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沮授料敵先機
“吾等遭於毒率人堵於城下良久，蘇校尉一來便大破敵軍，解了邯鄲之圍，
當真是英才出少年呐！”
“再敬蘇校尉一杯！”
邯鄲太守邀了城內主簿、將軍、謀士擺了一桌慶功宴。
宴席上推杯換盞，一片歡聲笑語。
蘇秦苦笑，
他本不想來的，卻又不好拂了太守等人的麵子。
“蘇某不善飲酒，已然微醺，便就此告辭了。”
喝了幾杯酒，拱手拜別。
不會喝酒，
這還真不是假話，
喝酒誤事，以往都是飲料茶水代酒，現在兩杯下肚，他就已經覺得暈的不行了。
白日裏大敗黑山軍，
振奮了軍心和民心，
現在邯鄲城內一片歡聲笑語，蘇秦的名字也被許多人熟知。
“可悲，”
“可歎喏。”
“滾水煮蛙，蛙驚自跳；溫水煮蛙，時之晚矣。”
蘇秦才出太守府，一名留了一撮山羊胡的中年人坐於地麵，抬眼望著頭頂璀璨的群星徐徐歎道。
蘇秦被冷風一吹，頓時醒了酒。
“先生此言何解？”
那中年人一指城主府，“裏麵是什麽？”
又一指歡慶的萬家燈火，“這裏是什麽？”
最後再一指城外，“那裏又是什麽？”
“先生的意思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蘇秦道。
中年人點頭，“城將破，趁早離開吧！”
什麽！
蘇秦頓時酒意全無。
“有萬餘名士兵鎮守邯鄲，敵將如何能破？”
“煩請先生賜教！”
他今天剛擒了於毒，也檢查過邯鄲城的防守。
邯鄲城平時為了節省軍餉開支雖然隻有一萬五千人，募兵上限卻是五萬人，一但進入緊急狀態，可以迅速增兵。
加上他手底下的4000餘名三階和四階的武道士兵，
以邯鄲8級大城的防禦，
足夠擋下四五倍於城內的兵力了！
這還能破？
中年人卻是搖頭，
“這幾日天幹物燥，又正值大風時節。”
“若以火攻破城，300人足矣！”
300人破城？
蘇秦被嚇了一跳。
“邯鄲城防守嚴密，黑山軍如何火攻？”
即便強駑也不可能在他們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越過內外兩層數十丈高的城牆直接火攻城內吧。
“欲破邯鄲城，未必要從外圍強攻。”
“從城內火攻？可黑山軍如何入城？”蘇秦一愣。
“這一點，你應該已經有答案了。”
中年人隻是道。
難民！
對了，是難民！
蘇秦驚醒，
如果像樂進等人一樣，扮成難民入城的話，城內恐怕早就有了不止300黑山軍！
如果這些人趁著這兩天大敗了於毒，城內防備鬆懈時火攻，加上一場大風。
邯鄲破城便成必然！
“敢問先生姓名？”
蘇秦衝中年人一拜。
中年人終於笑了笑，“在下沮授。”
“沮授，曾任冀州別駕的沮授先生！”
蘇秦一驚。
沮授年少便富有大才，曾任冀州別駕。
之後袁紹入主冀州，沮授更是統監三軍，為袁紹一統青州、並州、幽州，奠定了一方霸業。
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他！
“冀州別駕？”
“嗬嗬，”
沮授似乎有些自嘲，當初任冀州別駕時有多風光，如今他便覺得有多悲涼。
原本仕途一片坦蕩，一朝曾入天子側。
怎料宦官作威作福，禍國殃民。
於是憤然棄官而去，數年隱居，直至黃巾作亂才不得已出世。
“往事不必再提。”
沮授搖頭歎道。
“小子不才，請教先生破敵之策！”
蘇秦平複了心境，如果真如沮授所說。
那麽城內恐怕已然潛伏了至少上千名黑山軍，就等著起大風的時機了！
可是該怎麽揪出這些人呢？
總不可能十幾萬難民，一個一個去查吧！
“遠處有一盞花燈，你可曾看見？”
“未曾看見。”
蘇秦搖搖頭，剛好他所在位置的視角被擋住了。
“未曾看見便對了！”
沮授笑了笑，
一步步走遠。
害，
又是一個謎語人！
蘇秦走到沮授剛剛所在位置一瞧，可哪裏有什麽花燈？
……
第二日，
夜半時分。
黑山軍架設的哨塔上，三四名士兵守夜盯著邯鄲城。
“哎哎哎，你可別睡著了，老大吩咐過，這幾日一定要盯死邯鄲城，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稟報！”
“知道了，知道了！”
“都說幾遍了，這大半夜的，烏漆麻黑，邯鄲啥也看不清，能有什麽情況？”
可當他再轉頭一看，卻是見到整個邯鄲城越來越亮！
似乎是火光！
又過了幾分鍾，城牆上火光越來越亮，數裏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有火光！快去稟報張牛角大人！”
……
“邯鄲城起火了！”
張牛角聽到下屬的稟報，頓時大喜。
“嘿嘿，”
“看來我們的人動手了！”
一旁的其他幾位將領也是麵露喜色。
“火勢有多大？”
“城牆上已經燒起來了，好像有大量流民和士兵棄城而逃！”
“東城門也燒毀了！”
那名負責看哨的士兵回憶道。
“好！”
張牛角一拍桌子。
“孫青，王當！”
“率十萬人隨我攻取邯鄲城，為於毒頭領報仇！”
黑山軍張牛角分部的人手迅速動員，緊急征調了十萬人浩浩蕩蕩地朝邯鄲城進發。
張牛角率人行至邯鄲城外，果然四麵城牆起火，火光衝天，大量士兵流民往外逃竄，一片哀嚎！
“殺！！！”
“隨我殺入城內，先登太守府者，賞黃金百兩！！”
大批大批黑山軍從已燒毀的東城門湧入。
張牛角，孫青，王當身先士卒衝入邯鄲城內！
張牛角等數萬人一入城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城內的建築物保持良好，哪裏有起火的跡象？
起火的地方隻有四麵城牆上而已！
四麵城牆上各處架起了鐵鍋，大量木頭、舊衣物被扔入鐵鍋中焚燒，騰起洶洶大火！
“有詐！！！”
“快撤！！！”
十萬人，有多嘈雜？
根本沒有多少人聽得見他的聲音。
十萬人擠一處城門，進來的人想撤也撤不出去，後麵的人還在拚命擠進來！
“張牛角，你的死期到了！”
“放箭！！！”
蘇秦帶人從暗處走出一聲令下，五千餘名弓箭手同時放箭！
嗖——
嗖——
嗖——
場麵頗為壯觀！
箭矢滿天，將入城的人射成刺蝟！
“將軍小心！”
孫青、王當撲在張牛角身前，將數支箭矢用肉身擋下！
一輪箭矢就是5000支箭，最慢二十幾秒一輪，四輪下來，不過一分多鍾。
先湧入城中的二三萬人幾乎死絕！
聽到前麵的慘叫聲，後麵的人才意識到不對勁，慌亂退後，城門過於狹窄，又踩死五六千人！
“快撤！！”
張牛角睚眥欲裂，忍痛帶著剩餘之人撤退。
“殺！！！”
身前，身後同時有數萬人湧出，喊殺聲震天。
將張牛角等人夾在了內城與外城之間。
黑山大王，竟轉眼窮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