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初入寧王府
寧王苦笑著道:“我還有六天的時間去教她宮廷禮儀,你認為宮中的女子單憑一張臉就夠了麽?”
斷劍痛苦地搖著頭道:“我試試吧,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似乎,他在乎的不是寧王的安危,而是酒。
他可以為了酒命都不要,還有什麽東西在他眼中比酒重要呢?能讓他痛苦的不是沒有酒,而是有酒,卻喝不到。
寧王哈哈一笑,道:“你我十年的交情了,難道一壺酒我都舍不得麽?”
說完,走到酒架上取下一壇酒倒了一壺酒遞給斷劍道:“也許此是我大劫,我錯殺了一個絕色女子,所以天要亡我吧。”
斷劍連忙接過酒壺,狠狠地灌了幾口,痛快地道:“你放心吧,天亮以前我給你送人過來。”
寧王眼睛一亮,吃驚地抓著斷劍的手道:“真的麽?”
斷劍點頭道:“是的,大公主讓我殺柳如雪,我在回來的途中看到一個女子。比我殺過的任何一個都漂亮。”
寧王臉色一變,吃驚地道:“殺柳如雪?你殺了麽?”
斷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沒敢殺,我不想為一壺酒就丟掉自己的性命,大王若是知道我殺了柳如雪,恐怕誅我九族都不夠。”
寧王長長地歎了一口道:“如此最好,看來老天不絕我啊,你記得了,柳如雪殺不得。”
斷劍神情一變,吃驚地道:“為何殺不得?”
寧王苦笑道:“你若是見過柳如雪自然就明白了,若不是因為她是妓*女,早就是我大齊之王後了。”
斷劍身子一震,手中的酒壺幾乎掉了下來。寧王隻以為他受了驚嚇,安慰道:“大公主頑皮任性,你不必理會便是,還是快去辦正經事情要緊。”
斷劍慢慢地喝幹酒壺中的酒,笑道:“還好我沒有殺了柳如雪,請寧王放心吧,天亮以前我一定回來。”
寧王點了點頭道:“速去速回,注意,你帶回來的有可能是以後的齊國王後,一切都要小心。”
斷劍抱拳道:“屬下明白。”
看著斷劍慢慢地走了出去,寧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道:“若是你真能幫本王度過此次難關,別說酒,除了我的命,你要的都可以拿去。”
如過說這個世間的巧合太多,倒不如說是注定。
老天安排好的,誰都沒法改變。
夜已漸濃,寧王卻毫無睡意。
他從酒架上取下一壇酒,拍開泥封。
登時整個屋子酒香四溢,那果然是壇好酒。原本寧王是藏著自己新婚時候用的,可是放了近二十年。他也知道,今生再也用不到了。
既然斷劍喜歡,那就送他吧。
一個人為酒活著,真的夠可憐的。
寧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呆呆地看著夜空。他知道,如果斷劍在天亮前還不回來。
那麽自己的命運就隻有靠老天去掌握了。
他比誰都清楚,烙王的凶殘,除了對敵人,還有他不滿意的手下。
衛白兒低著頭,跨過紅木雕刻成的門檻,慢慢地踏上紅色的旃毯。
烏黑亮麗的長發,錯落有致地盤在腦後,頭發上插著塗著色彩的青銅發釵。
她的步伐輕盈而穩重,一張精致的臉蛋上因為羞澀而浮現的紅暈如同巧奪天工的胭脂一般點綴著她白嫩的肌膚。
她記得柳如雪教過她的,必須與眾不同,才能得到寧王的青睞,這樣才能順利地進宮。所以她穩穩地走著,就像在無人的時候站在銅鏡前欣賞自己的身段一般,自然而落落大方。
她們是十個人同時走進來的,可是寧王的眼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
人間的絕色,寧王見過無數。但是像衛白兒這樣的女子,他從未見過。
在她的身上,幾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她的美麗。
她的眼睛清澈得幾乎能看清楚裏麵黑白分明的液體,沒有絲毫的做作,在她高蹺著的兩睫毛之間,一開一閉就足以讓人忘記了呼吸。
她不是那種讓人一看就會有衝動的女子,因為所有的人看到她都會情不自禁的忘記了一切,包括欲望。
在她的麵前,你幾乎不敢相信她是來自人間。從衣著到臉蛋,沒有人能找到一絲的瑕疵。
寧王穩住了呼吸,慢慢地道:“抬起頭來。”
九個女子都慢慢地抬頭看著他,隻有衛白兒仍然低著頭。是的,她確實是與眾不同。其他人走路的時候都低著頭,隻有她一個人是仰著的。而此時,低著頭的隻有她一個人。
“你們幾個,退出去。”寧王揮了揮手,九個女子站起來慢慢地退了出去。衛白兒仍然沒有動,似乎根本就聽不到寧王的聲音。也許,她太自信了,不用抬頭就知道寧王叫出去的人不會是她。
“抬起頭來。”寧王柔聲道,他怕自己的聲音嚇到了她。旁邊的斷劍,在倒酒喝。似乎,隻要有酒,他真的連命都可以不要。
衛白兒慢慢地抬頭,花蕊一般的小嘴緊緊地抿著,也許在下一刻就會放聲大哭。
如此嬌媚的女子,美到讓寧王甚至不敢大口的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出的氣體,融化了眼前的柔美。
寧王的霸道與高傲,除了烙王無人能比。而此時,他就像一個慈祥的父親,在自己的女兒麵前溫柔地說話。
寧王回頭看了看斷劍,他的頭發亂了,衣服上沾著不少的血跡。
“告訴我,叫什麽名字?”寧王忍耐著性子,他知道,斷劍帶回來的這個女子,可以壓倒他送進宮的任何一個宮女。
“白兒。”衛白兒吸了吸鼻子,一雙眼睛絕望地看著寧王。那樣絕望的眼神,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疼。
“哦?”寧王不小地吃了驚,此人的名字竟和蘇白差不多,如此看來果然是老天有眼。
“姓氏?”寧王慢慢地走過去,敲了敲桌子笑道:“斷劍,你能不能告訴我她的家譜?”
“不能。”斷劍吃吃一笑,又喝下一杯酒笑道:“她就在這裏,你直接問她不就好了麽?”
斷劍說得不錯,若是要他說白兒的家譜,他也不知道。
寧王無奈地搖了搖頭,朝著衛白兒道:“你起來吧。”看著衛白兒順從地站起來,他沉聲道:“你可知道為何要你來?”
衛白兒茫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寧王咬牙道:“姓什麽?家中還有何人?”
衛白兒慘然一笑道:“姓白,家中並無他人。”
“哦?”寧王疑惑地看著衛白兒:“你一個人長大的麽?”
衛白兒搖頭道:“不是。”
“那你家人呢?”
“死了。”衛白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地看著寧王。
寧王神情一緊,道:“什麽時候死的,他們是怎麽死的?”
衛白兒咬著下唇,慢慢地道:“三個時辰以前,我們十三口人,隻有我活著。”
寧王猛地一拍桌子,沉聲道:“誰幹的?”
衛白兒慢慢地抬手指著正在低頭喝酒的斷劍冷冷地道:“是他。”
寧王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斷劍的鼻子道:“我隻是讓你找人,沒有要你去殺人。”
斷劍無奈地一笑,道:“我若是不殺人,怎麽能帶得回來?”
寧王麵色一寒,冷冷地道:“進宮選女,是天下人的榮譽,難道他們敢抗大王之意麽?”
斷劍哈哈一笑道:“本來他們是讓我帶走的,後來問我要帶白兒到什麽地方,我說進宮,結果他們就翻臉了。”
有誰會相信,半夜裏一個陌生人要帶自己的女兒進宮?
寧王冷冷地看著斷劍道:“所以你就殺了她一家人?”
“是的,我知道你在等我喝酒,而且也沒那麽多時間跟他們耗。”斷劍慢慢地站起來,笑道:“任務我完成了,你也別忘記了你答應過我的。”
寧王冷笑道:“我的酒,你隨時可來喝,隻怕你也喝不了多久了。”
斷劍吃驚地看著寧王道:“為何?”
寧王從懷中掏出精致的手絹遞給衛白兒道:“你不必難過,你記住這個人,他叫斷劍,殺你一家人的便是他。”
衛白兒鼻子一抽,哭了出來:“請你幫我殺了他。”
斷劍不相信地看著寧王道:“難道我做錯了麽?”
寧王冷笑道:“你不但錯了,而且是致命的錯誤。日後若是她進宮麵王,一朝得寵的話恐怕你有十把斷劍也救不了你自己了。”
斷劍哈哈一笑道:“她進宮必須學習禮儀春法,宮裏不是規定進宮的女子要調教三年才能見王的麽?”
寧王道:“可是三年的時間很短,特別是一個人在等死的時候,三年就像三天一樣的短。”
斷劍無力地笑道:“你為何不早說?”
寧王搖頭道:“我並不知道你為酒,不該死的人你也殺。”他忘記了,很多不該死的人都因為他而死了。
斷劍苦笑著看著衛白兒道:“你若是想殺我,也得等三年了。”
衛白兒冷冷地看著斷劍道:“別說三年,三十年我也等,隻要能殺你。”
斷劍回頭朝著寧王笑道:“我能再喝一壺酒麽?”
寧王輕蔑地一笑:“我答應過你的,當然能做到了,你想喝多少都可以。”
斷劍慢慢地朝著酒架上走去,他似乎醉了,每走一步都很輕。
不等斷劍伸手取下酒壇。寧王臉一變,冷冷地道:“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