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本黔江水畔放牛娃
黔江，江水奔流，泛起朵朵白浪！
大河之畔，一銀白巨象，伸著長長的鼻子卷起浪頭，複又噴出大片水花，玩的不亦樂乎！巨象身畔，有少年銀光鎧甲，手握黝黑長槍，槍名――霸王！
少年看著眼前奔流不息的黔江，思緒萬千，多少年了？又回到了這裏，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一聲聲嘶吼，哀求，亦或是死前的呻吟，眼前似乎又看到血流成河，屍骨堆山……
少年麵露痛苦之色，槍越握越緊，驀然提槍，“轟……”槍擊江麵，江水斷流，山崩地陷，一擊之威，恐怖如斯！
巨象後退一步，略帶不滿地甩了甩鼻子，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戰神龍且！
“堂堂戰神，卻以戲水為樂，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世界了，嗬嗬……”
聲音蒼老、嘶啞、刺耳！
“嗚……”白象長鳴一聲，長鼻猶如一條白練對著出聲處甩了過去，猶似憑空響起一聲驚雷，戰神坐騎，又豈是凡物！
“嗬嗬……傳中能做菩薩坐騎的聖獸，果真不凡！”
來人一身黑袍，黑巾遮麵，看不出是男是女，是年輕還是蒼老，隻有嘶啞而又刺耳的聲音傳來，明顯是故意隱藏身份！
而此時黑衣人右手負後，左手卻握著白象閃電般甩出的長鼻，相對於粗壯的象鼻來，握住它的那隻手顯得卻有幾分纖細無力，可無論白象如何用力，卻始終無法掙脫，隻急得嘶鳴不斷。
龍且瞳孔微微收縮，雙手擎槍，黝黑的霸王便對著黑衣人淩空砸了下去……
對於戰神來，沒有什麽是一槍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槍！
“轟隆……”
“啪、啪、啪！”
黑衣人伸出右手，反手向對著淩空而來的槍頭連拍三掌，每一掌都妙到巔峰，雖是三掌卻不分先後同時拍在槍頭處。
龍且隻覺得一股大力至槍頭處傳來，雙臂竟隱隱有些發麻，虎口處有一絲殷紅緩緩滲出……
“不愧戰神一擊，肉身金剛，果真名不虛傳，不過，也就這樣罷了！”
黑袍人雖然以絕妙的掌法破了龍且含怒一擊，右臂袍袖卻被震成一片粉末，露出一條瑩白如玉的右臂。顯然，這次交手誰都沒有占到便宜！
終於擺脫黑衣人的白象將碩大的腦袋藏在龍且身後，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對麵的黑衣人，它明顯地看到黑衣人裸露在外的那條手臂在微微顫抖，顯然，實際情況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既然白象注意到了，那麽身經百戰的戰神又怎麽會注意不到？
龍且嘴角微微隆起，帶著一絲輕蔑道：“要不，再接我一槍試試？”
黑衣人眼角略微抽搐，他知道，剛才一不心已經露出了破綻，這一人一象雖然奈何不得自己，卻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極為不利，此時卻又服不得軟，一時竟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出道十餘年來，這還是第一次！
“不知閣下和西漠魔主是何關係，來找我這家破國亡之人，不會就是為了試試我還有兩分蠻力吧！”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龍且收起一身氣勢，於河岸盤膝而坐，率先打破沉默。
“我，就是魔主，！”
黑衣人悠悠出聲，聲音雖然難聽刺耳，卻有一股睥睨下的霸氣瞬間而起，地為之一靜，本就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顯得更加高大，欲與青比高！
龍且突然覺得呼吸一窒，猶似看到一條巨蛟出水，帶起萬重白浪撲麵而來！
“魔主莫非不知，白帝平定下，曾發出第一道通緝令便是誅殺閣下？如今下，四處皆是白帝密探，還敢在此現身，是藝高人膽大呢，還是不知死活？”龍且微微仰身，一縷陽光斜斜照在銀白鎧甲上，熠熠生輝！
“這下，要亂了！”魔主微微前傾，似乎在俯視龍且，幽幽道：“因為劍聖走了！”
當日劍聖一劍破白帝浩然正氣，一劍開九重幕，最終死於罰之下，於萬重雷霆之中化為齏粉，史稱“聖隕”！
“那又如何？”
龍且微閉雙眼，四肢攤開，顯得慵懶而又無賴，跟傳中的戰神實在不搭邊！
“此時白帝跌境，劍聖身隕，其餘皆不足道也，難道你不想報當年滅國毀家之仇？還是，你怕了？”
魔主一雙狹長的眼眸似乎映射出一片屍山血海，那是無邊地獄！
“我本黔江水畔牧牛娃，不求長生不朽，不求聞達下，隻求一安身之所！”龍且起身，握槍，接著道：“奈何被先帝起於微末，一生征戰，又生得一身神力，雖有戰神之稱，卻最終回乏術，親眼看著親朋故友一個個戰死沙場，親眼看著家破國亡，此仇此恨，唯以血洗之！”
龍且翻身，跨坐在白象背上，低頭，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機，俯視著魔主，接著道：“不過，這一切關你魔主何事？我龍且雖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卻還不是白癡！”
白象踏步，悠然而去！
魔主看著龍且越走越遠，仰無聲而笑！
你龍且不是白癡，不過是一頭被仇恨蒙逼雙眼的野獸罷了！下為局，眾生皆是子，我魔主無法逃脫宿命，你龍且又何能例外？
地不仁，聖者無情！
道經一卷，微言大義，眾生皆在轂中，不過是一隻隻可憐而又卑微的蟲子罷了，即是強如劍聖也不過一堆灰燼而已！
生金剛，也不過是略微強壯一點的蟲子而已！
黑衣魔主負手而立，仰望蒼穹，這種我命不由我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啊……
“命運，焉能操於他人之手？”
“所以，你誰都不信？所以，你設計讓他死於罰？”
“信任？多麽脆弱的東西！那是屬於弱者的，卻從來不屬於帝王，帝王，隻需要臣服！”
“收手吧……”
“外有西漠魔主荼毒下，蠻子鐵蹄扣邊；內有五樓十二成，世家豪門，私募軍隊，豢養豪俠，把持下文脈、財權、武力，一言而廢子，改朝換代；再有前朝餘孽，殺之不盡，前仆後繼，為禍朝政，這下未平，朕，如何收手？”
“你太苦了……”
“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嗎？”
白帝悠悠而歎“這一世隻求萬世太平！”
“願為陛下率虎狼之士，蕩平下！”
聲音嬌媚，卻有殺伐之氣；雖是女子，不讓須眉男兒！
燭火閃爍，明晦之間，有一道黑影若隱若現！
白帝扶起跪倒在麵前的黑影，苦笑一聲道：“姐姐，見王不拜，這是你我之間的約定，還有，以後見我，不準著鎧，尤其是勞什子麵鎧，也給我摘下來！”
黑影抬手一拂，黝黑麵鎧瞬間消失，滿頭青絲如瀑而下，燭火閃爍中，一張如脂似玉的臉孔悄然浮現，玉麵之上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端的英俊瀟灑，雙目猶似寒月，清澈明朗，蘊含無限智慧！然而這卻是一張女子的臉，嬌柔之中蘊藏剛毅，清冷之下卻又滿含柔情！
白帝有姐，名秀秀，封號長平！善兵法，長謀略，喜著黑甲，戴黑鎧！曾率三萬禦林衛親赴邊疆，西漠蠻子十年未敢犯邊！
魔主有言：一人一軍，可比一國！！
普之下，唯此一人！
滄海橫流，唯有爭渡！大世之爭，要麽，殺出一個朗朗乾坤，要麽，白骨鋪路，身化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