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小算盤倍兒響
良哥的幾個手下衝下去想要阻攔,結果被那四個家夥三下五除二給幹趴下了。至於磚廠裏的工人,根本就沒有敢上前的。他們打群架還行,單打獨鬥,沒一個有膽子的。
馮國生雖然沒見過舒山河,可是看這架勢,也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心說這會兒啥法不法的,根本就不管用,還是叫市委書記的公子來收拾王鳴才是真格的。當下就滿臉的諂媚的湊過去,想要趁機套套近乎,沒準就逮住升官的機會呢!
可惜舒山河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直接從他身邊過去,和王鳴相對而站。
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麵,可是都聞名已久,此刻四目相對,空氣一下子就變得凝固了起來。
周圍眾人也是大氣都不敢喘,就連一直捂著下巴哎呦哎呀叫個不停的王新民,這會兒就蔫吧了,眼睛賊溜溜的亂轉,也不知道打著啥主意。
良哥在坤平縣是有頭有臉的大混子,平日裏都是別人怕他。可是和人家舒山河的氣勢一比,頓時就矮了半截。這會兒也神色凝重,心提到嗓子眼兒。王鳴今天要是被舒山河收拾了,他們也一樣得跟著倒黴。不過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多少還是有一些心理準備的。
過了許久,舒山河才聲音低沉的說道:“你就是王鳴?”
聽舒山河開口,眾人的目光頓時聚焦過來,紛紛猜測王鳴將會如何的麵對。
“哎,你說話就不能大聲點?擱嗓子眼兒哼哼,都沒聽清楚你說的是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鳴居然一麵挖著耳朵,一麵不耐煩的說道。
舒山河臉色一變,身邊的一個大漢頓時心領神會,上前一步,就拿著小榔頭似的拳頭搗向王鳴。
舒山河身邊的四個大漢,人高馬大,胳膊比大腿都粗。其中一個不由分說,一拳搗向王鳴,呼呼生風,使周圍的人都聽風變色。
這一拳要是打實誠了,王鳴不死也傷。
原來還十分淡定的王鳴,此刻也是臉色微變,看來舒山河真是做了十足準備,摸清楚了自己的老底,刻意帶了幾個練過的硬手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那比榔頭還要大上一圈的拳頭就已經到了麵前。
王鳴沉肩錯步閃身,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眾目睽睽之下,不但輕易的避開了大漢的拳頭,還趁機向前踏出一步,用肩頭在大漢的胸口一頂。看似輕描淡寫,大漢的臉色卻瞬間變了。由紅變紫,接著蹬蹬退後兩步,捂著胸口,嘴角掛血。
王鳴則是暗中吐口氣,暗叫好險,自從回到鄉下,除了蘇心誌帶來的那個白頭發的中年人之外,他還沒有遇見這麽厲害的對手。光是拳風劃過,就叫他全身打起冷顫來。
心中雖然吃驚,王鳴臉上卻仍舊露出淡然輕笑,越過一臉不可思議的大漢,目光落在舒山河的臉上:“舒公子,真沒有想到,你居然還能找來這麽厲害的幫手,還真是抬舉我了。”
舒山河同樣心中詫異,他帶來的這四個人,都是衝著舒慶賀的麵子來幫忙的,各個都是高手,沒想到剛和王鳴一接觸,就吃了虧,不驚才怪。
不過他可不是簡單的人物,這些年大風大浪的見得多了,同樣麵沉如水,嘿嘿笑道:“我聽說王會長失蹤三年,回來之後就有了一身了不起的本身。為了安全起見,隻好請幾位好朋友過來幫襯一下,免得陰溝裏翻船!”
沒想到舒山河還挺直接,不過想想他這段時間做事的風格,也就了然了。要是換成別人,老子是市委書記,根本就不用跟王鳴明刀明搶的幹,背地裏耍狠使陰一樣能收拾人。可是這個舒山河卻明目張膽的和王鳴翻臉,便可見這個人還算是光明磊落。
王鳴不禁暗暗點頭,怪不得他能夠在香河市混得風生水起,除了有他老子這麽厲害強硬的資源之外,恐怕他這種性格也是關鍵因素。
相比之下,他妹妹舒心就差得不是一分半分的了。
此刻聽舒山河開誠布公,王鳴也一笑說道:“我就是個鄉下青年,舒公子還真把我當成武林高手啦!”
他雖這麽說,可是大家都聽得明白,看來王鳴根本沒有一點謙虛的意思。
這時候,先前被王鳴打退的大漢在舒山河耳邊低語幾句。舒山河點點頭,抬頭看著王鳴說道:“王會長,咱們也別廢話了,我看你的人手也不少,不如就在這兒一分高下。我的人要是被你打敗了,我妹子的事兒以後絕不追求。反過來,要是你的人被我們打得找不著北,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王鳴眼睛頓時眯縫了起來,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下舒山河帶來的人,起碼得有二百人,黑壓壓的一片。各個長得凶神惡煞,一看就是常年靠打架鬥毆過日子的家夥。
再看看自己這邊的人,良哥的那些人還好說,怎麽說也是社會上的小混子,打架還算有經驗。可是磚廠的那些工人就不行了,除了身強體壯,起起哄還行,論起打架,根本就不是個。
這會兒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敵我雙方的實力太懸殊了。舒山河這是擺明了欺負他人少。
“馮鄉長!”王鳴沒有回到舒山河的話,而是忽然對一旁愣頭愣腦的馮國生叫了一聲。
馮國生心裏頭正捏著一把冷汗,被王鳴這麽一叫,頓時嚇得渾身一激靈,幾乎是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顫巍巍的說道:“你……你要幹啥?”
王鳴不懷好意的笑道:“馮鄉長,這回你可得給咱們百姓做做主,黑社會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你是不是能給咱們老百姓出出頭啊?”
馮國生頓時哼了一聲,被王鳴這麽一問,居然回答不上來。他要說不管,先前的那些話就等於放屁。要說管,舒山河那可是市委書記的大公子,哪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一時間啞口無言。
舒山河皺皺眉頭,斜眼看了下王鳴,淡淡的說道:“王會長,你也別拖延時間了,就算是縣長來了,今天這事兒他也管不了。行了,我數一二三動手!”
舒山河說完,就被四個大漢簇擁著往後退去。
而他帶來的那些人,則極有默契的從四周圍過來,清一色的從腰裏麵拔出甩棍來。
甩棍這玩意兒,打人傷筋動骨卻又不致命,是香河市這一片混子打架常用的家夥事兒。看他們人手一隻,動作整齊,就跟拍電影似的。
王鳴心頭就嘭的一跳,看來今天不放倒幾個,這事兒肯定是消停不了。
王新民父子在一旁看到這個架勢,知道接下來肯定是一場大混戰,就躡手躡腳的縮回屋裏,合計著隻要雙方一開打,就立即把門關上。誰死誰活,都跟他們沒半毛錢關係。
王鳴深吸一口氣,扭頭看了眼方欣,低聲的說道:“你躲著點,別叫他們碰著你!”
方欣此時也是花容失色,沒想到舒山河居然敢這麽明目張膽。可是又一想,王鳴不也是一個路子,帶人來拆王新民家的房子。
這會隻是茫然的點點頭,就身子向後退,一直靠在房牆上,做好了自我保護的準備。
已經退到人群裏的舒山河眼神一冷,嘴裏吐出一個字來:“打!”
頓時,四周的人呼啦啦的都湧了上來,劈頭蓋臉的開戰。
王鳴這邊的人早就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也不客氣,鎬把鍬杆橫飛,一時間混戰在一起。時刻都有人發出慘叫聲來,戰況激烈異常。
那些已經被攆到院外的縣民都忍不住發出驚呼來,群毆不是沒見過,但是像這種打法的還是少之又少。轉眼的工夫,就已經有人倒地不起,生死未知了。
王鳴眼見自己這邊的人倒了不少,不敢怠慢,順手抄起一根鍬杆來,直接衝進人群,隻是黑背心打扮的,就一鍬杆掄過去,有棗沒棗,都先給一杆子。
起初他還擔心舒山河身邊那四個高手也跟著參合進來,那可就麻煩大了。沒想到那四人隻是守在舒山河的身邊,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這才使他稍微的安心。畢竟那四個人的殺傷力太大,隨隨便便就可以把自己這邊的人給全撂了。
馮國生萬萬沒想到舒山河是個說打就落的手,根本就不顧及啥法律不法律的,眼見兩夥人轉眼就幹上了,嚇得渾身發抖,一把拉住李所長大聲的說道:“李所長,快叫你的手維持秩序!”
李所長還算冷靜,可是卻一臉苦笑的說道:“馮鄉長,我帶來的那幾個人早就跑沒影兒了,還維持啥秩序啊!我看,咱們趕緊回車裏,給縣公安局打電話吧!這麽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馮國生左右看了一圈,可不是,鄉派出所那十幾個歪瓜劣棗早就沒了影兒,居然把兩位‘大領導’給扔這兒不管了。氣得大聲罵了一句:“這幫廢物……”
偏偏這時候一個人飛撞過來,把馮國生撞了一個趔趄,撲騰一下摔倒在地。
他平日裏海吃海喝,沉迷酒色,身子早就掏空了,這會兒又驚又氣,再加上這麽一撞,頓時渾身都沒了力氣,爬也爬不起來了。坐在地上大呼小叫:“李所長,拉我一把!哎呀我草,誰他媽的踩我腳了……你們這幫犢子玩意兒……我是馮國生馮鄉長啊!”
李所長以前在部隊呆過,有兩下,眼見馮國生摔倒了,就一個箭步去拉他。不管怎麽說,人家也是自己的領導不是。
結果一個黑背心把他當成王鳴的人了,一甩棍掄過來打在肩頭上,痛得他直呲牙,也就把拉馮國生這偉大壯舉給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