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死亡的味道
初夜，淡淡的月色照耀著充滿香氣的花園。
衛玲兒拖著長長的裙擺，漫不經心地走在錯落有至的閣台欄上。
微風，帶著濃鬱花香的微風。
這樣的風是溫柔的，猶如情人帶著柔情的雙手。這樣的情景，足以讓任何一個懷春的少女沉醉。
衛玲兒輕輕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想到了夏侯嵐寬大溫暖的胸膛，那個全身都帶著魔力的男人，她要為他爭奪得整個天下。這還不算，她還要為他生一大堆的孩子，最好全都是男的。
他們的孩子，必然也會像夏侯嵐一般的好看。
這個世界上，有能力的男人太多了，多到庸俗的地步。唯一缺少的，就是好看的男人。很多人都說，美麗的女人是一道風景。
其實，好看的男人才應該是難得的。因為一個好看的男人，需要的不僅僅是英俊的麵孔，更重要的是身上所特有的氣質。
嗬嗬，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得很幸福，隻有真正幸福的人才能出那樣的清脆明朗的笑聲音。
她確實是幸福的，此時蘇白與她那個曾經戰無不勝的父王在即將亡國的惶恐中受著痛苦的煎熬。
而她根本就不需要有那樣的擔心，她擔心的隻是夏侯嵐對自己是否夠溫柔。
突然，她看到一把劍。
一把隻剩下三分之二的斷劍，雪亮的劍刃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發出冰冷的寒光。
斷劍！
衛玲兒身子一顫，迅速地退後數步。
“公主，別來無恙？”斷劍的聲音依然沒有變，平穩而且緩慢。
“托前輩的福，還好。”衛玲兒哈哈一笑，她的手朝著腰上摸去，抓住腰上的長鞭。原本，在秦國根本就不需要隨身帶著長鞭。
可是她習慣了，多年的習慣無法讓她改變。很多時候一個人的習慣是好事，比如現在，至少可以讓她有機會逃跑。
雪亮的斷劍，沒有劍鞘。
斷劍已經作好了充分的準備，他連拔劍的時間都省去。
衛玲兒必死！
此時，沒人能救得可她。
殺人者，終是自殺。這話說得不錯。
可是衛玲兒不想死，像她這樣的人，比誰都想活著，還想活得很長。
“是誰派你來殺我的？”衛玲兒冷冷地看著斷劍，他能闖進王宮不驚動一個侍衛，這樣的身手，沒人能救得了她。
斷劍慢慢地吐出一口氣，道：“楚悼王。”
“可是據我所知，楚國並沒有好酒。”衛玲兒冷靜地看著斷劍，冷冷的月光下，猶如一尊雕像一般紋絲不動。他今天很穩，隻要夠穩，就一定不會失手。
“我已經不喝酒了。”斷劍冷冷地道。
“可是殺了我，於你有何好處？”衛玲兒微笑著看著斷劍，她的平靜，大大出乎了斷劍的預料。此時的衛玲兒，不像是個等死的人，倒像是看著的是隻剩下一口氣很快就要死去的斷劍。
“我殺你，不是為誰，是為了天下的百姓。”斷劍冷冷一笑：“隻要你多活一日，天下就多一日不得安寧。”
手中的劍，慢慢地抬起。斷劍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衛玲兒的胸口。他的眼光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殺氣。
衛玲兒哈哈一笑道：“你認為今天一定能殺得了我麽？”
斷劍肯定地道：“能。”
衛玲兒手中的長鞭已經甩出，帶著清脆的風聲卷向斷劍握劍的右手。
斷劍沒有動，冷冷地看著長鞭。他的雙眼在充血，一刹那間變得血紅。
高手過招，最先出手的一方必然要吃虧。因為身子一動，空門必然大開。
更何況，衛玲兒並不是高手。
長鞭子卷到斷劍的手上，他手中的劍已經刺出。
九天十地，沒有人能形容那一劍的速度與威力。
近十年來，他從未像現在一樣。右手上凝結著他所有的力量，他把自己的命都壓到了那把斷劍上。他是斷劍，斷劍是他。
衛玲兒的身子，隨著抖動著的長鞭，早已經被震到了半空中。猶如狂風中的枯葉一般，殺她，比殺所有人都容易。
“哥哥。”一聲帶著絕望的慘叫聲劃過深沉的夜空，衛玲兒看著雪亮的斷劍直直地朝著她心髒的位置刺了過來。
此時，不要說衛劍，恐怕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斷劍的速度不是最快的，可是殺她，足夠了。
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因為隻有神仙才有那樣的速度。
雪白的身影，帶著濃濃的香風吹了過來。
身影落地，斷劍握劍的手已經落到了地上，仍然穩穩地抓著劍柄。
斷劍，斷手。夜空中彌漫著死亡的味道。
衛玲兒的身子重重地落到地上，她顧不上疼痛，迅速地站起來。
斷劍的臉已經變得蒼白，他吃驚地看著白衣女子：“仇靈兒？”
“閣下真是消息靈通之人，本姑娘才出道不久就有那麽多人認識我了？”仇靈兒慢慢地轉過身子，她手中的長劍上的血慢慢順著劍尖滴到地上。
“哈哈，寒雪之後，老夫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榮幸。”斷劍伸手捏著不斷流血的右手，臉上竟露出一股奇怪的微笑。
仇靈兒目光一寒，厲聲道：“寒雪是誰？”
斷劍沉聲道：“百年前的武林高手，不過江湖有百年沒有出現過了。”
“哈哈，”仇靈兒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寒雪是什麽東西？”她說得不錯，她不過二十歲的樣子，對百年之前的事自然一無所知。
斷劍絕望地閉上眼睛，在仇靈兒的手下，沒有人能活著離開。就連靈猴那樣的高手都死得很難看，還有誰是她的對手？
衛玲兒突然出手，長鞭已經卷到了斷劍的脖子上。
“去死吧。”帶著怒火的聲音，長鞭一收，斷劍的人頭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優美的瓠線落到水中。
仇靈兒吃驚地看著衛玲兒道：“你為何要殺了他？”
衛玲兒冷冷一笑道：“我為何不能殺他？”她冷冷地看著地上仍在抽動的屍體，臉上的殺氣更濃。似乎，她要把斷劍斬成肉醬才能解了她的心頭之恨。
仇靈兒苦笑道：“也許，我剛才不應該救你的。”
衛玲兒冷笑道：“我沒讓你救。”
仇靈兒吃驚地看著衛玲兒道：“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會動手殺了你？”
衛玲兒輕蔑一笑道：“你不會。”
仇靈兒慢慢地抬劍指著衛玲兒的鼻子冷笑道：“你再說一次。”冷冷的殺氣，順著劍尖直直地射向衛玲兒。
衛玲兒隻感一陣奇寒襲來，情不自禁的一個冷戰。
她終於明白過來，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一個天下無敵的人，想殺誰都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衛玲兒慢慢地低下頭，如果不想死，此時閉嘴是最明智的做法。
仇靈兒掏出潔白的手絹擦拭著劍身上的血漬，冷笑著道：“你知道為何沒有侍衛來救你？”
衛玲兒道：“都死了。”
仇靈兒微笑著道：“那你知道是誰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