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抬起頭
平哥也抬起頭來,發現王鳴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不知道他想幹啥。
王鳴沒說話,隻是指指他的盤子,然後嘿嘿一笑。
平哥這下臉都黑了下來,昨天晚上他特意吩咐了其他人,今天出來,誰都不許提昨晚的事兒,要不然有他好看。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獄霸的地位就會徹底的動搖,誰還會怕他。
可是沒想到,這早飯剛吃上,王鳴這個煞星居然就找茬來了。
看見平哥沒有啥反應,王鳴臉色頓時一沉,淡淡的說:“平哥,你腦袋被驢踢了?不懂我啥意思?”
大家一聽這新來的竟然敢這麽和平哥說話,頓時哄的一聲,都紛紛議論了起來。再一看王鳴在零六號安然的住了一宿,一點傷都沒受,各種猜測就轟然而至,整個食堂裏就像飛進來無數的蒼蠅似的,嗡嗡的響個不停。
“王鳴,你被欺人太甚!”平哥臉麵上掛不住了,把心一橫,今天喝出來了,非得把王鳴擺平了不過。昨晚他們幾個人打不過他,他就不信這回一食堂的人,還收拾不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
一想到這裏,平哥啪的一聲把桌上盛著米粥的飯碗摔了,指著王鳴大吼:“咱們抄家夥,把這小子給我廢了!”
這會兒負責在這裏維持秩序的管教居然轉身出去,還順手把門給關上了。這下所有犯人都明白了,真正要修理王鳴的,肯定是上麵的人。基本上在這裏勞教的,都不是啥好餅,打架鬥毆湊熱鬧無一不好,在拘留所早就憋出屁來了,這逮住了機會,還不得好好的活動活動筋骨。
頓時呼啦一下,所有人把王鳴圍了個水泄不通,桌椅板凳推翻了一地。
王鳴皺皺眉,就算他再厲害,麵對這麽多人那也不是對手,不過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可明白,隻要把平哥製服了,其他人都得消停。
所以,他毫不猶豫,居然一躍就跳到了桌子上,毫無征兆的一腳飛出,結結實實的踢在了平哥的腦袋瓜子上。
平哥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就感覺到一陣的天旋地轉。結果還沒來得及摔倒,王鳴已經又是一腳,踏在胸口上。
撲通一聲,平哥結結實實的來個仰八叉。而王鳴則是跟著落地,一頓炮腳,平哥就剩下趟地上吐白沫了。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驚恐萬分的看著王鳴,情不自禁的後退,每一個人敢上前。
王鳴拽過一隻凳子坐了下來,用腳拔了一下平哥:“別裝死,趕緊起來,你鳴子哥要吃包子!”
“唔……”平哥被打得鼻青臉腫,就跟個豬頭似的,聽話的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去食堂的窗口,朝裏麵的人:“給我來五個包子一碗粥!”
裏麵的人嚇得麵無土色,手忙腳亂的拿了包子和粥,平哥又老老實實的端到王鳴跟前,恭恭敬敬的說:“鳴子哥,吃早飯!”
王鳴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朝周圍的人掃了一眼:“都看啥?把桌子擺好了,繼續吃飯!”
大家夥一哄聲的散開,把推倒的桌椅板凳重新擺好,乖乖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管有沒有吃的,都低著頭,不敢出聲。
平哥這次算是被王平打服了,就跟個小媳婦似的坐在王鳴跟前,連大氣不敢喘,心裏麵別提多後悔了。人家當獄霸都是威風八麵的,可是他可是倒黴倒到了姥姥家,碰到了一個這麽牛逼的人。心裏頭把拘留所所長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好了好幾十遍,麻痹的,你這送來的是啥人啊?下手也忒狠了。
“平哥,一起吃!”
王鳴吃了兩個包子就沒了胃口,把剩餘的往平哥麵前一推。
平哥好奇的看了眼王鳴,不明白他啥意思。
王鳴淡淡的一笑:“我在這裏呆不長,也沒心思成天跟你們打來打去的。要是有機會你見到了所長,麻煩跟他說一聲,啥事別整得太絕了,免得最後吃不了兜著走!”
聽王鳴這麽大的口氣,平哥的心頓時撲騰的一下,心說這小子肯定大有來頭啊!怪不得這麽牛逼呢!
“啥?鳴子進監獄了?”
正在院子裏幹活的王老蔫老兩口聽到賈三炮帶來的消息,頓時腦袋轟的一聲,兩個人差一點沒一同暈倒。
劉月娥和賈三炮趕緊一人攙扶著一個,等了半天老兩口才緩過勁兒來。
劉月娥早就知道了消息,所以並沒有太大的震驚:“三炮,你說說具體怎麽回事?”
“剛才良哥打電話來說,有人誣告鳴子詐騙,現在人被關進拘留所裏了,說是證據都差不多齊全了,隻等……”賈三炮沒往下說。
“天啊,這是怎麽地了!”杜二喜好不容易緩過口氣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三炮,咱們進屋說!”劉月娥攙扶著杜二喜,賈三炮負責王老蔫,把兩個人老人攙扶進屋。
杜二喜坐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王老蔫則是吧嗒吧嗒沒完沒了的抽著煙。
過了半天,他才問道:“三炮,他們說鳴子整的那些辣椒籽都是假的?是鳴子和別人合夥騙咱們縣裏人的?”
“他們是這麽說的,可是老蔫叔,你信嗎?”賈三炮說道。
“我自己兒子啥樣我知道,我才不信他騙人呢!”王老蔫重重的把煙頭在地上一扔,用腳使勁兒的碾滅,然後站起身往外走。
“老叔,你要幹啥去?”劉月娥趕緊拉住他問。
“我找政府說理去,我兒子一心一意的為咱們縣裏人跑前跑後的,他們憑啥無賴他騙人呢?”王老蔫掙紮了幾下,老淚縱橫。
“老蔫叔,咱們還是坐下來好好尋思尋思怎麽辦吧!”賈三炮也勸說道。
“我們能怎麽辦啊?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的!”杜二喜坐在床頭上哭成淚人。
賈三炮也有點一籌莫展,要是平常的打架鬥毆擾亂社會治安,他倒是可以找幾個人疏通疏通,可是涉及到犯罪,他認識的那幾頭爛蒜就不好使了。
“叔,嬸,你們也別著急,我出去想辦法,再說了,良哥那邊也給活動呢!你們也別太擔心了!”賈三炮尋思了下,就起身要離開。
“三炮,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我跟良哥熟!”劉月娥連忙說道。
賈三炮點點頭,論起熟悉程度來,劉月娥和良哥確實比他強多了。
等劉月娥換好了衣服,又寬慰了老兩口幾句,叫他們在家等消息,兩人這才從家裏出來。
賈三炮也不知道從哪裏淘了一輛二手的捷達,正停在大門外。
上車之後,賈三炮發動了車子,緩緩的朝縣子外麵開去。
“嫂子,你怎麽不是特別驚訝呢?”家三炮有點奇怪的問,這事兒對王鳴一家人來說,無疑就是晴天霹靂,可是劉月娥的反應也太淡定了,令賈三炮感到意外,隻是剛才不方便問。
劉月娥這些天一直寢食難安,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眼圈發黑,臉上的那抹紅暈也被蒼白取代,她聽賈三炮這麽問,就慘然的一笑:“頭幾天我就知道了,隻是鳴子吩咐了,不讓我說!”
想想老兩口的反應,賈三炮頓時後悔起來,隻拍腦袋的說:“嫂子,為這是欠考慮啊!怎麽就沒尋思著把這事兒隱瞞住呢?”
“瞞啥啊?這幾天鳴子沒回家,電話又打不通,他們老兩口早就急壞了,早晚得知道!”劉月娥無奈的說道。
賈三炮點點頭:“那也是,對了,嫂子,這事兒也不知道是誰,在縣裏麵都悄悄的傳開了,整得大家背地裏議論紛紛的,就是沒有證據,要不然估計都得找到你家去了!”
劉月娥一愣:“這怎麽可能呢?”
“我這不是也奇怪呢嗎?到底是誰知道這事兒了呢?”賈三炮也是一知半解的:“對了,嫂子,那鳴子有沒有啥其他的交代?”
劉月娥點點頭:“他說,要是他出事了,叫我打個電話,號碼我都帶來了!”
“給誰打?”
“我也不清楚,就是讓跟電話裏的人說他出事了!”
“那趕緊打吧,聽說那拘留所都不是人呆的地方,鳴子在裏麵肯定得吃不少的苦!”
“嗯!”一想起王鳴在裏麵被人欺負的樣子,劉月娥眼淚就又止不住了,趕緊掏出手機,按照王鳴給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就接通了,裏麵傳來的喂的一聲。
“我……我……”劉月娥有點緊張,我了半天,才說:“王鳴出事了!”
對方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好,我知道了!”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劉月娥拿著手機愣了半天,然後看看賈三炮,後者就問:“他說啥了?”
“說他知道了!”劉月娥一臉的疑惑。
賈三炮學著王鳴的樣子撓撓頭,嘴裏嘀咕著:“這整得神神秘秘的!”
賈三炮和劉月娥走了之後,王老蔫老兩口在家裏坐臥不安,心煩意亂,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順風順水的,怎麽突然間就變了呢?他們老兩口實在想不出個子午卯酉來。
“老伴兒,你看,要不給杜老邊打個電話吧?他侄子不是在縣裏當官嗎?”杜二喜忽然想起杜老邊來,就趕緊說。
“對呀,我怎麽把他給忘了呢?打電話不行,我去他家找他!老婆子,你在家哪都別去,等我信兒!”王老蔫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拍大腿,就急忙忙的出了門。
從家裏出來,走在去杜老邊家的路上,不少在外麵的鄉親們看見王老蔫,都低聲的議論著,有幾個婦女還呸呸的吐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