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簡直生不如死!
雖然這個夢稀裏糊塗的,他什麽都不明白,但……一定是跟他有關係的吧?
北挽君皺起英俊的眉,他記得夢裏還有個女人,叫什麽雀歌?
怎麽今日的夢裏沒有她的出現?
他這麽想著,突然周圍的一切漸漸變得昏暗,他徹底站在漆黑一片的空間內。
突然,麵前燈光打亮,他側過臉,手擋在眼前……
等光芒逐漸恢複正常,北挽君緩緩放下手,看到麵前站著一位和伊希婭一模一樣的女人——
“希婭……”他伸手去抓她,手指從她身體穿過,她隻是一個影子。
北挽君濃眉皺起,麵前的女人長得是跟伊希婭一模一樣,就像她的鏡子裏的身影。
可仔細看,她們卻不一樣。
她們倆眉宇間的神韻不一樣,眼神也不一樣。
伊希婭眼神淡漠疏離,但隻要看著他,會充滿溫柔和甜蜜。可眼前的女人,眸子充滿了悲傷和苦澀之情……
“我不是她。”女人渾身籠罩著一層悲傷之情,她們的嗓音也不一樣。
北挽君紫眸充滿戒備:“那你是誰,為什麽一直在我夢裏徘徊?”
“不是我在你夢裏徘徊,而是你潛意識想去看這一切過往。”
北挽君皺眉:“過往?”
什麽意思,是說他的過去?
“你不是他,我也不是她……”女人嘴角緩緩勾起笑意:“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變了。”
“你到底是誰!?”如果她長得不像伊希婭,他早就忍不住發脾氣了。
但是看到她如此悲傷的樣子,他的心竟會覺得痛,好痛——
“我既是她,又不是她……”
北挽君腦袋突然一陣眩暈,心髒抽痛得厲害。
“你可曾記得,一個叫白千茉的女子?可曾記得一個叫雀歌的女人?”
男人心髒痛得厲害,唇色蒼白,捂住胸口高大的身體猛然跪了下來——
“我不記得……”北挽君感覺頭都快要炸開了,可腦海裏卻湧現出兩張一樣的臉……除了發型,他們幾乎一模一樣。
“我不記得,我不記得了!”北挽君痛苦地抱住頭,腦海中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劃過……
“我不是他,我不是他!”
“我也不記得她……我不記得了……”
腦海裏的一幕幕,北挽君隻覺得腦袋刺疼得厲害,心裏除了撕裂般的疼痛,還湧起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覺得好心痛,為什麽會覺得那麽熟悉……
腦海中湧現出女人美魘的笑臉,如夕陽下的花朵,溫柔美麗……
“希婭——”北挽君腦子逐漸清醒,脫口而出那女人的名字。
“快點醒來吧,她在等著你……”麵前的女人漸漸變得透明,最後消失不見,仿佛一切不曾發生。
*
已經兩天了,北挽君躺在床上毫無聲息,隻能依靠營養液維持身體。
伊希婭拿著毛巾麵無表情地幫他擦拭手掌,英俊的麵容。
期間查爾德進來探望過少爺……
“你跟著他多長時間了?”伊希婭認真地為他擦著手掌。
查爾德恭敬地站在一旁,視線放遠:“應該有二十多年了……從少爺來到這個世界,我就陪在他身邊。”
“太靜了,陪我說說他小時候的事吧。”
查爾德也感覺到悲傷,臉色比以往更加刻板冷漠:“少爺從小就很聰明,是戈邇傾的神童……”
伊希婭勾起嘴角,他永遠都是最聰明,最帥的那個。
“也正是因為他聰明,加上他有難得一見的血瞳,從小老太爺對他特別嚴厲,對他寄予厚望。”
“……”
“少爺還不到一歲,就被抱走單獨隔離起來,接受繼承人的訓練。”查爾德嗓音很輕,過去的種種湧入他的腦海:“他很調皮,經常因為不聽長老的話而被責罰。”
“……他可真不讓人省心。”
“其實少爺是故意的。他渴求被人關注,被人疼愛,所以故意裝作一副調皮的樣子。打翻老太爺珍愛的杯子,對長老的作業總是不放在心上……為此,少爺不少被老太爺責罰。”
伊希婭心像是被刀片狠狠割傷,難過地握住他的手,真為他心酸。
他知道父母不愛,祖父對他嚴厲,對他的生活不聞不問……所以他故意學著調皮,就是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
時至今日她才明白,原來北挽君這麽渴望親情,渴望疼愛。
每個孩子都有被疼愛的權利,為什麽他不可以,為什麽隻有他不被任何人問津?
“每次少爺被罰站,被家法處置……小小年紀老太爺就把他丟在森林自生自滅。”
伊希婭狠狠攥緊拳頭。
“五歲的時候,他想見一麵大長子和夫人,老太爺給他一道題,隻要他能殺死一隻凶惡的白狼就答應放他去見父母。”
“白狼……”伊希婭心寒,讓一個五歲的孩子去殺一頭惡狼?
“少爺被關在籠子裏,隻留給他一把匕首,讓他與惡狼相搏……”
伊希婭心疼地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安靜男人,眼淚再次滑落……
“少爺在籠子裏和白狼搏鬥了兩天兩夜,最後那白狼被他殺死……而他被抬出來的時候,奄奄一息……全身沒有一處好地方,渾身都是血……”
說到這,查爾德眼眶竟也紅了起來,濃重的悲傷籠罩……
伊希婭像是被迫吞了一口冰渣,不僅感到寒冷,還覺得喉嚨被尖銳劃破……可這疼絲毫比不上心髒的抽痛!
難怪她每次讓他講小時候的故事,他總是各種理由搪塞。
他的童年根本就沒有快樂可言,對於他隻有地獄般的回憶……簡直生不如死!
“還記得伊小姐以前經常說少爺沒有心,說他冷血無情,沒有一絲憐憫之心。”
“……”
“其實少爺也善良過,他也喜歡小動物。看到斷翅的小鳥,他爬上很高的位置為它們修建鳥窩……”查爾德沉痛地吸了口氣:“少爺還收養了一條白色的小狗,還給它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威廉。”
“……”
“那隻狗被他偷偷養在住的地方,每天和它朝夕相處。在少爺十二歲那年,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威廉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伊希婭眸子變得陰沉。
“威廉還沒有死,老太爺故意留它一口氣,讓少爺殺了它……”查爾德麵色蒼白:“當時的少爺根本沒有任何權利拒絕,隻要他一天不強大起來,注定誰也保護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