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章 猝不及防的淘汰!
當向羽都已經通過逆推,破譯了反電子戰的戰法之後,在北華大學空飛班同一個寢室的兄弟畢升卻還在為明早即將到來的單飛而失眠顫抖。
這也讓向羽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確實在賦上存在著極大的差距。
向羽覺得在這時候自己也有些責任幫助畢升跨過這一關,不管是出於同睡一室的舍友情誼,還是出於曾經在跳傘時曆險的患難情誼,再或者是出於自己本身在這個寢室就軍銜最高的責任所在,向羽都覺得自己應該幫幫畢升。
“畢升,你跟我出來。”
向羽不由分,就把畢升給薅出了寢室,來到北華大學的未名湖邊。
“你倒是跟我,你究竟是在怕什麽?”
“一個初教6,那是初級教練機!不好聽點,就像是在開一輛電動車一樣,純粹就是一個玩具嘛!有什麽可怕的?”
向羽為了給畢升打氣,是極言初教6的簡單易操。把開初教6的輕描淡寫。
“向哥,關鍵是我連電動車都不會開!”
畢升的臉扭曲得像是苦瓜一樣。
“你看看你這慫樣!”
“你快醒醒吧?!”
“你知道你能到現在這個位置,有多少人羨慕你嗎?”
“你中學的同學朋友,你的父母你的家人,都認為你是一代驕,他們就等著看你在藍上翱翔呢!”
向羽又恨鐵不成鋼地猛勁敲打著畢升那脆弱的心靈。
“所以,我壓力大啊!向哥!”
“你是不知道啊,向哥,這學飛行越往下繼續,我的心理壓力就越大!我常常在想,我連跳傘都跳不明白,一旦發生了空中事故的話,我一定不會幸免於難的!我會摔死的!”
畢升幾乎是眼中噙著淚水道。
“完蛋玩意兒!不就是開個飛機嗎!?”
“至於嗎,你?還哭雞尿嚎的!?”
向羽被氣得不知道什麽好了。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像畢升這樣不敢嚐試的狀況,在向羽的眼中,就算是多麽難擺弄的戰機,他也有勇氣駕馭。不論是多大的艱難險阻,自己也有勇氣去克服。但在為畢升調整心態這件事上,他真的是無計可施。
要不然怎麽,世界上最難管理的其實就是人。最難改變的就是人的心態。
“好吧!聽由命吧!”
“反正你也不聽我的。”
向羽也隻能長歎一聲,再也不出什麽來。
他以為既然是有實力考進了北華大學空飛班,那麽每個人都會跟他一樣,會奮力拚搏,直飛雲霄。
但還是沒有想到,其實也有人像畢升一樣,在進入這個“驕”班之後,就是在承受一種煎熬和折磨,終於在要放單飛的前一夜,將心中所有的壓力都爆發出來。
翌日清晨。像是熊貓一樣腫著兩個大黑眼圈兒的畢升找到了他的飛行教官劉勝元,遞交了停飛的申請。明確表示他無能力進行單飛。
“訓練了這麽久,你要停飛!?”
劉勝元是一個爽朗的山東大漢,幾乎把眼睛瞪得像是圓圓的銅鈴一樣,對著畢升咆哮。
“對,我就是心態出了問題。”
“對不起,教官,我是真的飛不了。”
畢升很快就去看了醫生,央仙兒給他的診斷也是極端嚴重的焦慮抑鬱綜合症,確實已經不適合再飛行了!
再上的話,恐怕會造成墜機事故。甚至隻要一提到放單飛,畢升全身都會緊張得瑟瑟發抖。就連向羽的教官張一航看到畢升的狀態都會歎息:“這孩子算是廢了!這個狀態別是當戰鬥機飛行員去打空戰了,即便是去當民航飛行員都當不了啊!以後,他就是注定要告別飛行了。”
經過與校方的溝通,與教官的解釋,與戰友兼同學的告別,畢升打點行裝,就這麽打道回府了。於是,原本的一個正常的訓練日,成為了送別日。雖然,這一次走的不是向羽,慫的也不是向羽,但這對於向羽來,也構成了相當的刺激,加強了他對於飛行員之路高度殘酷性的認識,那就是在成為戰機飛行員之路上不斷會有人離開。從這個意義上來,向羽對於畢升還有那麽一點同情和理解。
別人對於畢升的離開都表現的挺麻木或者是不屑,因為他畢竟是一個中途退出者,一個逃兵,以後也和同學們各一方,所以,絕大多數空飛班的同學甚至都沒給畢升一個告別。
唯獨向羽不但陪著畢升離開了校園,還親自幫助他背著行李卷走到了去火車站的汽車站點。
在等車的時候,畢升與向羽進行了最後的話別。此時的畢升已經脫去了戎裝,隻穿著一件極為普通的學生休閑服。
“謝謝你啊!”
“向哥,咱班這麽多同學,也就你來送送我。”
“回去之後,想要幹什麽?”
“回老家之後啊,先上兩年普通大學,然後,我就想去種橙子。”
“種橙子?也不錯啊!聽有一種橙子叫褚橙,賣的也挺火呢!其實,不僅僅是開戰鬥機能夠體現人生價值,橙子種好了,賣出個幾百萬斤,那也是營業額過億,照樣是為國家做貢獻、為人民謀福利嘛!”
向羽倒不是刻意去寬綽畢升,而是心裏真這麽想的,實在開不了戰機的同學,搞搞電商,搞搞果蔬種植,隻要是不虛度此生,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向羽自己也沒有認識到,他會就此交下來人生最重要的一個朋友,在以後每一年的收獲季節,畢升都會從老家給向羽寄橙子。
“帶著這個。以後,咱們都有老的一,等到老眼昏花的時候,可以把它拿出來看看,年輕的時候,咱們也曾經為了飛行奮鬥過。”
向羽遞給了畢升一個臂章。臂章的純藍背景上的圖案是一架戰機,上麵的刺繡金字是“北華大學空飛班”。
“好!”
“再見,羽哥。”畢升接過那個臂章,端詳了良久,然後揣到自己最貼心窩的衣服兜裏。
“再見。”
此時,去往火車站的汽車到來,畢升一個人拖著行李卷上了汽車。
那背影相當孤寂,內心也是異常淒涼。
向羽心裏也是不好受,他不喜歡有戰友或者朋友離開,尤其是以這種猝不及防的形式,但有些事情也不是向羽可以掌控,他畢竟也隻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
向羽轉身,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身為同學和同寢的兄弟,他送畢升到車站,就已經盡了兄弟的情分。但單從飛行的角度而言,向羽也為畢升感到遺憾,甚至是為他生氣。為什麽不上去試一試?在地麵上就自己不行?
“過去吧!不要讓被淘汰者影響自己的飛行情緒。”向羽在內心當中告訴自己。
未來的飛行之路,他還要勇敢地自己去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