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為救衛劍
衛白兒慢慢地睜開眼睛,隻感覺頭痛欲裂。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揮劍刺向滿臉橫肉的軍頭的時候,還沒有看到對方出手就聞到一股奇怪的香氣,緊跟著自己什麽什麽都不知道了。
此時的衛白兒早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了,十歲出頭的她身高竟與衛劍差不多。
一頭烏黑的長發垂至腰際,原本精致嬌嫩的臉上略帶蒼白而更顯嬌媚。
她慢慢地坐起身子,發現自己躺在結滿蛛網的破廟中。
“哥哥。”衛白兒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伸手一摸,腰上的長劍還在。
衛白兒看了看周圍,早已經空無一人,縱身朝著廟外跑去。
突然,正在奔跑的衛白兒猛然停了下來,右手抓著劍柄慢慢地抽出長劍。
那把劍身散發著寒光的寶劍卻有著一個醜陋的劍柄,上麵纏繞著布條在歲月與手掌的摩擦之下早已經變得破爛不堪。
可那確實是一把好劍,衛白兒與蒙麵人交手的時候都不曾舍得拔出來。
那是衛瞳視如性命的寶劍,它一生飲血無數,才成就今天的寒光閃閃。
衛白兒聽到一陣奇怪的呼吸聲,若不是她功力深厚,是斷然感覺不到那樣的呼吸聲的。也許,最頂尖的高手才會發出那樣的呼吸聲。
似乎,根本就不是人,因為一個正常的人是不會那樣呼吸的。輕微,悠長,甚至悄無聲息。
“出來。”衛生白兒朝著屋頂的空洞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不愧為衛瞳的徒弟,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恐怕江湖上也找不出幾個來。”那個嬌甜的聲音衛白兒永遠都記得,因為在幾個時辰以前,這個女人還削斷了她手中的長劍。
但是這一次,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因為衛白兒手中握著的,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吳公和我哥哥呢?”不等李詩茵站穩身子,衛白兒手中的長劍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經曆了一次生死,此時的衛白兒變得更為了冷靜而敏感。
李詩茵猛地一驚,小丫頭的速度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若不是年齡太小毫無實戰經驗,司徒男想對她施毒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隻怪自己當時一心隻想著救出小公主,竟然忘了向司徒男那奸人要來解藥。
“死了。”李詩茵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衛白兒臉色一變,吃驚地後退數步,驚恐地看著李詩茵。
“你騙我,你這個騙子,你為什麽要騙我?”衛白兒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李詩茵,此時的李詩茵早已經摘下了麵紗,在嬌媚的臉龐上一雙滿是皺紋的眼睛顯得萬分的恐怖。
“你為什麽不救他?為什麽?”衛白兒握劍的手開始發抖,她雙腳一軟,癱到了地上。
李詩茵冷冷地看著她道:“小公主,若不是為了救你,劍兒也不會落到司徒男的手上,他縱然是還活著,到了烙王那個魔頭的手裏,也一樣是死。”
“我哥沒死,是麽?”衛白兒抬手擦了擦眼睛,衛劍不會死的,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死了,該死的也不會是衛劍。
“暫時是的。”李詩茵不忍心看到衛白兒的淚水,仰頭長歎一聲道:“造化弄人,所有人都想保你不死,可是保護你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想到了死在自己懷中的衛瞳,李詩茵雙眼一閉,淚水順著她那深深的紋路流到耳朵上。
“我們現在去救他們吧,若是哥哥死了,我還活著幹什麽呢?”衛白兒一聽,原本就緊張的心髒差一點就碎了,難道自己真的是傳說中的掃把星?
所到之處災禍不斷?
李詩茵說得不錯,每一個對自己好的人都招來了殺身之禍。
“憑我們的能力,你認為能做什麽?”李詩茵苦笑著搖了搖頭,就是天下無敵的衛瞳複生,想對付數千羽林軍也沒有半點勝算,更何況是她們?
“做不了什麽我可以陪哥哥一起去死。”衛白兒吸了吸鼻子,她飛快地盤算著如何才能救衛劍。
數年前是衛劍父子從刀口上搶回自己一條小命,自己的命原本就是他們的,若是救不了哥哥,自己活著幹什麽呢?
“哈哈,”李詩茵突然發出聲狂笑,“你死了,天下人可得遭殃了。”她說得不錯,吳中一家人拚死保護衛白兒就是希望她日後能給大齊國帶來一分福音。
若是衛白兒真的死了,恐怕吳中一家人死也不會瞑目。
“至少,我們可以試試啊,若是不試,哥哥就連一絲存活的機會都沒有了麽?”衛白兒眼睛一亮,驚喜地拉著李詩茵的手道:“女俠,我們現在就動身,我要告訴司徒男,我是大齊公主。”
李詩茵臉色一變,搖頭道:“不可,千萬不可,你若是那樣說的話,恐怕大家都死得更快。”
現在衛玲兒在宮中刁蠻成性,若是烙王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公主,恐怕她有一萬個腦袋也保不了。
更重要的是,所有與此事稍有牽連的人都逃不過誅滅九族的彌天大罪,包括衛氏一族。縱然殺他們一萬次,也難解烙王的心頭之恨。
“為什麽?”衛白兒急道:“我會求哪個什麽王的放了我哥哥和吳公一家人,我不做什麽公主,我隻想救我哥哥啊。”滾燙的淚水流過她白嫩的臉,此時她才知道衛劍的重要性。
一離開他的身邊,衛白兒就感到整個天都塌了下來。
李詩茵突然轉身對衛白兒道:“你千萬要記住在沒有能安全進宮以前,切不能說自己是公主,以免招來殺身之禍啊。”衛白兒不懂宮廷和江湖的險惡,若是身份泄露出去的話,必然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我們現在怎麽辦?”衛白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道:“我要救我哥。”在她的心裏,衛劍的生命比什麽都重要。
“要救,當然要救。”李詩茵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衛瞳啊,你到是輕鬆了,丟下這麽一個爛攤子,難道真是老娘上輩子欠你的麽?”語言之間,透露出無限的酸澀。
這個為愛一生孤獨的女人,纏繞著她的仍然是那份至死不虞的愛。
衛白兒一聽,驚喜地道:“你見過我父親,他現在在那裏?”
李詩茵眼睛一閉,淒慘地笑道:“他現在在一個很美的地方,沒有仇恨也沒有戰爭更沒有愛情的地方。”
衛白兒長長地歎氣了一口氣道:“想來父親是不想理會江湖恩怨,已經遠遠的隱居了,若是父親在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的。”說完,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李詩茵長歎一聲,苦笑道:“縱然是他在,也一樣是沒有法子的。我們自己也會有辦法的,是麽?”
衛白兒疑惑地看著李詩茵道:“可是我們現在怎麽辦?”
“等。”李詩茵慢慢地走到門口,慢慢地坐了下去。
“等什麽啊?我們快點去救人吧。”衛白兒一見,拉著李詩茵的衣袖急道。
“你放心吧,司徒男不會傷害你哥哥的,隻要他們不回宮就一定是安全的。”李詩茵知道,司徒男見了桃木護身符,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殺衛劍的。
隻是怕見了烙王事情敗露的話,天王老子也救不了衛劍了。
“那我們現在等什麽?”
衛白兒急得幾乎要哭了出來,哥哥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個古怪的女人怎麽還能坐得住?敢情不是她自己的親人,她自然是不著急的了。
“這裏是去王宮必經之路,隻等他們從這裏經過的時候我們便尋找機會。”李詩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次,成功的機會幾乎為零。
但是她必須得等,她不是為救衛劍,更重要的是從司徒男身上要到十香軟骨散的解藥。
因為她必須得救公主,衛瞳臨死的時候說過,縱然是用劍兒的命去換,也必須保全公主。這個腦子被鹿踢的人被烙王弄得家破人亡,他到死的時候還掛著公主。
“好,到時候我先捉住司徒男,你去救哥哥,我有人質在手,隻等你們離開我再想辦法逃跑。”衛白兒把寶劍插到腰上,興奮地道:“你救了哥哥就走,先不要管我,以我的身手想逃跑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我有司徒在手上,他下麵的人不敢輕舉妄動的。”
小丫頭越說越興奮,就好象司徒男此時就在她手上一般。
她並不知道,司徒男不是樹樁,而是一個比狐狸還狡猾的奸人,他能立下無數戰功,身手自然也是不凡,想擒住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詩茵麵色一暗,定定地看著衛白兒,這個可憐的公主,此時還不知道自己中了十香軟骨散的毒。
說來這十香軟骨散不是普通的迷*藥,而是宮廷太醫經過數年研製出來的毒藥,中毒者開始隻是昏迷,若是沒有解藥,隨著時間的增長毒素便會在整個身體中滋生擴散,到最後全身的肌肉開始萎縮,變成人幹。
而唯一的解藥,隻有朝廷要員才有。
數年以來,有不少江湖神醫都在研究十香軟骨散的解藥,可是一直毫無突破,在民間仍然是無方可解。
“你說得不錯,但是我們主要的是擒到司徒男,如果同時救下劍兒,就大大影響了我們離開的速度,你記得,切不可以莽撞行事,更不可以隨便出手,隻等我擒住了司徒男便火速逃離。”李詩茵擔心衛白兒運動內功會加劇毒藥擴散的速度,若是稍有不慎重,縱然是神仙下凡也於事無補了。
“那哥哥怎麽辦?”衛白兒焦急地眨著眼睛看著李詩茵。
李詩茵笑道:“你不必擔心,隻要司徒男在我們的手上,到時候逼他下令放了劍兒和吳中一家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