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相見
楊雪晴跟蓉錦說再談，蓉錦點頭，這才離開。
今天是沈驀然在東宮的當值第一天，楊雪晴跟蓉錦說完後閑的沒事便去看他。
當值，不過是門口站站班，或者是跟著隊伍來回走走訓巡邏，倒是不累。
楊雪晴也不敢太往跟前，宮裏不比宮外，還是不給他添麻煩的好。
正在這時，忽見不遠處走來一宮女，來到沈驀然跟前很是恭敬的說道：“皇上旨意，請太子到寧馨苑一趟。”
寧馨苑是皇後居所，難道是皇後要見太子？
得了皇上的旨意，沈驀然也不敢耽擱，連忙進去跟嚴謹稟報了。嚴謹麵無表情，仿佛這件事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你們隨我走一趟。”
這話是嚴謹對楊雪晴和沈驀然說的，他的這個安排楊雪晴還真不知道，但也沒多想，皇後是嚴謹的生母，自然不會害他的。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寧馨苑，之說以說是一行人，是因為太子出行有太子的儀仗，執扇的、舉幡的，還有帶刀的，一行也有二十來個了。
寧馨苑比較偏僻，院落不大，門前冷冷清清。知道太子要來，此刻已經有宮女侯在了門外。
“你們在外麵候著。”
“是。”
“你，隨我進去。”嚴謹對著沈驀然說道。
沈驀然很恭敬的應聲，雖然是不明白一隊儀仗那麽多人，為何單單是讓他跟著進去，但也不能多問。
讓進就進，興許還能聽到些什麽有用的消息。
兩人一前一後由宮女引路，剛走兩步，嚴謹又頓住了腳步，回頭衝著楊雪晴說道，“本宮喝習慣了你泡的茶，你也進來，泡壺好茶讓母後也嚐嚐。”
“是。”楊雪晴傻嗬嗬的一笑，跟著也進去了。
這院子，嘖嘖嘖，是皇後住的地方？
整個院子都顯得有些破舊，大概是偏僻因而被人遺忘了。房屋看著都有些潮濕，有些牆皮都脫落了，牆上凹凸不平。
院子西麵，幾根長的竹竿架上晾曬著幾件舊衣，一副農家小院的感覺。
“太子稍候?，奴婢這就去稟報。”宮女說完一禮就先進了屋。
雖然院落破舊，但這裏住著的女人是皇後，皇後的身份還在，一些規矩也就還需要守著。
“太子請。”很快宮女就又折回，開了門請太子進去。
嚴謹帶著兩人進屋，楊雪晴趁著行禮的功夫悄然抬眼將皇後打量。
這見這房間也是簡單，和皇宮別的地方比起來，這裏可能跟蓉錦住的院子沒差多少。
也不知道，皇宮到處雕梁畫棟，卻獨獨這寧馨苑這麽簡單。可能唯一奢華的就是皇後的床榻了。
白百蝶湖羅帳子，素色的褥子，上麵放著兩眼花絲細的單被，把沉速香薰得噴鼻子香的枕頭，而這上麵躺著的，正是皇後。
她秀雅絕俗，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看這皮膚保養的，就好似二三十歲，真是看不出，她竟然是嚴謹的母親。
雖然保養的好，隻是到底是有些年紀的，加上常年未成出過寧馨苑，心病重重，人也容易生病。
“免禮吧，這裏也沒有外人，就不用多禮了。”皇後的樣子有些憔悴，見到嚴謹，也是勉強提了精神費勁兒的坐了起來。
“母後，是兒臣不孝，未能守在您身邊盡孝……”
皇後不愛聽這話，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都坐下回話吧。”
說話間無意的看了一眼沈驀然，頓時愕然了。
“這是……”
“回母後，兒臣昨日去軍營看了看，不巧馬受了驚，正是被他所救，兒臣見他功夫還算不錯，人也正直，便跟父皇要了來。”嚴謹回道。
這個楊雪晴還真不知道，難怪昨天嚴謹一出去就是一下午，原來是演戲去了。
要說太子要個人是容易的，可是這個人要不被眾人懷疑就有些難了。
因而太子安排了一出戲，先是讓馬受驚，再是讓沈驀然所救，如此要個人便是合情合理。
皇後目光還落在沈驀然的臉上，沈驀然不卑不亢，隻是衝著皇後淡淡的點了個頭，算是行禮，話都沒一句的。
“像，真是太像了……”皇後看著沈驀然不知道是想氣了什麽，良久喃喃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嚴謹心裏都明白，臉上沒表露出來，一直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母後，你說什麽？什麽太像了？”
皇後被嚴謹的話打斷了回憶，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禮，連忙將目光移了，胡亂說了兩句沒什麽。
嚴謹蹙眉，怎麽會沒什麽？剛才他聽的清楚，連母後都說像了，這絕對是八九不離十的事。
“你叫什麽？哪裏人氏？”皇後不想去看，可是忍不住的去看，多看一眼就多一些懷疑，不禁問道。
“回皇後，屬下沈驀然，平泉人。”沈驀然回答的也幹脆，絲毫不帶任何感情。
皇後突然一頓，聽到平泉兩字時她手都有些發抖了，盯著沈驀然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臉問嚴謹：“他說是平泉，母後可有聽錯？”
“母後，您沒聽錯，是平泉。”嚴謹回道。
“可是……那個平泉？”皇後的話說了一半，但她想嚴謹一定會明白她的意思。
嚴謹果然是明白的，點了點頭，道：“正是。”
皇後的眼眶一下濕潤了，可是卻什麽都沒說，嚴謹也不說，兩人就這麽沉默著。
就這會兒沉默的功夫，其實兩人心裏都已經想法萬千了。
嚴謹確定了一點，沈驀然的身份果然就是他所猜測的，而皇後心裏也是輾轉難平，隻是，她不能說，也不能認，隻能當做不相識。
忍了又忍，才將目光轉到了楊雪晴身上，“這個姑娘看著不是宮裏的。”
“是的，母後，她是兒臣的伴讀，昨天才進的宮。”嚴謹回道，轉而又對楊雪晴說道，“雪晴，母後也喜詩詞，往後沒有課時，你便到這裏來替本宮陪陪母後，念些詩詞與她聽，給她解解悶。”
“是，太子，正好我也閑著，得空定然來向皇後娘娘請安。”學著那些宮女們的話調，楊雪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