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打完巴掌給顆糖
“瑞齊怎麽可能接受!”雷鈞洛勾著唇,邪笑著替他接下了話,“瑞齊打從一開始就沒準備跟雷家的小作坊合作,恰談合同隻不過是引獵物上勾,真正的目的就是等著靖田集團以本傷人,而雷氏夫婦就是你們兩大集團鬥爭的受害者。”
齊正泰略顯自責:“我承認,當年我隻顧著自身利益,沒考慮太多,但隻要他們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我就會……”
“父親為了還供應商和銀行的債,參加了你與靖田雄二的那場豪賭,你再度利用他擊敗了靖田雄二,而雷家也跟著被殃及,負債上億,父親因為受不了壓力而跳樓自殺,母親也跟著……”雷鈞洛咬牙,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不讓自己流露太多的情緒。
“原本等靖田集團滾出國內市場,我就會上門解決雷氏的債務,是他們太沉不住氣了!”齊正泰說出陷害在心底的遺憾。
“夠了!”雷鈞洛冷冷的出聲,嘲諷的反駁,“打人一巴掌再遞上一顆糖,你覺得你這麽做很偉大麽?”
兩人安靜了許久!
齊正泰才又開口:“我沒想到當年你離家出走,會是靖田雄二收留了你!”
離‘家’出走?!
雷鈞洛不屑的冷哼一聲:“早在爸媽死的那一刻,我就沒有家了!”他說完,戴上墨鏡,轉身就要離開。
“那齊家呢?”齊正泰問,“在你的心裏齊家隻是你的仇人麽?海洋、芬芳、小雪,也是你的仇人麽?”
雷鈞洛的腳步一頓。
“既然你記得那麽多事,應該也沒忘了他們吧!二十年前海洋被栽髒藏毒,芬芳和小雪出了車禍,小雪失蹤,芬芳離家出走,這一連串的事你聽在耳裏都無動於衷麽?”齊正泰對著他的背影,沉痛的訴說,“這些事不是海瑞幹的,那就一定跟靖田雄二脫不了幹係。”
雷鈞洛戴著墨鏡的眼底微微一變,抬步,頭也不回的離開。
“原來二十年前發生了這麽多事!”
夜晚,祖孫三人難得的湊在一起聊天,詩雅和齊安列一人一邊靠著老人家坐,聽著他講過去發生的事。
關於齊家,靖田家和雷家的仇恨糾葛!
“那個雷鈞洛真是隻白眼狼,當年叔叔收養他,拿他當親兒子看,我還記得小雪堂妹一個勁叫他哥哥來著,那親膩的模樣連我看了都羨慕,那小子居然幫著那個日本人來禍害齊家,真是太沒良心了。”齊安列恨恨的咬牙。
詩雅不讚同的默念:“其實也不能怪他!二十年前他才是一個小孩子,眼看著家破人亡,心裏一定比誰都痛苦,又怎麽可能因為齊家收養了他而忘了那段仇恨呢!”
“嗯,詩雅說的對!”齊正泰點頭,“當年他隻是個半懂不懂的小孩,能記得這麽多事,恐怕也是靖田雄二添油加醋的後果,所以他才會把所有的恨意都發泄在齊家身上!在齊家走投無路的時候,他還能買下這幢別墅讓我們祖孫三人住,已經算是還了當年收養他的恩情了。”
齊安列不悅的冷哼:“有本事他就把靖田集團也整垮了!”
齊正泰淡淡的一笑:“別管這些閑事!對了,讓你準備的聘禮準備的怎麽樣了?過兩天就是好日子,我們上唐家提親,別給我出什麽亂子!”
“知道了爺爺,您就放心吧!”齊安列一改剛剛的一臉憤慨,堆上了一臉的喜氣。
詩雅別扭的別開眼,沒再說話。
看她這反應,齊正泰立即擔心的開口:“詩雅,不會嫌棄我們齊家現在沒財沒勢吧!”
“哪有,怎麽會!”詩雅生怕被誤會,立即反駁。
“嗬嗬嗬,那就好,好就好!”
看老人家突然間笑逐顏開,詩雅機靈的發現自己被騙了,尷尬的一跺腳轉身跑回屋裏去了。
就要嫁給安列了!
詩雅的心底無比的興奮和不安!
齊家有錢或者沒錢,她真的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像現在這樣的天氣!
這樣的心情!
這樣的好日子……
唐母喜氣洋洋的拿出家裏的被子到院子裏曬,詩雅起身正要幫忙,立即被唐母出聲阻止了:“就好了,你去把桌上的食盒拿出來給老人家配茶喝,這裏不用你幫忙!”
“哦!”詩雅往屋內走去。
“呃,不必麻煩了,我們坐一會就走!”生怕打擾到忙碌的唐母,齊正泰有些尷尬的出聲。
“嗨,沒事沒事!”唐母鋪好被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這個人就是閑不住,今天難得天氣不錯,就把被褥曬曬,千萬別怪我怠慢!”
“哪裏的話!”齊正泰微笑著應聲,“聽唐夫人的談吐,實在不敢相信是普通村婦,不知道這麽說會不會太冒失!”
“不會不會,嗬嗬!”唐母尷尬的一笑,“其實不瞞老先生說,唐家在少君出生的那會兒,條件一直都還是不錯的,自己有個小公司,不過後來……”
“後來公司的生意在這丫頭撿來之後就越來越差了嘛!”
突然,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是從田裏回來的唐雲風,他肩膀上背著鋤頭,一看就是剛下地回來。
端著食盒走出來的詩雅有些意外的看著走進來的唐雲風,她一直以為拿了五十萬支票的他已經消失了。
“媽,他怎麽在這?”
“詩雅啊,這件事媽到時候再跟你解釋!”
詩雅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麵上,防備的看著唐雲風,心底有些別扭和不悅。
詩雅到現在才明白,這些年來不隻是唐雲風在嫌棄她,其實她也是討厭著他的,從小到大沒給過她好臉色的男人,即使是養她長大的父親,她還是打從心底裏排斥的。
“剛剛……唐先生說詩雅是撿回來的?這是怎麽回事?”齊正泰一臉疑惑的開口。
“是啊,這件事除了家裏人,我們也很少告訴外人!”唐楊玉芳淡淡一笑,“大概在二十年前吧,我生完少君從醫院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名小女孩倒在路邊,渾身是血怪可憐的,所以就把她送到了醫院,結果她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了,我們就把她帶回了家。”
“原來是這樣!”齊正泰了解的點頭,看著詩雅,心底默默的想著什麽,“有這孩子小時候的照片麽?”
詩雅搖頭,先一步開口:“我小時候沒有拍過照片!”
“有,有!”唐楊玉芳緊接著出聲,“你忘了你上小學的時候,校牌上掛的那小小的一寸照麽!”
“哦,對!”詩雅想起來了,“我進去拿!”
“我收到櫃子裏了,我來拿!”
母女倆相繼離開了,站在一旁的唐雲風也背著鋤頭走進了屋裏。
屋外就剩下祖孫倆。
齊安列好奇的開口:“爺爺,您怎麽突然想看詩雅小時候的照片了!”
齊正泰淡淡的瞅了他一眼,眼底掠過一抹擔憂,依舊一言不發。
一整個晚上,齊安列都一言不發,齊正泰則強撐著笑意回應著唐母的熱情。
一頓飯吃完,詩雅原本要跟著祖孫倆回去,臨別前卻被齊正泰擋下:“詩雅今天就留下來,陪陪親家母吧,我跟安列回去就可以了!”
“可是明天早餐……”詩雅擔心的皺眉。
齊正泰先一步開口,調侃道:“還怕我們祖孫倆餓死啊,嗬嗬,放心吧,我會讓安列起來準備的!”
“那……”詩雅猶豫著。
“那就這樣吧,媽也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唐母適時的出聲,詩雅也隻好聽從:“嗯,那爺爺,安列,你們路上小心!安列,記得讓爺爺按時吃藥,別忘了!”
“嗯!”齊安列悶悶的應聲。
祖孫倆離開唐家的小院子,快步的往不遠處租來的車子走去。
詩雅還站在原地,望著遠處的離開的兩人,心底莫名的覺得哪裏不太對勁,自從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之後,安列的表情就一直怪怪的,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詩雅!”唐楊玉芳拍了記她的肩膀。
“嗯!”詩雅回過神來,看著唐母一臉善意的笑,明白的跟她一同進屋。
通過唐母的一翻解釋,詩雅這才知道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裏所發生的事:在唐雲風和楊玉芳麵對著離婚協議書最後簽字的那一刻,唐雲風突然間拒絕簽字,揚長而去,隨後,他回到了家,在唐母的冷顏驅趕下,硬著頭皮留下,一個勁的埋頭幹活,下田,做家事,甚至連洗衣燒飯的事也做,徹頭徹尾的改變自己,似乎打算重新拾起這個家家長的重擔。
“所以媽,你就原諒他了!”
“畢竟是這麽多年的夫妻,說沒感情那是假的,既然他願意改,我又怎麽會不給機會呢!”掃了眼洗好了碗筷從廚房走出來的唐雲風,唐母感歎,“如果他能一直這樣下去,不再故態複萌,這個家也算是完整了!”
詩雅明白唐母的這種想法,一個女人再堅強也需要有個男人當後盾。
當晚,詩雅和唐母一屋,她整理好床鋪正要走出房門去浴室洗澡,突然聽見唐父唐母在客廳裏竊竊私語。
“我說那丫頭是掃把星你還不信,瞧,她才去齊家當了半年的傭人,齊家就破產了!”
“你別胡說,報道上說了,齊家是因為出售過期食品,連帶著被商業調查局查出偷稅漏稅,很多事堆在一起被揭發出來才會倒閉的,這怎麽能怪到詩雅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