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滿天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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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餐時程茹雪沒有再話。不過屠飛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氣氛尷尬，反而感覺很自然、很放鬆，仿佛與程茹雪在一起的時候本來就不應該有話的聲音。因此屠飛幹脆也不再話，一邊用餐，一邊靜靜的看著程茹雪，他甚至用上了屠家心法，將程茹雪睫毛抖動的次數都數得一清二楚。


  程茹雪吃東西時的樣子也很美，而且她吃得很仔細、很用心，就如同是老太太穿針線一般，屠飛不禁懷疑她不是在吃飯，而是在與碟子中的食物交談。程茹雪偶爾也會迎著屠飛的目光與他對視一會，不過直到用餐結束，她才開口道：“你一直看我。”屠飛點頭道：“是啊……”程茹雪道：“為什麽？”屠飛道：“這需要原因嗎？嗯……剛才倒沒想過為什麽看著你，我想應該是你比香港夜景更美的緣故吧。”


  程茹雪沒想到屠飛會如此回答，卻又感覺不到他有恭維討好自己的意思，淡淡的笑了笑道：“你真會話。”


  屠飛道：“不是會話，而是實話，因為我怕給你留下不值得信任的印象，所以在你麵前幹脆想看什麽就看什麽，想什麽就什麽，反正你能看透別人的內心。我掩飾得再好也瞞不住你的眼睛。”


  程茹雪道：“我又不是神仙，沒你的這麽厲害，所以不用怕。”


  屠飛笑道：“其實這種感覺挺不錯的，反而可以讓我很放鬆。”


  程茹雪臉上的笑容漸漸散開，幽幽道：“我今晚感覺也很好，謝謝你。”


  屠飛忽然發現，自己開始有點了解這位迷霧一般的程家姐姐了。她的內心其實與常人一樣，寂寞的時候也希望有朋友陪伴，快樂的時候也希望有別人一起分享。她之所以會經營四種完全不同的生意，也許就是為了擴大視野，接觸更多的事物，認識更多的朋友，如果她真是那種孤傲不群的性格，豈會去經營什麽俱樂部？可悲的是，她內心太過敏感，偏偏又獨具慧眼，現實生活中能被她接受的人隻怕很難找到，也使她變得不愛話，越來越冷。不過話又回來，這並不能完全怪現實，程茹雪自己也有錯，她實在太美了，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她麵前都很難保持住自我，會不由自主出一些虛偽的話來。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有了默契，一起側過臉微微仰起。望著霓虹上空的滿繁星，露台上再次陷入寂靜。這一晚上屠飛忘了前世今生，也沒去想未來，就這樣什麽都不想的坐到亮，直到離開時才對程茹雪了幾句話，就是邀請她參加康德基金的慈善酒會。


  屠飛走出房間來到電梯門口，見鮑明與李全棟悄無聲息的從角落裏走了出來，站到自己身後，抱歉道：“不好意思，害你們在走廊等了一晚上。”


  鮑明笑道：“這裏環境不錯，據號稱是六星級酒店，比在野外舒服多了。就是安全方麵差了點，我們在這晃了一晚上，酒店保安愣是沒發現。”李全棟也笑道：“這裏的女服務員還是不錯的，一個個都可以去選美，不過和程姐比就差遠了。”

  屠飛道：“兩位大哥，昨晚的事就不用向王振軍匯報了吧？”鮑明道：“放心，我們有紀律，與安全無關的事我們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屠飛道：“你們也別想歪了，她是我姐姐，我和她本來就沒發生什麽事。”


  鮑明指了指屠飛褲子上的皺痕。道：“我們看得出來，你坐了一晚上，隻是你也應該注意自己的身體，老是熬夜工作可不好，你現在正是發育的年齡。”屠飛笑道：“倒也沒有談工作上的事，我們姐弟倆隻是看了一夜星星。”鮑明與李全棟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屠飛，失聲問道：“看星星？”


  離開麗嘉酒店後叫了輛出租車回到西貢，各自回房間休息，其實屠飛雖然一晚上沒有合眼，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疲乏，以這種什麽都不去想的方式去看星星，讓他的腦子完完全全放鬆了下來，感覺比睡一覺休息得更徹底。不過屠飛想放自己一假，在家裏待上一整，讓鮑明與李全棟也好好休息一，這次帶到香港來的五名警衛，他隻留了鮑明與李全棟在自己身邊，因為徐銳峰那邊人手太少，其他三名警衛暫時去當了徐銳峰的助手，順便也好保護徐銳峰等人的安全。


  翟明月剛起床，聽到屠飛回來的聲音，穿著睡袍就來到他房間，笑眯眯的問道：“回來了啊？”屠飛忙扶她坐下，道：“翟奶奶，您起得真早。”翟明月道：“年紀大了，一亮就睡不著。昨阿榮回來，你和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去吃飯，這一晚上都和那女孩子在一起嗎？”屠飛點頭道：“嗯。”翟明月欣喜道：“這女孩子叫什麽名字？是香港人嗎？”屠飛感覺翟明月的話有點不對味，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道：“她叫程茹雪。是北京人，就是程國柱程爺爺的孫女。”


  翟明月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興奮得連連點頭道：“原來是程老的孫女，很好很班配！”


  屠飛忙道：“奶奶，您誤會了，我昨去一家建築設計事務所簽合約，沒想到程爺爺的孫女正好是這家事務所的老板，所以就晚上在一起吃了頓飯，然後談了一晚上婺江商業廣場設計方案。”他與鮑明等人一年多來幾乎日日夜夜都在一起，感覺已經像是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任何話都可以直言無妨，無論信或不信，都不會有什麽影響。但翟明月不同，陪幹姐姐看一夜星星這種事本身就夠讓人匪夷所思的，極其容易引起這些關心自己終生大事的爺爺奶奶們誤會，特別是王遠山與嚴海川兩位爺爺，萬一翟明月將此事傳到他們二老耳中，不定會惹出什麽笑話來，因此他隻能告訴翟明月，自己與程茹雪談了一夜工作。


  翟明月卻是不信，嗬嗬笑道：“我的乖孫兒長成大人了，會不好意思了，難道奶奶還不了解你的為人嗎？像你這麽懂事的人。會讓人家女孩子陪你熬夜談工作？”


  “這個……我這位幹姐姐與別人不一樣……”屠飛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程茹雪的與眾不同之處，急得臉都紅了，道：“我向您保證，昨晚上……我們真的沒做什麽……”

  翟明月見屠飛如此窘態，心裏更加篤定，笑道：“好，奶奶相信你，雖然現在的年輕人比過去放得開，不過奶奶知道你責任心重，不會是那麽隨便的人，至於你們倆一晚上談的是工作還是談別的什麽。既然你不好意思，奶奶就不逼你了……”


  屠飛撓頭道：“這個嘛……倒不是不好意思……”事實上是他與程茹雪一晚上什麽事都沒談，根本就無從起。


  翟明月笑著擺手道：“算了，年輕人的事奶奶就不多問了，不過奶奶想讓你帶她來家裏坐坐，她是你幹姐姐，又是程老的孫女，既然在香港我就應該見見麵。”


  屠飛隻得道：“我已經邀請她明來參加慈善酒會。”


  翟明月喜得連聲好，又道：“一會你給你的鄧爺爺、王爺爺和嚴爺爺打個電話，他們也很想知道昨晚與你在一起的是哪個女孩子。”


  屠飛大吃一驚，道：“您已經告訴他們了？”


  翟明月點頭道：“昨晚你王爺爺與嚴爺爺去看鄧公，他們聊起你這段時間在香港幹下的大事，都非常高興，所以打電話來來這裏想與你聊一聊，我就據實了你沒回來的原因。他們囑咐過我，要你一回家就給他們回電話，可是你一晚上都沒回來，估計他們這一晚上也高興得睡不著了，特別是你王爺爺和嚴爺爺……”


  屠飛目瞪口呆，即使自己什麽都不，三位老爺子也會去審問鮑明與李全棟，而且根本不用任何手段，鮑明與李全棟都會老老實實的交代，告訴老爺子們自己與程茹雪看了一夜星星，這事本身就容易引人遐思，不管老爺子們信不信，都很難解釋清楚。


  翟明月見屠飛愁著臉兒，卻絲毫沒有同情他的意思，笑嗬嗬的看著他，忽然翟明月想起去年三十多位老**齊聚什刹海一同認屠飛這孫子時，眾老談論過的一個笑話，就是程國柱找王遠山討要女婿的事，臉上笑容不由一滯，問道：“程老有幾個孫女？”


  屠飛道：“就一個。”


  翟明月怔道：“我記得那他們程老的孫女已經三十八歲，那今年不得三十九歲了嗎？可整整比你大了二十二歲……”


  屠飛也愣了一下，他從四十多歲重生回來，意識中常常會忽視自己的年齡。這時才醒悟過來，暗想自己怎麽將這麽重要的情況忘了，欣喜道：“這下奶奶應該相信我了吧，我和程家姐姐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不過她隻比我大二十一歲，不是二十二歲，內地許多地方習慣算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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