角色的諾雅也有很多好感。」
「諾雅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員，業務能力強，也非常努力，一定能將芮琪這個角色詮釋得很好。請大家期待我們的努力。」
一番毫無破綻的官方回答，是他的風格，總是會留有很多餘地，不拒絕，不接受。
還沒等粉絲再次掀起尖叫的熱潮，背後的大屏就出現了一張拼湊的圖，連同時間線都標明清楚。
踩著10厘米的高跟鞋，畫著濃妝，戴著墨鏡的女人出現在眾人面前：「不知道被周先生愛上的女孩到底是女主角，還是我們的編劇女士呢？」一時間場面寂靜的可怕。
高殤一步步走近陳夕漫，周禹棠下意識用手臂將陳夕漫護在身後，只見她冷笑一聲，轉身面對所有觀眾：「看到了吧，咱們的男主角可是很護著我們這位陳大編劇！只是可憐了女主角，錯付了自己的愛！」這一刻，台下炸鍋了一樣的聲音，說什麼的都有。
主辦方趕緊找保安想把高殤拉下去，可惜高殤也是有準備帶了很多人來，就連觀眾也有不少她帶來的人，不斷在台下辱罵陳夕漫是婊子。
「各位別急，要是僅僅談個戀愛我也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她的笑容充滿了毀滅，滿是恨意，大屏出現了一張男女的親密照，男人只有背影手扶著女人，黃昏時刻的山坡上沒有別人，旁邊還有白天出門時女人的清楚照片，是陳夕漫，「黃昏時分，一男一女親密地走在無人的山坡上，這男人的身型怎麼看都不是周禹棠吧。」
「我相信編劇。如若誰都能用這樣一張似是而非的照片來污衊人，那也太看不起觀眾的智商了。」磁性的聲音響起，台下粉絲地歡呼聲又沸騰了。
高殤沒想到周禹棠會為陳夕漫發聲，那這小子怕是不知道白冽和陳夕漫的關係吧：「周先生是要替陳編劇澄清嗎？」
「無需澄清，這張照片上的人都沒有來說什麼，你來發聲，有什麼目的？那你又與照片上的人是什麼關係呢？」一席話將矛頭直指高殤，高殤愣住了，沒想到周禹棠會這麼問，一時不知道從哪裡說。
「我與陳編私交的確不錯，朋友之間有交集是很正常的，諾雅更是我在工作上的好搭檔，我們合作過很多作品也很有默契，所以我認為你剛放出的照片都是在好朋友正常交往的範圍之內，我本人在戀情問題上目前是空白。至於最後一張照片，我只看到了這位先生的手十分紳士，二人的距離也並不是親密，所以請這位女士不要在無中生有。」
「對啊，照片里都挺正常啊！」
「我跟同學有時候也這樣啊！」
「這女的是誰啊？戴個墨鏡怕不是整容失敗了吧！」
「堅決抵制哥哥的黑粉！」
「黑粉滾下去！」
「滾下去！滾下去！」
「滾下去！滾下去！」
現場粉絲已經主動抵制高殤，都想一擁而上將高殤拉下台，高殤看形勢不好轉過頭指著陳夕漫說：「陳夕漫，你不要得意，我們走著瞧！誰輸誰贏還不一定！」說完，在她的人包圍下離開了，義憤填膺的粉絲們準備出去圍堵，周禹棠讓大家冷靜下來。
陳夕漫拿出話筒，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首先，因為個人的原因破壞了發布會，我深感抱歉，對不起大家。」她深深地鞠躬，「感謝禹棠，為我發聲，在這裡我想說，每個人的立場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但再多差異也必須善良，一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就反映其內心是否心存善念，這也是我創造『芮琪』這個人物的初衷。」台下響起了掌聲。
夜晚。
電腦中播放著發布會時的狀況上了熱搜，網友人肉了點陳夕漫的信息——當老師時表現優異、學生讚賞，轉行后每年堅持支教，每部小說也深受網友和導演喜愛……一時間，反而圈粉無數，圍脖和某音的關注度瞬間攀升。
陳夕漫坐在飄窗上頭輕輕倚著窗邊，貪婪地呼吸著冬日裡難得的好空氣，彷彿白天的事情不存在一樣。
「叮咚」微信響了，她劃開手機，是禹棠，她給他的備註是一條魚。
在幹什麼？——🐟
在窗邊發獃。——🐱周禹棠給她的備註是一隻貓。
心情不好嗎？——🐟
發獃的時候心情很好❤️——🐱
謝謝你，🐟——🐱陳夕漫頓了頓，又發了一條消息。
為什麼是🐟？——🐟
我給你的備註啊，周禹棠，禹棠，魚，🐟……^_^——🐱
那我能說我給你的備註是🐱嗎？——🐟
騙人的吧？！這麼巧嗎？😺——🐱陳夕漫驚訝得睜大了眼鏡。
陳夕漫，夕漫，漫，貓，🐱……——🐟
哈哈，這還挺有意思的啊！很🉑️很🉑️——🐱
「大魚在夢境的縫隙里游過，凝望你沉睡的輪廓……」手機來電「🐟」
「打過來是要問我照片里的人是誰嗎？」陳夕漫笑著問。
電話那頭沒說話，很安靜，陳夕漫覺得都可以聽到他的心跳。
「我想讓你沒心沒肺的做自己，想要把最好的給你，不能看你難過。」
窗檯的少女蜷縮起來，淚水從捂住臉的指縫中流淌出來，她極力控制著哭泣的聲音，隱忍讓肩頭不住地顫抖。她記得今天他在發布會上說深愛一個人會想要把最好的給她，可她只能回答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