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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商議(二)

  “兒臣認為,隻要三軍的核心條件在我們手上,他們也奈何我們不得。”


  烙王點頭道:“白兒身為大公主,以後你們二人必須親臨朝政,他日若是本王帶兵出征,宮中之事就必須交與你們姐妹二人了。”


  蘇月嬋笑道:“父王已年老體衰,帶兵之事就讓兒臣效勞吧,從古到今天,兒臣還未曾聽過女兒身管理朝政之說。”


  烙王冷冷地看著蘇月嬋道:“可是本王也從未聽過有女兒之身帶兵出征之說。”他開始害怕,害怕聽到自己年老體衰這樣的話語。每一個字都猶如鋼到刀一般刺殺著自己的心髒。


  蘇月嬋垂首道:“兒臣知錯了。”她明白,父王一生風雲天下,似乎每一個霸主都不服老。可是,他確實老了,這個不爭的事實早已經爬滿了他的全身。他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深如刀刻,他的霸氣仍在,可是他真的老了。


  “姐姐,你何時來的,怎麽也不進來。”蘇月嬋吃驚地看著門口的衛白兒,走見她臉色蒼白,似乎一夜未睡。


  “兒臣見過父王。”衛白兒慢慢地走進來朝著烙王道。


  烙王吃驚地看著衛白兒,隻見她雙目浮腫,臉色蒼白,吃驚地道:“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衛白兒搖頭笑道:“說來慚愧,昨夜兒臣喝了點酒竟然沉醉不醒,還請父王不要見怪的好。”


  烙王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身為了我大齊大公主,怎麽能如此不注意身體?他日你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你讓父王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蘇月嬋眉頭一皺,朝著烙王道:“父王就不要責怪姐姐了,她若是能安然入睡的話,還用得著喝個爛醉麽?”說完,微笑著朝著衛白兒道:“用酒催命,跟自殺是一樣的,以後姐姐不可以這麽傻了。”


  衛白兒苦笑著著朝著蘇月嬋點了點頭道:“謝謝月兒,日後我一定注意便是了。對了,我剛才聽到你與父王商議出兵一事,可有結果?”


  蘇月嬋歎氣道:“我們沒有選擇,隻有一戰爭了。”


  衛白兒點頭道:“若是必須要戰,我們又能怎麽樣呢?隻是我聽到你與父王說的,我們要的是兵,是麽?”


  蘇月嬋點頭道:“不錯,我大齊本來就繁榮富強,缺少的便隻有精兵了,若是我們能加固兵力日後必然堅不可摧,不敢說橫掃天下,但是自保肯定是不在話下。”


  衛白兒搖頭道:“你們都錯了。”


  烙王和蘇月嬋猛然一驚,呆呆地看著衛白兒。


  蘇月嬋定定地道:“姐姐的意思是?”


  衛白兒慢慢地站到烙王的身後,輕聲道:“亡國之兵人心散亂,裏麵自然有不少愛國將士,若是我大齊一味收俘虜殘兵的話,必然引起內亂。原本我們缺少的就是精兵,若是殘兵太多,首尾難顧,到時候必然天下大亂,一發不可以收拾。”


  烙王神情一暗,苦笑道:“白兒說得對,用兵之道,在密在集,若是俘虜殘兵暴亂,以我們的兵力斷然鎮壓不了的,可是這如何是好啊。”


  蘇月嬋臉色一變,沉聲道:“若是我們此時拒絕秦國合並,恐怕比登天還難。”


  烙王猛地一咬牙,冷笑道:“韶王與楚王,兩人心計都在天下,縱然我們不發兵,用不了多久他們也會找上門來的。”


  衛白兒輕歎一聲,笑道:“事情還沒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更何況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等到秦國有了消息再說不遲。”


  蘇月嬋苦笑一聲道:“姐姐,你真是天生是善良,我想估計不用一月的時間,秦國的戰帖就會到了吧。”


  衛白兒道:“若是天意,我們也沒有辦法,希望到時候會有更好的辦法,減少戰爭減少殺戳,否則的話恐怕天下百姓要遭殃了。”


  烙王道:“我會命先鋒將軍加緊練兵,你們好好照顧身體,其他的事情本王會安排。”


  衛白兒點頭道:“請父王多多保重,兒臣知道該怎麽做。”


  烙王摸了摸寶劍,苦笑著搖頭離去。


  這麽多年以來,他不斷的發展農業水利,使齊國不斷的繁榮富強。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一隻羊若是太肥,它危險的係數會更高。


  蘇月嬋朝著衛白兒道:“父王老了,以後的日子得靠我們自己了,縱然是死,我們也斷然不能讓齊國的百姓成亡國的奴隸,使盡非人的折磨。”


  衛白兒堅定地點了點頭,道:“不會的,我們不讓齊國敗在我們的手裏,為了齊國,為了天下的百姓我們要好好的活著。”


  蘇月嬋慘然笑道:“可是,你能放下麽?”


  衛白兒身子一抖,那個股帶著血腥味道的吻,真實而霸道地撞擊著她的心髒。想到了白發蒼蒼還終日操勞的父王,她兩眼一閉,滾燙的淚水流出來的時候,她睜開眼睛,微笑著著看著蘇月嬋道:“我能。”


  她能麽?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髒就像被尖刀狠狠地捅了一下,疼得幾乎讓她站立不穩。


  蘇月嬋苦笑著搖了搖頭,衛白兒內心的痛苦,也許她比誰都清楚。也隻有真正體會過的人才會知道,那種痛,會痛到讓人想死。


  真正的寂寞是一種空虛,一種是使人發狂的空虛。


  這種空虛,不是無財,無女人,無歡聲笑語。這是一種深到骨子裏麵的空虛,縱然是在富足與歡聲笑語中,這樣的空虛也會讓一個人發狂。


  韶王的空虛,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他可以把所有的精力放到練兵和研究兵法之上,卻無法拒絕夜深人靜時狂躁不安的心。


  夜晚漸濃,韶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與齊國的和親,出人預料的順利。自己無堅不摧的鐵騎兵,加上烙王富甲天下的財富,吞噬楚國必然不費絲毫的吹灰之力。


  韶王知道,烙王老了,確實老了。天下人都知道,烙王在短短的三年的時間裏,迅速地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者。


  一世的梟雄,輸給的除了時間,還有女人。能讓男人迅速的老去,甚至融化,最可怕的不是時間,而是女人。


  韶王鍾情的不是女人,所他老得很慢。隻有老得慢的人才能站得更穩,更長久。


  所有人都在等,等烙王這這隻一嘯足以震撼天下的老虎老去。他一生輝煌,卻漆下無子,這是王者最忌諱的事情。不管你有多強大,若是無太子,其結果隻有一個,那便是滅亡。


  烙王不愧是烙王,他橫掃天下戰無不勝,更使自己的國家在動蕩的時期迅速的繁榮富強起來,這不是一般的王者所能做到的。


  他的失敗,便是到了老態龍鍾的時候,無人繼承他的霸業。


  他一生成功,隻要輸這一次,就夠了。


  韶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拍開酒封。在孤獨的時候,他總是把酒當成女人來喝,然後沉沉的睡去。


  酒和女人一樣,都會讓男人失去理智,奮不顧身。


  所不同的是,女人會要男人的命,但是酒卻不會。


  酒能帶給人的輕鬆,是世間包括女人在內所有東西都無法匹敵的。因為它不會背叛男人,不會要求男人,隻會默默的承受著男人的孤獨與淚水。


  這,便是酒的無私與可貴之處。君不聞從古到今,隻要是視酒如命的男人,有誰不是視女人如糞土?並不是他不喜歡女人,而是他對酒的征服比女人來得更順暢,更輕鬆。


  一杯酒還未喝完,大內總管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傳來:“王,衛將軍求見。”


  韶王猛然一驚,此時早已過了四更,衛劍如此深夜打擾,必然有刻不容緩的軍情稟報。他抬手倒滿一杯酒,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傳。”


  一身白衣的衛劍大步地走了進來,微笑著道:“臣,見過大王。”他的聲音帶著輕微的沙啞,連日趕路的疲勞並沒有影響到他的精神,除了雙眼微紅,根本看不出他有絲毫因為奔波的疲勞之色。


  “坐。”韶王指著身邊的位子沉聲道,他慢慢將滿滿的酒推到衛劍的麵前。


  十多年以來,他早已經孤獨成性,衛劍是第一個深夜裏能喝到他的美酒之人。性格孤獨之人,總會拒人於千裏之外。


  因為他害怕,害怕別人看到他隻脆弱可憐的一麵。他的內心是恐懼的,他不希望別人走進他的內心,走進他的世界。


  “謝謝大王。”衛劍冷靜地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的豪爽中,除了感激似乎還有其他的要求。若是一個人喝酒太快,必然是有求於人。不管是在什麽時候,這個定律,古今貫通。


  “說吧,何事。”韶王冷冷一笑,定定地看著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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