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疑問太多
一個立在半空用劍陣和她先前教的劍招襲殺夢魘，一個在湖裏拚命逃竄的同時試圖擊殺築基期妖獸，認真，傾盡全力。
都還是兩個少年啊，想當初，她還未飛升前···
仙姬在岸邊看了一個時辰的熱鬧，迅速轉身回到乾坤派在試煉峰下的駐地。
她已‘閉關’兩天，不能消失太久。
看到仙姬從外麵回來，侍女朱玉連忙上前，不敢問她為何明明在閉關，人卻出現在院外，“真人，是否準備沐浴？”
朱玉當真熟悉這具肉身前主人的習慣。
雲霓不喜掐個簡單的淨身訣清洗身上灰塵汗水，隻要回到宗門，她必用凡人的法子洗去一身汙垢。
這個習慣，甚合本仙姬胃口。
泡在加了藥草的浴湯裏，仙姬舒舒服服的喟歎一聲。
這具肉身修為太低，不過在外動了動手，就渾身酸軟不得勁。
看來，得好好找個地方打幾場架，或者入世一趟，肉身強度和修為才會得到迅速提升。
仙姬沐浴休息後，示意朱玉解除禁製。
駐地管事修士當即進到院裏，一臉苦相，“師叔，蕭雩師叔接到救援信號已經出去兩天了，現在還沒回來。丁義師兄命我前來問問師叔，是否派金丹師叔出去找一找？”
“不必，師弟在殘山，無礙。”仙姬的高冷孤清已經不用刻意去裝了，隨便一個眼神和動作就能讓人感覺到格外的冷淡疏離。
“殘山？”駐地管事大吃一驚，此次曆練怎麽會有弟子被傳送進殘山？
殘山是築基期以後弟子才能進的試煉地，是誰在傳送陣上動手腳了！
“你可以去查了。”
冷冷的聲音和沒有一點溫度的眼神，青年管事渾身一抖，隻覺得雲霓師叔給人的壓力越來越深了。
明明隻是一個眼神，什麽都沒做，他卻感到了身處山巔之上的刺骨冰寒。
斂起心神，青年管事恭敬一禮，迅速離開。
都說雲霓師叔清冷，但整個乾坤派見過她的人實在有限，大家其實對雲霓很好奇。
不想，真的麵對麵了，他才明白世人的傳言不可信，雲霓真人哪裏是冷，哪裏是不好靠近！
她明明就是一座冰山，冷得讓人無法靠近！
仙姬站在窗前看屋後竹林，清風拂過，發出很有規律的沙沙輕響。
手指輕敲窗柩，一會便和竹林的沙沙聲合拍了。
她心情很好地喚道，“去做一個竹笛來。”
朱玉很快做好竹笛，恭恭敬敬送到仙姬麵前，目不斜視。
仙姬拿起青翠欲滴的竹笛，手指靈巧地翻動。
笛子被打磨得很光滑，沒有一點毛刺，恍若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她不由多看朱玉一眼，輕笑道，“你的手倒是巧得很。”
輕輕的，不帶一點冷意的笑聲很是明媚，是一個二十歲正常女孩的笑了。
朱玉不禁抬頭，訝異卻又在意料中的看到了‘雲霓’眼角還未散去的弧度，脫口笑道，“真人以前也喜歡在窗前看風景，看風景的時候心情會變得很好，這一點一直沒變呢。”
“你服侍我多久了？”仙姬忽然問道。
朱玉一愣，頓時惶恐撲地，“弟子逾越，請真人責罰。”
“起來，聊聊天而已，不必太過拘謹。”
朱玉看出仙姬的心情是真的不錯，便站起來小心回話，“弟子自兩前來到真人身邊。”
兩年？也就是結丹後派來的。
肉身原主對這些事從來不關心，仙姬想了解，還得問旁人，也是很無奈了。
說起來，仙姬來這裏一個多月了，最令她奇怪的是，雲霓的親爹沒認出親女被奪舍了，近身服侍兩年的朱玉也沒認出來？
雖有雲霓記憶，但畢竟，很多生活小細節，她是無法做到自然無偽的。
“我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仙姬補充說，“放輕鬆，隨便一點。”
麵對語帶疑問的自家真人，朱玉恭謹中帶著尊敬，“外界都道真人是個孤高清冷的金丹修士，不好接近。但弟子知道，真人隻是不喜與人親近而已，並不是天性冷漠。”
“是嗎？”評價這麽高？
仙姬眉目含笑，心情一直很好。
朱玉心裏鬆口氣，也笑了，“真人隻是不願出門，不願應付人，其實真人心底善良，對同門很好的。”
朱玉退出去後，仙姬站在窗前良久，竹林沙沙，清風習習，將她的思緒帶回那個久遠的模糊歲月。
附身一個月，她發現這個雲霓很多小習慣都跟飛升前的她很像。
飛升前，她是仙門少主，族人寵愛，修士仰慕，那時候她被捧得很高，過分的驕傲和自信令她被養得有些孤高和驕縱。
索性，被嬌寵起來的天之驕子，並未在修仙道路上逐漸淪為平庸之輩，她的修煉速度越來越快，同齡人早就被她甩到了身後。
可她遇到一個人，在他身上狠狠跌了一跤，什麽驕傲都沒了。
後來，族人送她入世，直令她悟出來才準回到原來世界。
入世的經曆她已記不清了，隻記得入世回來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沉沁在自己的世界裏，也如這具肉身的主人一樣，性子冷得生人勿進，終年不說一句話，說出口的都是沒有溫度的。
飛升後，成為仙者數千年光景，身上不自覺便帶上了神祇的威嚴肅穆，冷淡疏離和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漠無情。
這些是刻在仙者仙齡裏的。
可世界上竟有一人跟她如此相像。
喜歡凡人的沐浴，站在窗前看風景時心情會莫名的好。
仿佛她就是這個凡人修士，用不著去偽裝。
做天道使者這幾千年來，修複過無數大大小小的世界，仙姬的領悟力絕對是超凡絕俗的。
歐陽寒熙是天運眷顧者，順利飛升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秩序。
雲霏霏是為歐陽寒熙而來的重生修士，按理說，她不會破壞這個基本秩序，隻會清理掉靠近歐陽寒熙的愛慕者。難道那些愛慕者不能被清理了？
分析到這裏，仙姬忽然記起來這具肉身是被雲霏霏殺的。
難道她也是歐陽寒熙大男主的愛慕者之一？
太腦殘，太狗血了！
蕭雩，似乎整件事情裏沒他什麽事，但他最後會莫名地殺掉歐陽寒熙，也就是破壞了這個世界的基本基調。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