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他是他
林盛雅再也抑製不住,任憑淚水流淌下來。這輛車,她太熟悉了,雖然她也沒有坐過幾次,可是因為是他的,她記得可牢了。
“可能他借了別人的車呢!”林盛雅哭著說。
“你打他電話,你說你看到了他車了,你看看他什麽反應!”夏宇幾近咆哮,把旁邊搞清潔的阿姨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
林盛雅聽了她的話,哆嗦著撥通了張沂的電話。
電話打了好幾個,對方才接通。
“又怎麽了,你煩不煩啊!”電話那端,傳來張沂十分不耐煩的聲音。
林盛雅用力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我,我,我在樓下看見你的車了!”
聽到這話,張沂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還是大聲喊道,“我真得覺得你很煩啊,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你是不是在宿舍?”林盛雅哭著問道,“你根本沒有出去是不是!”
“神經病!”電話那端隻是罵了一句便掛掉了電話。
林盛雅無力地癱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起來。一旁的夏宇也並沒有勸慰,隻是默默地打開了傘,替她撐著。
林盛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的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夏宇提出來要陪她,但她拒絕了,她想在一個隻有自己的空間裏,放肆地大哭。
哭到深夜,她也沒有從悲慟中解脫出來,又沒有困意。她想到了櫃子裏,表姐送的一瓶紅酒。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想著紅酒應該就能把自己灌醉了,便有了深夜買醉的想法。
然而半瓶酒下去,她並沒有一絲睡意,反而更加難受了!哭的也更大聲了,以至於驚動了鄰居。
門越敲越起勁,林盛雅原本不想理會,可對方似乎並沒有放棄的打算。隻好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到了門邊。
林盛雅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到了門口,她從貓眼裏往外瞧了瞧,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西裝革履,很正式的做派。
敲門聲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停止,似乎敲得更用力了些。當時裝修的時候,為了安全起見,這門,她可是下了重本的,現在聽著它在別人的拳頭下“呻吟”,她不禁心疼得要緊。
“我不認識你,你走開!”林盛雅衝著門口喊道,但敲門聲也並沒有停下來,她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是張沂?難道他終於意識到不能沒有我了?穿戴整齊是為了?”
她在腦海裏腦補了一場浪漫的大戲,接著激動地開了門。
結果哪怕她現在視線不是那麽清晰,但也能看清眼前的人並非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你,是誰呀?”她疑惑地看著來人,同時內心升起一股怯意,把門又合上了一些。
那分明是一張憤怒的臉,她看得出。
“阿姨,現在很晚了,你能不能不要在那裏鬼叫,我明天還要上早班的!”來者一點也客氣,不難從語言當中聽出他的不耐煩。
阿姨?
林盛雅被這稱呼驚醒過來,她氣憤地抬起頭,準備理論,卻看見一張英俊還略帶稚嫩的臉龐,又馬上氣餒了,心想,“他這麽年輕,叫我阿姨也沒錯!”
“你就算要哭,麻煩也把窗啊,門啊都關起來了呀,這樣聲音就小一些嘛!”他還在“熱心”的建議,可林盛雅卻一點也聽不進去了。
“我不會再吵了,你回去吧,真不好意思!”林盛雅無力地回道,接著就要把門關上。
那人卻突然伸出手來,要阻攔她,眼裏似乎還有些驚喜,“哎,你不是~”
而他的搭訕,在她眼裏是不懷好意,她未等他把話說話,便快速把門關上了,連大家都覺得他是一個好人的張沂,最後都把她騙得團團轉,把她弄得生不如死。更何況,一個陌生人。
她都想好了,如果,她都不“吵”了,他還來糾纏,她就報警。
她把門上了鎖,關了燈,回到房間,但過去的記憶,又慢慢湧了回來,她實在忍不住,又嚎啕大哭起來。隻是,這次她聽了那個人的建議,把門了窗都關起來了,窗簾也放了下來。她擔心自己哭起來,控製不了音量,隻好鑽到被孔裏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總之,她已經精疲力竭了,她澡也沒有洗便睡下了。可是沒睡一會兒,她便又醒了過來,看到窗簾上隱隱約約的光線,她以為就要天亮了,看了一下手機,不過才半個淩晨五點二十分。看著那敏感的數字,痛苦的回憶又湧上腦海。他們是5月21日爆發的爭吵啊,他前一天還給她發了紅包,雖然隻是52塊,可是那晚,她也高興了很久啊。
這會兒,她並沒有痛哭流淚,隻是默默地覺得難受,難受到根本無法再次入睡。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熬到了天亮。
學校不大,碰上在所難免。林盛雅很想裝得大方一些,可是紅腫的雙眼,在經過他身邊時,還是望向了別處,他似乎也有意避開他,而走廊就那麽小,他寧願貼著牆走,也不看她一眼。
有那麽一刹那,林盛雅甚至期盼,他在躲避自己,是不是心裏還有自己。
但是,下午夏宇發來的一張他與另一個女人的合影,她才清醒,他躲避,不過是沒臉麵對她而已。
原本她打算把懷孕的事告訴他,就算不可能在一起了,他傷害過她的事,他也必須知道。可是,在打開微信準備再發信息給張沂時,她又猶豫了。
回到宿舍,她關上門,拉上窗簾,哭到中午飯都沒吃,甚至哭到了吐。
都說女人在戀愛中智商為零,林盛雅也不例外。哭累了,她不是想睡,而是想聯係他。毫無意外,不接。
有那麽一刹那,她甚至想衝到他宿舍,狠狠地鬧一番,隻是礙於自己不能沒了這份職業,思前想後,最後還是用強大的意誌力控製住了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到周末的,行屍走肉一般熬到星期五,靠僅存的一絲理智,預約了打胎的事。
父母是傳統的人,本來對張沂就不是很喜歡,如果知道他這樣對自己的女兒,不知道兩位老人家會做出什麽事來。最後,陪她去醫院的重任就落在了夏宇身上。
胎兒已經差不多兩個月了,藥流已不可能了。再想到張沂的重重劣跡,林盛雅就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做手術的醫生卻沒有絲毫同情,還一臉嫌棄。至少,在林盛雅看來,是這樣的。
“別哭了,就一會兒的事!”主刀的醫生,嘟嚷了一句,看似安慰,卻帶著一絲不耐煩。
林盛雅停止了哭泣,倒不是因為聽了他的“安慰”,而是聽著這聲音有點熟悉,而且那雙眼睛也很熟悉。
“是他!”林盛雅腦海裏馬上呈現出了當日“潑水”的場景。她有點害怕,甚至想逃離,但麻醉已經起了效果,她根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