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我不會讓你們母子有事
醫生們也是很著急：“這……”
北挽少帝胸悶得難受，極著急又擔憂：“還楞著幹嘛，快給她止血，快想辦法！”
幾個醫生趕緊拿出畢生所學為赫連芊止血，可妊娠反應上來她還是很難受，依舊有血液流出。
“大長子，為今之計隻有讓長夫人盡快生下胎兒……”
“別給我說這些沒用的，直接說什麽辦法！”北挽少帝緊握住赫連芊的手，焦急地瞪著醫生。
“催生，現在隻有把孩子生下才是最安全的，否則……就連長夫人也會有危險。”
“那趕緊催生，一定要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她也不許有任何閃失！”
“是……”
醫生點燃了熏香，房間裏閑雜人都被遣退，北挽少帝握住赫連芊的手，看著她平穩地昏睡。
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蒼白無力的臉頰，將她被汗水咽濕的頭發掛在耳後。
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腿部，看到剛止住的血再次緩緩流出，而赫連芊疼得睜開眼睛，緊握住北挽少的手，咬住下唇——
“太好了，長夫人要生，要生了！”醫生為她檢查過後高興地說道。
北挽少帝被揪緊的心終於可以微微鬆開一些，雙手裹住赫連芊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低啞著嗓音對她承諾：“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們母子有事的，相信我！”
狠狠咬住下唇的赫連芊疼的顫抖，不知道是太疼了，還是怕孩子有個意外，她驚擔心地哭了出來。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讓你有事。”北挽少帝手指撫去她眼角的淚水，像是在安撫赫連芊，也像是在做最後的賭注。
北挽少帝突然轉過臉問忙碌的醫生：“沒有別的辦法讓她不痛嗎？”
“長夫人情況特殊，不能用麻醉劑，不能刨腹產。”
“……”
“大長子，這裏有我們，你還是出去吧。”
北挽少帝握住赫連芊的手不肯鬆開，幾個仆人拉著屏風將他們隔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戀戀不舍地鬆開……
“大長子，這裏你也幫不上忙，還是在外麵等著，很快就好了。”看他一副擔憂的樣子，波爾蒂奶媽安慰他。
北挽少帝深吸一口氣，被仆人勸說著退出房間，站在門口擔憂地盯著麵前緊閉的門。
這時天空雷聲大作，原本明亮的天色立即變暗，天空烏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像是要把地上的所有物都吸進去——
所有仆人以及走在路上的人無論在幹什麽，看到此番景象都忍不住抬頭觀看……
北挽少帝站在閣樓上窗口，看著外麵奇怪的景象不由得皺起眉。
房門突然被推開，醫生慌張地跪下道：“大長子，屬下無能，長夫人情況危急，恐怕……恐怕隻能保留一個……”
北挽少帝心髒驀然疼痛，極力壓下那股刺痛，揪住醫生的領子：“你說的什麽意思？！”
“現在，現在隻能保一個，請大長子考慮清楚。”
旁邊波爾蒂奶媽聽後臉色驀然發白，差點沒站穩腳步倒下去。
“請大長子考慮……”
北挽少帝眼眶發紅，紫眸掠過恐懼，手緩緩鬆開醫生的領子往後退了幾步。
猛然推開房門，房間裏燈光明亮，北挽少帝僵硬著身體緩緩走近，看到床上女人雙眼緊閉，毫無聲息。
周圍醫生見到他進來全都識趣地退出去，北挽少帝走到床邊坐下。
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手指撫摸著她無名指上的指環。
也許是很怕分別，也或許北挽少帝以為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深邃的紫眸覆上一層濃霧，凝聚成眼淚滴落在女人白皙的手背上，緊接著一顆顆淚珠砸在她手上。
赫連芊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燈光璀璨，耳邊沒了雜亂的聲音，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她是死了嗎？
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她感覺什麽炙熱的東西砸在她手背上，瞥過臉看到北挽少帝正握住她的手痛哭。
被他握著的手動了動，北挽少帝感覺到，立即抬起頭看到女人正怪異地盯著他。
兩人沉默著不說話，第一次看到北挽少帝在自己麵前掉淚，赫連芊心裏多少有些難受。
“對不起……”北挽少帝深邃的紫眸黯然，“對不起。”
“該道歉的人是我……”赫連芊鼻子酸澀，眼淚順著眼角滴落在枕頭上咽濕：“醫生的話我都聽到了……答應我，保孩子，保孩子。”
“你們兩個都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們母子有事。”北挽少帝握住她的手貼在臉旁，“再相信我一次，求你再相信我一次。”
赫連芊的淚水幾乎是頃刻而下，“我要你答應我保孩子……北挽昊，我不報仇了，你保孩子，保孩子……我不殺你了也不報仇了，我隻求你保孩子。”
北挽少帝眼淚滴落，手背浮起青筋，心髒疼得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保，保住孩子……”赫連芊微皺起眉，眼睛緩緩閉上，被他握住的手無力地垂下。
北挽少帝渾身僵凝，盯著她緊閉著的雙眼，久久不能回過神。
從不信迷信的他握拳抵在胸口，看著赫連芊蒼白的臉虔誠地默念：【如果她和肚子裏的孩子平安度過今晚，我願折壽十年甚至二十年。】
突然一抹低沉的男音從他身後響起：“不用你折壽，他們母子會平安無事的。”
北挽少帝轉過臉看到一位身穿白色中山裝，頭發銀白的男人不知何時竟立在身後。
男人雖然頭發全是銀白色的，但臉上沒有絲毫的皺紋，眉清目秀長得很是英俊。
“老師？”北挽少帝驚愕地盯著他，抬起手擦了眼淚：“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算出你今日得貴子，所以很早就往戈邇傾趕來。”銀發男人單手背在身後，嗓音猶如一縷清風。
“那老師今日來的目的？”
“當然是來幫你的。”男人吩咐：“事不宜遲，你先出去，這裏交給我。”
北挽少帝有些不放心，不過隻要能幫助赫連芊，他都想要試一試。
就算他怎麽疑惑，現在也不是猜測的時候，懷著疑心站起身。
“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很快她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會平安無事。”
聽他都承諾會救赫連芊，北挽少帝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女人，轉身離開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