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險象環生
蕭瑟的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
經歷了一晚上的奔波，狄亮已經面如紙色，斗大的汗珠劃過他的額頭滴落在王靈月的手背上。
王靈月握緊了拳頭，他們逃跑地很匆忙，連趁手的武器也沒有拿，現在不過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勸大家還是不要掙扎了，你們的將領早就拋棄了你們，我一聲令下所有人就會被射成篩子。」吉日格勒拍了拍身上的泥漫不經心地說到。
王靈月等人確實無計可施，他們沒有輕舉妄動，敵方用繩索將他們的手牢牢捆住然後騎上馬，就要出發。
吉日格勒突然皺了一下眉，「是你！」他動了動自己的胳膊肘，那一陣一陣刺骨的疼痛讓他露出了陰狠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走到王靈月的身邊，一把拉過系在她手上的繩子，王靈月一個踉蹌便穩住了身形，她只是低著頭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這副姿態激怒了吉日格勒，「我到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說著便喊人牽來馬匹一步跨坐上去，手上的馬鞭狠狠一抽，馬嘶吼著向前衝去。
繞是王靈月做好了心理準備，仍是被繩子扯得生疼，一晚上的逃亡，她拖著狄亮，早就把內力耗得差不多了。
此時的她不得不調動為數不多的一點內力，完美地操控著自己往前奔跑，快點，要更快點，一旦摔倒，這種力道的拖拽也許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一股血腥的味道瀰漫了整個口腔，頭也開始發昏，想著自己都如此艱難，狄亮豈不是更慘，還有鐵牛的手臂也受著傷，難道今日真要葬送於此？
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內心的祈求，疾馳的駿馬放慢了速度，最終竟然停了下來，王靈月用力地捉住了牽引著的繩索，不至於跪倒在地。
突然一股力量透過繩子，一下子甩了過來，將已經到了極限的王靈月掀倒在地，她重重地砸在地上，鋒利的小石子劃破了她的臉頰。
可她根本顧不上自己的臉，手底下粘膩的觸感讓她汗毛直立，她強忍著眼睛的刺痛看向四周。
原來先前的死裡逃生原來不過是笑話一場。
「哈哈…哈哈哈」
縱使不顧一切爬上了峭壁，縱使心驚膽戰地設下了陷阱，他們不過是想努力地活下去，為什麼連自己人都要放棄他們呢？
一隻粗糙寬大的手掌猛地捉住了王靈月的衣領，「你笑什麼！」待看清她的面容卻是一愣，不自覺地摸上了這張臉，手指劃過了溫熱的淚。
「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隨你便。」鐵牛的一聲怒吼打斷了吉日格勒的思緒，他冷笑著收回手，「把剛剛抓到的人都帶上來。」
四個人就那樣屈辱地跪在自己同伴的屍體旁，「我對你們已經格外寬容了，只要你們大喊三聲草原之國萬歲，心甘情願地匍匐在我的腳下，我就不殺你們，讓你們做我的奴隸。」
吉日格勒話音剛落，便有一人膝行上前，拉住他的下擺「將軍，你不是答應我的嗎，只要我告訴你這群人逃跑的方向，待你捉住這些人就放我離去。」
他故作沉思，「我記得我當時只是笑了笑，其他的我可什麼都沒做哦。」
「你……卑鄙！」那人憤恨地站起身，卻被人從背後一刀貫穿，他看著伸出來的那截刀，突然想起了當年他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同村的二狗子為了救他也是被人透了心。
艱難地向後望著半死不活的王靈月等人，囁嚅著什麼，隨著刀被一下拔出，那人便無力地倒在地上，只能痛苦地抽搐。
也許別人沒有聽到，但王靈月清晰地感知到了那句話，心中仇恨的火苗一下子被澆滅。
「對不起，我只是想活著回去。」
「讓我先來！」狄亮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圍，他吐了一口血，一點一點地爬起來，中間甚至還摔倒了一次，就倒在王靈月的面前，但他仍舊一點一點撐起了身子。
眾人就這麼觀望著，看著他那搖搖晃晃的身體，草原部族的勇士發出了陣陣鬨笑，狄亮彷彿無所察覺，「男子漢大丈夫生於世間，死而死矣，又有何懼，爾等暴行終將不容於世，我願以性命為祭！」
說完直衝向吉日格勒，吉日格勒玩味一笑，一個巧勁將他擒住，「你這個人有點意思，這麼弱也跑到了戰場上，這不是找死嗎。」
王靈月終於坐不住了，她小心翼翼了這麼久終於割開了手上的繩索，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寒光一閃直朝著吉日格勒的門面刺去。
吉日格勒只能放開狄亮，專心應對王靈月的招式，小姑娘看起來瘦瘦小小，但爆發起來的力氣倒也不弱，把吉日格勒逼退了幾步，旁邊的士兵想要出手，卻被吉日格勒制止。
他隨手抽過一把刀跟王靈月較量了起來，但是王靈月後勁不足，漸露頹勢。
看準時機，擊落王靈月的匕首，一下子將人箍在懷裡，王靈月動彈不得，吉日格勒有些得意地湊近那張精緻美麗的臉龐，聞著懷裡陣陣幽香，頓時想起了什麼。
他慢慢撫過王靈月的臉蛋，王靈月死命掙扎逃脫不過只能閉眼，那人見狀更加猖狂，手指挑逗著順著脖頸一路向下，終於到了胸口，他猛地一扯，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和一層一層布條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胸口。
這一幕驚呆了眾人，吉日格勒更是像得了寶貝一樣的哈哈大笑，王靈月緊緊閉著眼，屈辱的淚水從她的眼角落下。
這一幕讓鐵牛心如刀剮，他一下子崩開了手上的繩索，抓著繩索向四周揮舞，巨大的力量帶倒了一片人，可人數太過懸殊，遠處的弓箭手已經張弓搭箭。
「夠了，已經夠了，首領勇氣蓋世，小女子自願獻身，懇求你饒了他們的性命。」王靈月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懇切地哭求著，一邊還努力將自己的身體貼近吉日格勒。
這樣的反應讓他十分滿意，他甚至埋在美人肩頭深吸一口，卻沒有看見王靈月眼底閃過的寒光。
有些人的確弱小，但他們有一顆強大的內心，能屈能伸抓住一切機會反敗為勝。別忘了狄亮可是一名醫者，他能救人，就能殺人。
不過三個呼吸間，吉日格勒突然一陣晃神，就是現在，王靈月左手一掙死死地鉗住了他的脖子，大喊道，「放下武器，他的命在我的手裡，不想他死的話，準備兩匹快馬。」
「不許放跑他們，誰敢放跑他們，我要誰的命！」有些沙啞的聲音依舊帶著陰狠。
「死了將領的逃兵是什麼下場？別忘了你們現在還在我們的國土上！」王靈月怕吉日格勒再說什麼，乾脆點了他的啞穴。
終於士兵們互相對視，有個人率先丟下了武器，其他人也跟著繳了械，王靈月逼著鐵牛帶著狄亮先走，自己則在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后，狠狠在吉日格勒身上拍了幾下，跳上馬奪路而去。
鋒利的箭支帶著藐視一切的威力深深扎入了王靈月的臂膀，幸虧她死死拽著韁繩才沒有落馬。
回頭望去，吉日格勒被人攙扶著吐了一身的血，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這個方向，帶著嘲諷和得意。
「今日所受的屈辱，終有一日我會加倍奉還！」王靈月暗暗發誓，隨後只專註地駕著馬去追逐鐵牛和狄亮。
雷聲大作，一場暴風雨在不知不覺中突然襲來，有什麼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