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讀書
董瑜就如此成為了瑤慈大師的關門弟子。
第二日拜師儀式結束之後，瑤慈大師先去為靜安公主治病，讓董瑜也跟著。
其實這治病救人，現在她什麼也不懂，跟著似乎也沒有什麼用吧，只是師父讓她跟著，她也就跟著吧。
她看著瑤慈師父望聞問切，施針，就算是認真的看著，也看不懂啊。
甚至連瑤慈大師開的藥方中的葯都認不全。
兩人出來后，瑤慈大師慈和的問道：「剛才可有什麼不懂？」
「回師父，基本看不懂。」董瑜如實回答。
「哈哈，你倒是實誠，去藏書閣吧，將那第一間的書好好讀完，有什麼不懂，儘管來問為師。」瑤慈大師用著最是慈祥的語氣，說著最為殘忍的話。
「師父，徒兒想問那第一間的書有多少？」董瑜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七七四十九本。」瑤慈大師回答道。
「師父，能不能換個方式？」董瑜弱弱的問道。
「若想學醫藥，這是必不可少的。」瑤慈大師知道董瑜在想什麼。
認清現實的董瑜，只好接受：「好吧，那徒兒先告退了。」
董瑜磨磨蹭蹭地往偏殿的藏書閣，嘴巴微微嘟著，一路低著頭，踢著一顆小石子。
一邊踢著，心裡一邊在努力說服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去學習那七七四十九本書。
可看書真是要她的命，她寧願去打一天的架，都不願意讀一時辰的書。
路程走了多半，也總是說服了她自己，這才抬頭一蹦一跳的，嘴裡還哼著小調前往偏殿的藏書閣。
到了藏書閣門口停下，從門檻外跳了進去，一跳進去，董瑜傻眼了。
她看著這一屋子的書，頓時有些絕望：「這真的只有四十九本嗎？」
董瑜環顧一周，從書架上拿了距離她最近的書，開始翻了起來，才翻了兩頁，就有些想流淚，書厚得都能去砌牆不說，關鍵她還看不大懂！
「天吶！殺了我吧！」董瑜仰頭絕望。
絕望過後，又認命的再次翻開書，看下去。
董瑜找了舒適的，能坐著看書的窗邊，大咧咧的坐下，耐下性子開始看書。
從上午看書到日落西山，董瑜站起來伸了伸懶腰，雖然中間睡著過十幾次，但好歹看完了一本書。
董瑜用過飯後，遇到靜安公主找她。
「公主，你的病可好全了？」董瑜立即問道。
「今日瑤慈大師來看過後，吃過了葯便好多了？怎麼了？」靜安公主回答道。
董瑜聽見靜安公主的話，頓時兩眼放光，立馬很是狗腿的問道：「那公主可願與在下比試一場？！」
「喲！在下這般謙稱都來了？」靜安公主那是終於逮著董瑜示弱的時候了。
董瑜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就是不放手：「尊敬的公主殿下，在下求求您了，真的，在下今日看了一天書，快憋死了！」
「是嗎？！你這種人竟然還能看一天書？！」靜安公主明顯的不相信。
董瑜眨著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小狗一般乖巧的點了點頭。
靜安公主略帶嫌棄的推了推那想湊過來的頭，說道：「今日看在你如此努力的份上，本公主就賞個臉，和你比試一番！」
董瑜聽見這話，喜笑顏開：「多謝公主殿下！」
兩人走到已經幾乎無人的練功場，幾乎是稍微站定，就喊了開始，那一招一式，急不可耐的招呼到對方身邊。
兩人不一會兒就已經打得難解難分，守在一旁的丫環也慢慢開始習慣了，開始嘮起了嗑。
在前往南境的路上，這兩人沒事就要比試一番，美名其曰：活動活動筋骨。
一開始兩人的丫環還緊張得要命，生怕自家主子受傷或者傷著對方。可一路下來，兩人倒是有分寸的很，最關鍵的還是兩人功夫相當，又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自然不會使什麼陰謀詭計，也就不擔心了。
兩人打著打著，倒是又一次引來了眾人的圍觀，一群南萊山弟子開始議論紛紛。
有人忿忿不平：「就這三腳貓的功夫也配當瑤慈大師的關門弟子？」
「奈何人家是丞相之女，那紅衣女子聽說是靜安公主呢！這既是丞相之女，又與當朝得寵的公主是好朋友，這可不是我們能比的！」
「此言差矣！我們南萊山收徒的規矩可是從來不看重身份，只看中資質。大師兄可就是出身貧寒，二師姐家道中落不也成了瑤慈大師的得意弟子嗎？」
「話雖是這麼說，可我不相信她此次成為瑤慈大師的關門弟子未曾沾過她父親以及靜安公主的光！」
……
一群人在不遠處議論，聲音越來越大，大到董瑜與靜安公主都能聽見些許。
而遠處閣樓上，也有人看著這場上的兩人，正說著話：「師姐，你為何要收這權臣之女做關門弟子？若是她日後出山，成了她父親的幫凶，豈不是會壞了師姐您的名聲，也壞了我們南萊山的名聲……」
這人察覺到邊上那人周身散發的，若有若無的寒意，聲音越來越小，可縱然聲音再小，底氣再不足，也要堅持把話說完。
瑤慈大師稍微斂了斂周身的氣息，甚是平靜的說道：「修行之人，名聲已經不是我等需要考慮之事，至於南萊山也是如此；再者，有些事情，眼見都未必為實，更何況耳聽，師妹還是少信些謠言為好——」
瑤慈的師妹瑤函聽著自家師姐的話，只感覺她師姐將一盆冷水從她頭上澆下，涼了個徹底。
而且，她知師姐很少有如此語氣，嚇得她立即拱手稱是。
「瑤慈，你那徒弟對面的那位是誰？」突然一個略帶粗獷的男聲從不遠處響起。
「師兄——」兩人見得來人，立即行禮。
「哎呀！在我面前還這麼繁文縟節，怎麼說了那麼多年，你們倆還是一點都沒變呢！」那人明顯的覺得有些麻煩。
他現在只想知道答案。
「那是靜安公主。」瑤函搶先回答道。
「堂堂公主竟跑到我南萊山來受苦？！這功夫雖然差了點，可這資質倒是也不錯的，瑤慈你怎麼就沒都收了呢？！想必那小公主也是很樂意的！」師兄樂成打趣道。
「實在是教不過來，更何況那公主與我無緣。」瑤慈大師微微笑道。
樂成一副紈絝模樣，走到窗邊看起了兩人的比試，聽到瑤慈這話，便揮了揮手，說道：「你呀！整天就知道說什麼有緣無緣的，還不都是看你自己喜不喜歡？若你不收，我去問問她願不願意成為我的關門弟子！」
「師兄，你都說了多少年的關門弟子了？結果還不是隔兩年就收一個？」瑤函聽樂成有意要收靜安公主為徒，便有些著急。
「那就得看人家願不願意了。」瑤慈倒是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