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六生命的接力賽
不死心的我順著車廂的過道跑向下一個車廂,一邊跑一邊歇斯底裏的大聲喊叫:
“醫生!我需要醫生!有人中槍裏!我需要醫生!”
跑了三個車廂之後,迎麵小跑過來一名老者,身後跟著一幫年輕人。
老者攔住我同樣急吼吼的問我道:“我是醫學院的老師,這些是我的學生,傷者在哪裏?!”
“在車下!我帶你們過去!”說罷帶著人就往回跑。跑了一節車廂之後我嫌車內過道狹小跑不快,路過車廂連接處的時候要推門下去,卻發現門也是鎖著的。
我二話沒有舉槍對著門鎖就又是兩槍,嚇得我身後的那名醫學院教授和他的學生們直往後退。
拉開車門的我回頭卻見教授幾人正害怕的往後退,我立即過去一把一個拽著人就往車下拉。
一名教授和他的五名學生,幾乎是被我扔下了車。我最後跳下車後拉著有點崴了腳的教授就往鄭天嬌的方向跑。
教授年紀大了本就跑不快,現在崴了腳就更慢了。情急之下我幹脆直接把教授抗到了肩膀上狂奔。
我就這樣非常不禮貌的將這位醫學院教授帶到了奄奄一息的鄭天嬌身前。
老教授倒也沒有計較我的無理,頂著被我折騰的有些不適的身體開始救治鄭天嬌。
教授的一名學生在他身旁幫忙,另外的四名學生也開始救治其他傷員。
鄭天嬌的情況很不好,胸腹肩膀大腿各中一槍,且先不說這些子彈擊中要害與否,單單已經把地麵變成一個小血泊的出血量就十分驚人。
想來如果不是李梅和那兩名士兵之前拚命的捂住傷口,鄭天嬌早就失血過多而亡了。
現在的鄭天嬌已經十分虛弱,氣若遊絲,眼神有些渙散的她似乎轉動眼珠都十分吃力。
當她不斷轉動的眼珠看到我時明顯一頓,似乎是在仔細打量我,見我並沒有受傷,嘴角泛起了安心的微笑。
這一幕讓我接近崩潰,媽的,我一直口口聲聲要保護身邊的人,現在卻讓鄭天嬌這個天真單純而又對我有愛慕之情的女孩為我擋槍!我……我怎麽……
就在我悔恨的要抓狂的時候,正在救治鄭天嬌的教授大聲喊道:“血漿,傷者必須立即輸血。沒有血漿傷者挺不住了!O型血,誰是O型血!?”
“O型血!誰是O型血!?”教授的大聲疾呼讓我意識到現在可不是檢討自己的時候,連忙也跟著大聲詢問起來。
這個時候我是多麽多麽希望自己是O型血,然而遺憾的是,我是AB型血,這個時候我一點忙也幫不上。
輸血是個很嚴肅的問題,最好是使用和傷者相同血型的血漿,次之O型血也可以,但是肯定不能亂輸,那樣會產生血容反應,直接要了鄭天嬌的命!
“我!我是O型血!”一名近衛師士兵擠了進來,擼起袖子道。
我向這名士兵投去感激的目光,這名士兵對我憨厚的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一句話。
教授的助手立即開始用注射器在這名士兵的胳膊上抽血,然後注射到鄭天嬌的血管裏,但是鄭天嬌供有四處槍傷,輸血的速度幾乎和包紮之後失血的速度差不多!
結果沒用多久,這名獻血的士兵臉色開始發白,嘴唇都沒有了血色。
“不行,還有沒有O型血?!血量不夠了!”負責輸血的助手大聲喊道。
“我,我也是O型血!”又一名士兵頂了上來。
我的注意力一直鄭天嬌身上,但是其他的受傷士兵也在接受教授學生們的救治。
不知道應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除了最早身中數槍當場死亡的那名少尉軍官和跟在他身旁的士兵,近衛師的其餘傷兵都沒有致命傷,經過救治之後脫了生命危險。
徐三中了兩槍,左臂的傷還好,但是腹部的傷也挺重,現在人也是站不起來了,靠坐在站台雨棚的柱子上休息。
趙六也掛了彩,但是很幸運的是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雖然當時把趙六震得有些腦震蕩,現在更是滿臉是血,看著很嚇人,但是卻沒有生命危險。簡單的包紮之後現在正打起精神提著一把衝鋒槍四下張望,防止有再次有意外襲擊的發生。
“不行,還是不夠,還有誰是O型血?!”教授的助手再次大聲喊道。
而這次沒有人再應聲,應該沒有誰再是O型血了。這些近衛師的士兵雖然說不一定是最勇猛的,但是肯定是最守紀律最忠誠的士兵,讓他們獻血這種事情是不會有人藏私的。
剛剛給鄭天嬌輸血的士兵見狀拉著教授助手的衣領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還可以再抽一些!快,抽啊!”
但是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這名士兵的身體已經挺不住了,抓著教授助手衣領的手已經開始抖了。
“不行,再抽你就死了!換人!”教授助手斷然的拒絕了士兵的要求!
“讓你抽你就抽!”見教授助手拒絕了,這名士兵幹脆抽出了自己的手槍抵在了助手的腦袋上。
但是助手依舊不為所動,這名士兵見這樣要挾不了教授助手,幹脆收回手槍抵在自己頭上大聲問道:“你抽不抽?!”
我即想製止這名士兵的胡鬧,卻又真的希望他能再獻出哪怕一點點血來延續鄭天嬌的性命,就在我糾結不定,情況有些要失控的時候,又一個聲音響起:
“我來,我也是O型血!”又一名士兵來到鄭天嬌身邊,但是他肩膀上被血染透的紗布證明,這同樣是一名傷號。
這種情況讓教授助手猶豫了,但這名士兵很冷靜的說道:
“我的情況還好,血基本止住了,現在抽一些沒有生命危險!放心,我有爸媽媳婦和孩子,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聽了這名傷兵的話,教授助手推開身邊還拿著手槍指著自己頭的士兵,含著淚開始抽傷兵的血。
就這樣,在抽了兩大管血,傷兵眼看也要挺不住的時候,醫院的急救醫生終於趕到了。
鄭天嬌被移上擔架,飛快的抬出站台。有了急救醫生帶來的血漿,鄭天嬌的命算是暫時吊住了。
目送著數輛救護車載著鄭天嬌和傷兵飛馳而去,我囑咐李梅帶受到驚嚇,一直默默掉眼淚的愛瑪返回夏宮莊園,然後帶著頭上纏著紗布的趙六返回了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