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蘇月嬋母女相見
蘇月嬋抓著韁繩,揮鞭抽打著已經發狂的馬匹。
衛劍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但是他的臉上仍保持著一股神秘的微笑。
也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為什麽會笑。
若是一個人在無意之間就報了大仇,還有什麽事情比這更值得讓人高興呢?
東方淩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本來他想把公主送回宮後便開始複仇大計的,現在,他要做的隻是把公主安全的送回宮裏,自己的任務就完成了。
也許到哪個時候,自己的生命才屬於自己,想死想活,都是自己說了算。
“去哪裏?”衛劍奇怪地問道。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或許,她有辦法不讓你死得那麽快。”蘇月嬋已經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片刻以前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恩師死在自己的麵前,她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有著同樣的下場。
也許在蘇月嬋的概念中,她並不能真切的了解愛的是什麽,但是她卻可以為了一個喜歡的人去死。
這就是一個女性對喜歡最原始的的執著。也許,這就是愛。
“誰?”衛劍伸手緊緊地抱著蘇月嬋,此時的他隻感覺身越來越冷,似乎空氣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溫度,他的體溫在一點點的下降。
“我娘。”蘇月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和我先生一樣,神通廣大,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
衛劍吃驚地看著蘇月嬋道:“你娘,你娘不是在宮裏麽?”一個公主的母親的,她不是王後麽?
蘇月嬋哈哈一笑道:“她隻是一個妓*女,妓*女是不能進宮的。”衛劍能感覺到,蘇月嬋的一雙手和自己的身體一樣的冰冷,小小的年紀,難道她也經曆了不可告人的辛酸麽?
“她在什麽地方?”衛劍隻感覺整個身體都失去了知覺,他努力地控製著身體,不讓自己從狂奔的馬背上掉下去。就是死,也要把蘇月嬋送到她母親的身邊。也許,自己完成不了父親交代的事情,可以拜托蘇月嬋的母親去幫忙完成。她剛剛不是說了麽?她的母親和東方淩一樣的神通廣大。
“可能在妓院吧。”蘇月嬋冷冷地道。
衛劍隻感覺一陣眩暈,眼前一黑,整個身子軟綿綿的往後一仰,從狂奔著的馬背上摔了出去。
“劍哥哥。”蘇月嬋一聲驚呼,身子從馬背上彈了起來,朝著衛劍竄了過去。
隻聽到漆黑的夜空中一聲冷笑,一個著長長的身影輕鬆地將衛劍托住,穩穩地落到地麵上。
“娘。”蘇月嬋驚呼一聲,已經發狂的戰馬長嘶一聲,消失在夜幕之中。在空曠的荒野上,一個身著長裙子的女人在朦朧的夜色中顯得神秘而恐怖。
“死丫頭,身為公主了,還不知道收斂,若是讓烙王那畜生知道了,看他不剝了你的皮。”一個帶著怒火的聲音,在曠野中回蕩。
蘇月嬋冷冷地看著黑影子,猛地吸了吸鼻子,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黑影伸手摸了摸搭在衛劍的手腕上,吃驚地道:“此人到底中了什麽毒?就連脈像都沒有了?”
“柳如雪,”蘇月嬋突然抽出短劍,指著自己的脖子哭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死在你的麵前?”蘇月嬋的整個身子都開始發抖,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那是一種麵對著死亡的恐懼,而這種對死亡的恐懼比自己死更讓人痛苦。
小小的年紀,她就經曆過太多,在妓院中長大,之後被烙王以公主的身份接回宮中成為最不受寵的公主。
似乎,就連蘇白手下的宮女都看不起她這個妓*女生出來的公主。
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她真的不希望此時母親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
此時的衛劍,已經命懸一線。
柳如雪,一個京城普通的妓*女,就因為為烙王生下一個公主,成為大齊國無人不知的名妓。
在她的印象中,與皇帝苟合,原本就是一件被禽獸*奸辱的事情。
曾經她是希望女兒做回她的公主,享受榮華富貴,可誰想到這個天生叛逆的小丫頭野性不改,別說自己就連殺人不眨眼的烙王都不放在眼中。
似乎,她看多了殺與被殺,對死亡的恐懼變成了向往,十多歲的小孩子竟然成為了一個說一不二的烈女。
“月兒,為娘不是嚇你,若是再不想辦法的話,你縱然死一千次也救不了他的命了。”柳如雪冷冷地道。
蘇月嬋吸著鼻子哭道:“娘,求你救救他吧,若是他死了,女兒也不活了。”
柳如雪冷冷地看著蘇月嬋,笑道:“你到底要給為娘添多少麻煩?布公公清晨捎話給我,說你偷聽到大王與司徒男的對話,悄悄地跟了出去,你知道這樣下去會惹多大亂子麽?”
蘇月嬋點了點頭道:“女兒知錯了,請娘想辦法救救劍哥哥吧。”
柳如雪奇怪地看著昏迷不醒的衛劍道:“這小子到底是誰?你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蘇月嬋走過去伸手摸著衛劍冰涼的額頭,朝著柳如雪道:“他叫衛劍,他父親叫衛瞳,他中了十香軟骨散之毒了。”
柳如雪身子一震,吃驚地道:“衛瞳?”
蘇月嬋點了點頭,看著母親奇怪的表情道:“難道你認識劍哥哥的父親麽?”
柳如雪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不過大名鼎鼎的衛瞳為娘早在十年前就聽過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再風光的人,也有豬狗不如的一天啊。”柳如雪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瓷瓶,倒出兩粒藥丸塞到衛劍的口中。
“回去吧,他一時半刻死不了的。”柳如雪拍拍女兒的頭,柔聲道:“這麽小就知道疼人了,你害不害噪?”
蘇月嬋吸了吸鼻子道:“劍哥哥說過的,今生今世不會離開我的。”她伸手擦了擦衛劍嘴角邊流出的口水,哭道:“希望劍哥哥吉人天相,若是老天能讓哥哥逃過此劫,月嬋日後一定乖乖的學習詩書禮儀,不會在亂跑了。”
柳如雪吃驚地看著蘇月嬋,苦笑著搖頭道:“傻丫頭,你要記得為娘的話,男人的話永遠都信不得的。”
蘇月嬋搖了搖頭,嚴肅地道:“誰的話我都不信,劍哥哥的話我一定信。”
柳如雪苦笑一聲,歎氣道:“我們走吧。”
簡陋的民房,在繁華的京城並不多見。
自從柳如雪成為天下名人之後,所有人都對她敬而遠之。在她美色的背後,帶給人更多的是恐懼。
話說色膽能包天,但是沒有人會為了一夜的快樂把自己的腦袋裝進褲襠裏。
就連蘇月嬋也沒有想到此時的母親竟然會過著比普通人更為清苦的生活。
原本,柳如雪是個奢華之人,如何能忍受得了這樣清苦的生活?風月場上的女人,都不能吃苦。
否則,如何會用父母傳下來的器官去討生活?
也許,在每一個墮落的女人後麵,都有著不為人知的辛酸。
與屋外相比,屋子裏顯得更為溫煦。錯落有至的紅燭粗如蕒杆,在亮如白晝的屋子裏彌漫著濃鬱的佛手柑的香味。
熟悉的味道讓蘇月嬋暫時的忘記了悲痛,她坐在錆色絲綢的床墊上大口地呼吸著溫暖的味道。
屋子中央兩隻姿態不一的青銅仙鶴嘴裏嫋嫋飄出帶著香味的霧氣,那是揮發了的佛手柑的煙霧。
柳如雪脫下長袍,露出精致苗條的身體。
這個身體曾經勾走了無數英雄好漢的魂魄,就連傲視天下的閱人萬千的烙王也未能性免。
女人的姿色是先天的財富,但也更可能使之萬劫不複的,生不如死。從古到今,有多少貌如天仙的美女都因為傾國傾城的美色使自己痛不欲生,清苦一世!
“他中毒多少時間了?”柳如雪脫去衛劍身上的衣服,卻發現衛劍整個身子都變成了紫色。她神情一緊,連忙問道。
“從清晨到現在。”蘇月嬋見母親臉色蒼白,便知道不妙,緊張地問道:“劍哥哥會死麽?”
“很難說,如果不馬上解毒的話,恐怕等不到天亮了。”柳如雪沉思一會,又從懷中掏出兩粒藥丸塞到衛劍的口中。
“娘。”蘇月嬋神情一變,驚恐地看著衛劍。柳如雪低頭一看,隻見衛劍的口中不斷有白沫冒出來,此時藥物根本無法喂到他的口中。
柳如雪猛地一咬牙齒,伸手朝著蘇月嬋道:“把劍給我。”
蘇月嬋吃驚地看著母親,驚恐地問道:“娘,你要幹什麽?”
柳如雪猛地從蘇月嬋腰上抽出短劍,在衛劍的兩隻手腕上劃開兩條長長的口子。黑色的血液慢慢地冒了出來。
“必須讓他排出體內的毒血,否則他會死得更快。”柳如雪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抬手擦了擦額頭沉聲道:“此時已經無法進宮,能不能撐到天亮就看他的造化了。”
蘇月嬋猛地抓著柳如雪的手道:“東方先生說過,找江北玉女。”
柳如雪一聽,眼睛一亮,驚喜地道:“東方淩?你呆在家裏別動,為娘這就動身去找他。”
蘇月嬋搖了搖頭,淚如雨下:“找不到了,先生已經死了。”
柳如雪猛地一驚,道:“東方先生死了?他怎麽死的?”
蘇月嬋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被劍哥哥殺死了。”
柳如雪不相信地指著衛劍道:“他,殺死了東方先生?”
蘇月嬋點了點頭道:“是的,東方先生臨死前告訴我們的,去找江北玉女。”
柳如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你告訴娘,到底怎麽回事?”
蘇月嬋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道:“東方先生要殺劍哥哥,劍哥哥便出手殺了他。而且,東方先生還說了,劍哥哥的娘是他殺死的。”
柳如雪吃驚地看著蘇月嬋,看女兒的樣子並不像在說謊,可是有誰敢相信一個十多歲而且中了十香軟骨散的男孩可以殺死在宮廷第一高手?
“江北玉女已經死了,東方淩也死了,如此說來能解十香軟骨散之毒的人隻有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