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幹大事
一旁陪著趙桂芬，後麵跟著不少縣裏的婦女。
“孫老神仙可真神了，一下子就把我家的事兒看出來了，真是太謝謝了！”那對夫婦一個勁兒對趙桂芬道謝，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杜小五不會真找來兩個演員來吧？”王鳴看得一陣無語，也不知道這對夫妻是杜小五給哪兒整來的。
老孫太太看著滿屋子的人，都用敬畏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禁有點迷糊。
就在今天早上她剛起來，杜小五就神神秘秘的跑來說，有個賺錢的買賣幹不幹。
老孫太太都快六十了，原本日子就因為四處給兒子看病餅得緊緊巴巴。現如今病兒子也死了，隻剩下她們婆媳倆。她這過日子的心也就散了，每天除了拿趙桂芬撒氣，啥事兒都不想幹。
趙桂芬一個女人家，又年紀輕輕，體力活也幹不動。娘倆一年到頭就靠點自留地過日子，平時連口肉都撈不著吃。
這一大早杜小五來說有錢掙，老孫太太不禁有點動心。
杜小五就說縣裏有個當官的，孩子才十一二歲，經常有病，好像招沒臉的了，叫她幫忙給看看。人家出的起錢，千八百的都不是個事兒。
老孫太太聽得倆眼發光，可是一想自己哪會看病啊，除了罵人挺花花好像沒這方麵的本事。
於是就把這跟杜小五說了，沒想到杜小五拍著胸脯說，你就隨便說，保準沒事兒。縣裏那官兒也沒指望著能給看好，就是求個心安。而且，他還聯係了個二神，還能給打打圓場。
老孫太太一尋思，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嘛，就立馬答應下來。
等趙桂芬回來，還特意的囑咐幾句，別到時候整穿幫了。
趙桂芬雖然不知道啥情況，不過也懶得管，這老太太願意咋折騰就咋折騰，隻要不打她罵她就算天下太平。
結果沒想到，縣裏那官兒還沒來，縣裏不少人都聽到了動靜，紛紛跑來看熱鬧。
後來果然有對夫婦從縣裏來了，這時杜小五找的二神也到位了，老孫太太就硬著頭皮開始跳神兒。
要說跳神這事兒，老孫太太小時候就看過，也知道一些，索性就照搬過來。
一開始還不好意思唱，後來喝了兩杯燒酒，借著酒勁就開了腔。這才發現和自己哭天喊地的時候差不多是一個調調，頓時輕車熟路起來。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不管她胡謅八咧啥，那對縣裏來的夫妻都一個勁兒的點頭，居然都被她說中了。甚至她都開始琢磨，我不會是真的有神兒了吧！？
那些跑來看熱鬧的居民們聽到老孫太太一說一個準，都不禁嘖嘖稱奇，心說這老刁太太啥時候這麽神道了。
等那對夫妻走了，老孫太太看著眼前放著了十張紅色的鈔票，就跟做夢似的。心裏麵合計著，待會兒人散了，指定叫趙桂芬給她買兩斤豬肉燉上，好好拉拉饞。
一些在屋子裏麵看熱鬧的年輕人裏，有忍不住的就說：“老孫大娘，你給我看看唄，啥時候能找著媳婦？”
老孫太太就妝模作樣的哼了哼，罵了聲小兔崽子，趕緊滾家去，別沒屁閑擱了嗓子。
被她罵的就悻悻的一笑，也不在意。
就這樣，一上午的工夫，全縣上下，甚至隔壁的王家縣都知道老孫太太有神兒了，越傳越邪乎。
陳瘸子兩口子坐在小賣店的門口，心裏開始有點發毛。沒想到這老孫太太居然就有神兒了，看來以後他們家的瞎話真不能瞎傳。說不定下次整個什麽東西去他家呢！
他們越是不想說老孫家的事兒，結果一上午總有人籍著買東西的機會問東問西。這兩口子就一反常態的支支吾吾，說什麽都不敢亂說。
這麽一來，就又出了個新版本。說是陳瘸子兩口子背後沒少說老孫家的壞話，這把被老孫太太給收拾服了，問啥都不敢說。
一時間整個犁縣熱鬧起來，茶餘飯後都在說老孫太太跳神的事兒。
王鳴一家人圍在桌子前吃晚飯，一隻沉默寡言的王老蔫居然破天荒的冒出了一句：“這老孫太太，真沒看出來，還有這能耐！”
杜二喜也是嘖嘖的說：“可不是，這神兒說有就有了，你看人家那錢來得多快？幾句話就說一千塊……唉，沒場說理去！”
劉月娥悶頭吃飯，就看見王鳴在邊上壞笑，也不知道笑個啥意思。
晚飯吃完，趁著王鳴回屋的機會，劉月娥忍不住跑過去問：“鳴子，說老孫家的事兒你笑個啥？”
“嫂子，你信神兒嗎？”王鳴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
劉月娥愣了一下，半晌才搖搖頭說：“不咋信，可是老孫太太說得也都太準了……”
“哼哼，嫂子你等著看，用不了幾天，她就得出事！”王鳴換了身衣服，拿了手電打算去看地。
劉月娥被王鳴的話逗起好奇心來，就跟在後麵問：“你咋知道呢？一個跳神兒，能出啥事兒？”
王鳴嘿嘿一笑，說了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然後就出了門。
“整得還挺神秘的！”劉月娥搖搖頭，轉身回屋了。
到了地裏好不容易捱到了天黑，趙桂芬才姍姍來遲。
“桂芬姐，你咋才來呢？我還以為那老東西不叫你來看地了呢？”王鳴一把拉住她坐進自己的懷裏，一隻手就不老實的伸進衣服裏摸她的肉球。
“看你急的，先把這個吃了！”趙桂芬扭動著身子把手中花筐裏的一隻鋁飯盒拿了出來。
王鳴伸著鼻子聞聞了，感覺還挺香，就問：“這是啥？”
“我做的紅燒肉，我婆婆今天掙了不少的錢，就叫我買了幾斤肉。出鍋的時候我就偷偷給你留出來了，都是瘦的，就是有點涼了。”趙桂芬又從筐裏掏出一雙竹筷來放在王鳴的手中。
王鳴心裏麵一陣感動，沒想到隻是吃一頓肉，趙桂芬都在惦心著自己，還偷偷拿了出來，這要是被老孫太太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頓毒打。
他沒有急著去吃肉，而是把趙桂芬身子扳過來衝著自己，深情的說：“桂芬姐，我雖然不能給你一個家，但是我一定會保護你，讓你過日子，再不讓別人欺負你。”
趙桂芬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笑著說：“我啥都沒想要，隻要能跟你好，我就心滿意足了。等你以後結婚了，姐陪你去接新娘子。”
“桂芬姐！”王鳴忘情的吻住她的嘴唇。
“好了，別胡鬧了，快把肉吃了吧！”趙桂芬被王鳴吻得喘不過氣來，就推開他說。
王鳴乖乖的打開飯盒，加了一塊肉放在嘴裏，咀嚼了幾下，就把嘴湊到趙桂芬的唇上，把裏麵的碎肉用舌頭塞進趙桂芬的嘴裏。
趙桂芬就慢慢的咽下去，臉蛋紅紅的。
方盒了隻有十幾塊紅燒肉，兩人你喂我我喂你，吃了大半天。
眼看就要秋收了，看地的日子也沒幾天，兩人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鍾。
一番恩愛之後，趙桂芬趴在王鳴的胸脯上，看著那些交錯的傷口，用細軟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王鳴，這些傷都是哪來的？”
王鳴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見王鳴不想說這個，趙桂芬就又說：“王鳴，你說我老婆婆咋突然間就會跳大神了呢？我聽說杜小五找過她，是不是你？”
“你就別問了，過幾天就知道咋回事兒！”
此時此刻，老孫太太正坐在自己炕頭上抽著煙袋，嘴裏還回味著紅燒肉的味道，心裏美滋滋的。
這錢來得也太容易了，照這樣下去，一年到頭多來幾個看病的，那不就發家了嗎？
雖然她沒啥過日子的心，但是每天能點雞鴨魚肉，那就算死也值得了。
尋思半天，她把煙鍋裏的煙灰在炕沿上磕掉，就下地穿鞋，出了家門朝杜小五家去了。
跳神這事兒是杜小五一手整的，要想靠這掙錢，那還得杜小五給出出主意。
杜小五這會兒正在家裏犯愁呢！王鳴交代的事情第一步算辦妥了，可是接下來的事兒可就不好辦了。
他望著眼前幾本打印的書和一些巴掌大的小冊子犯愁起來，那上麵都是什麽功的宣傳。他可不信那玩意，政府不讓整的事兒他從來不整。
這是給老孫太太準備的，隻是一時半會他還想不出個好主意把這些東西送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二嫂王繡在外麵召喚他：“小五啊，老孫大娘來找了你，叫你出去說點事兒！”
“啊，知道了！”杜小五一愣，趕緊那些小冊子啥的用方便袋裝好，就提著出了去。
“孫大娘，這大半夜的，你咋來了呢？”杜小五打開大門，就站在門口和老孫太太說話。
老孫太太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半天才說道：“小五，我看跳神這事兒來錢挺快的，要不咱們合夥兒？”
“這事兒啊？”杜小五假意的皺起眉頭來，一副有點猶豫的樣子。
“你放心，大娘不能白用你，咱們七三分你看咋樣？”孫老太太有點著急，人家要是不幹，就憑她個老太太，上哪兒去騙錢啊。
“大娘啊，這不是錢的事兒。你說我才二十多歲，就和你合夥騙人，讓人知道了我以後咋娶媳婦？”杜小五找了借口，心裏卻說，這個老刁太太還真黑，三七分，你以為老子是三歲小孩兒啊！
“那可怎麽辦，這可是個來錢的道道啊！”老孫太太心裏這個急，越是擔心人家不答應人家還真就不答應了。
尋思了半天，杜小五好像下定了決心說：“大娘，你看這樣成成？咱們娘倆就別合作了，你看今天那個二神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