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生懟聖手
“老夫五年熟讀醫經，五年跟隨老師遊醫，五年習針，再有五年隨師坐診方才出師。學會以針醫人，我前前後後用了二十年方有小成，你這模樣，破了天二十四五，你不是騙子你是什麽？”華千裘盛氣淩人道。
李佑不屑笑了，笑得很鄙夷。
“你笑什麽？”華千裘問。
李佑道：“你自己蠢，卻當天下人都跟你一般蠢？誰說行醫越老本事？老先生，你懂中醫嗎？”
李佑的話讓華千裘氣的吹胡子瞪眼：“我不懂難道你這小混蛋懂？”
李佑眼內閃爍出無比自信：“我當然比你懂，一年基礎，一年習針，我兩年就出師！相比你的二十年方有小成，我不知比你天分高多少，你卻好像二十年才小成卻很驕傲似得，老童鞋，比中醫你比不過我，但若你準備跟我比比誰的臉皮厚，我自愧不如！”
“你……逞口舌之快！比醫術比的是誰經驗豐富、理論更強！”華千裘怒道。
“原來你不準備跟我比臉皮啊！既然如此，你直接認輸吧！”李佑不屑道。
彭山海一愣，他還首次見李佑這副無賴樣，彭山海忍不住想發笑，華千裘那臭脾氣，李佑這麽鬧，沒比試前估計就能將華千裘氣個半死。
“你你……”華千裘氣的說不出話。
李佑道：“你說要比理論和實踐，那咱們先來玩玩理論，若是我沒看錯，這段日子一定是你在調理彭叔身體，用的是傳統的活心湯！藥理無非是加速血液循環，直達心脈，好恢複心髒附近的創傷！是吧！”
華千裘道：“是又怎樣？難道有錯？”
“不是有錯，是大錯特錯！”李佑眼神銳利道。
“錯在何處？”華千裘問。
“你憑借你所謂的經驗主觀臆斷心髒受創，沒仔細查驗心髒損傷的緣由和附近的情況就下藥，你這是不負責任，若說起來，辱沒祖宗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李佑起身盯著華千裘眼神鋒利。
“你接著說。華某人想知道我錯在哪！”華千裘瞪眼李佑，卻不由自主內心有了兩分心虛。
正如李佑所言，他下的是尋常藥，可這活心湯是治療心髒附近創傷療效最好的湯藥，雖簡單，卻極其考驗熬藥的火候，華千裘敢說整個驃國甚至華國，這湯藥火候上沒幾人能比他做的更好。
可他也卻是沒仔細巡診心髒附近，難道真有其他被他疏忽了？
“彭叔身上的傷不是新傷，而是陳年老傷，幾十年的傷能同新傷一樣處理？”李佑道。
聽聞李佑的話，華千裘更怒了，他堂堂聖手傳人，卻被一個小子教訓，豈能服氣：“我倒要看看小子你究竟有何能耐！”
李佑嘴角輕佻，眼神驕傲：“既然你想看，我就讓你聽聽我的診斷，我今天見到彭叔，就感覺他氣短，呼吸比尋常更加急促，而且量大，眼底有血絲，眼白偏黃，沒進行大體量的勞作，卻額前隱有虛汗，喝酒時量不大，卻汗如雨下，這每一點都是氣虛體弱、虛不受補的症狀，明顯血不養心。剛剛彭叔給侯參軍倒酒時，他手隱有顫栗，這更證明了我的推斷！”
“哼！小子，算你有點道行，可隻是這些便推翻我的活心湯，老朽覺得有些可笑！”華千裘道。
聽著兩人對話，彭山海更是內心服氣，剛剛宴席上李佑同樣應酬侯參軍，話沒少說，酒沒少喝，卻將自己的細節都看的清清楚楚，這份一心兩用的功夫，足可證明李佑能在驃國翻雲覆雨不是運氣。
“一點不可笑，按你所說，你已明確瞧出了這些，為什麽你還斷定活心湯有用？”李佑反問。
華千裘不爽：“小混蛋，少拖延時間，老夫承認你望聞問切中的望有點水準，可我要知道的是，活心湯為什麽沒用！”
李佑哈哈笑道：“我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沒領會過來，老頭，你的醫術不高明！我師傅曾分析過中醫沒落的原因，他說了兩點，第一點是門第之見，互相藏私，讓真正強悍的醫術無法傳揚，最終流失在曆史長河裏，另外一點便是模式的固化，師傅教徒弟死板老套，相比西醫大學製度的高等教育太機械，一就是一，二也隻能是二，不懂變通，更不知活學活用，理論起來一套一套，實踐起來謹小慎微，論資排輩，不論能力，為老不尊，不重事實，迂腐愚昧，不思進取！三個字，自作孽！”
“你……你……你難道不是中醫？”華千裘怒了，這一番批語簡直將中醫說的一無是處。
“我是中醫，但可惜我跟你們不同，我不靠中醫吃飯，離開中醫我也能養活自己，你們卻不行，這就是我跟你們的區別，我研究中醫，興趣使然，你們修習中醫是為了飯碗！區別很大的！”李佑鄙夷道。
“好……我今天真要聽聽你的高見，這活心湯錯在哪！說不出個所以然，我華千裘要你在中醫界除名！”華千裘恨不得將李佑扒皮抽筋。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將我除名？你不夠格，若是中醫界裏都是你這等愚昧無知還自以為是的人，不用你們除名，我都羞於承認自己是中醫，不服氣為什麽我說活心湯沒用是嗎？我讓你死個明白！”
李佑言罷便落針，華千裘驚的差點叫出聲，可李佑的手更快，華千裘沒來及叫針就落在彭山海心髒附近。
這一針，驚的華千裘冷汗涔涔，之所以對李佑敵對，甚至覺得李佑是胡來，就是因為他進門時見李佑正往彭山海胸前心脈附近落針。
這一針凶險之極，若是對人體構造掌握不好，針法不到家，彭山海立刻會喪命，華千裘自問做不到用針如此凶險，就像李佑說的那樣，華千裘自己做不到，便覺得世人都無法做到。
彭山海在李佑落針後，長長舒了口氣，一臉泰然，眉宇間盡是舒坦之意。
緊接著，李佑雙手攤開，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動作。
華千裘先前不屑，但隨著李佑熟練的按捏，眉頭皺起，
李佑幾手按捏，徹底將華千裘驚住，起先華千裘滿臉不屑，認為李佑的手法是普通的推拿活血，可細看之下，華千裘越看越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