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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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七晚上，屠飛從新年以來拜訪的第十四位爺爺家裏出來。坐上紅旗車駛往與辛欣約好見麵的地點。車上除了司機，還有鮑明與趙青，他們兩人現在已經提前進入中央警衛局，成為正式警衛，同時轉正的還有李全棟等四名沒來北京的特種兵，隻是他們所要保護不是中央首長，仍然是屠飛。


  據王振軍，他們六人之所以能夠提前轉正，是因為鄧公打電話到中央警衛局特別關照的。屠飛對此開始覺得十分詫異，心想中央警衛局的警衛可都是保護中央首長和來訪的別國元首的，自己何德何能受此待遇？不過後來又一想，鄧公做事從不拘泥節，他對自己在婺江的事情一清二楚，當然也知道鮑明等六人已經在保護自己，給他們正式警衛身份，或許隻是為了方便他們工作罷了。


  對鮑明六人來，提前進入中央警衛局雖然有點意外，卻算不上驚喜，他們能被王振軍選出來保護屠飛，本身各項成績都十分優秀，可以隻要不犯錯。進入中央警衛局是遲早的。但意義卻完全不同了，以前保護屠飛多少有點公私難分，感覺更像是轉為正式警衛前的一次考核，而現在保護屠飛卻已經是國家給予的使命，擔負的責任也大不相同。


  屠飛與辛欣約好在一個叫繁星俱樂部的地方見麵，時間是晚上八點半，不過他到達的時候才八點剛過。今晚俱樂部客人應該比較多，周圍車位都停滿了，屠飛讓司機另外去找地方停車，他自己下車走了過去。


  剛走上台階，俱樂部門口的兩位保安便伸手將屠飛攔了下來，其中一位禮貌的道：“先生，請出示會員卡。”


  屠飛搖頭道：“我不是這裏的會員……”


  那保安道：“對不起，這裏是私人會所，並不對外營業。”


  屠飛哦了聲，道：“是一位姓辛的姐約我來的，也許她是會員。”


  保安聞言拿出對講機查問了一番後，搖頭道：“我們這裏沒有姓辛的會員。”


  屠飛心想辛欣大概是約自己在這家俱樂部門口見麵，而不是俱樂部裏麵。這種檔次的私人會所入會費一般都得十萬以上，她一個地方報的記者，想必是承擔不起的，再她在婺江工作，過年才回北京，有錢也不會來這裏入會，是自己太想當然了。屠飛對那保安抱歉了一聲，走下台階，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十分。就走到馬路邊的人行道上等辛欣。


  鮑明與趙青不知內情，見屠飛被保安拒之門外，便從暗處走了出來，表示可以帶他進去。憑他們兩人現在的證件，確實沒多少地方是進不去的，在屠飛解釋後，兩人笑著退了回去。


  這時一輛銀色保時捷從馬路轉彎駛向俱樂部，由於它車速比較快，又拐得突然，人行道上一位剛好經過俱樂部門口的老婦人被嚇了一跳，加上人行道上的積雪沒有清掃幹淨，腳下一滑往地上倒去。好在屠飛就站得不遠，忙飛身衝上前去將那老婦人扶住，才沒讓她摔在地上。

  保時捷裏的人大概也聽到了老婦人的驚呼聲，在幾米外停下車，下來一位美得讓人心顫的女子，冷冰冰的問道：“沒事吧？”


  屠飛道：“你開車太快了，這樣很危險，這次算運氣好，應該沒事……”


  那老婦人驚魂剛定，沒等屠飛完。大聲斥道：“怎麽沒事？心髒病都被嚇出來了，你這缺德東西，開那麽快趕著去投胎嗎？”接著又罵了一通，倒沒什麽髒話，不過也不是她客氣，這是北京人特點，罵人很少帶髒字的。


  開保時捷的女子臉色更冷了，彎腰從車上拿了一個包，取出幾百元錢，走過來遞到屠飛麵前。


  屠飛忍不住道：“你應該聲對不起，如果真傷著了人，不是給錢就可以彌補你給別人帶來的傷害的……”


  那女子道：“對不起。”但語氣冰冷，聽不出絲毫誠意，見屠飛仍然不伸手接錢，扔下錢轉身就走了。


  老婦人繼續叫罵，直到那女子走進俱樂部，才彎腰撿起錢，嘴上猶在不停的罵：“不得好死的東西，出車禍撞死她……”


  屠飛勸道：“大嬸，您也別罵了，她嚇著你當然不對，不過既然能夠停下車問您有沒有受傷，明她也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再她確實沒撞著您……”


  老婦人惱道：“吆！你這人怎麽兩邊都幫啊？想當兩麵派啊？我罵她關你什麽事，你以為自己是北京市長嗎，什麽都要你管？”


  屠飛有點哭笑不得，心想這老婦人剛受到驚嚇，情緒激動在所難免，失笑道：“算我錯話了。大嬸您別生氣，地上有雪，走路要當心啊……”完趕緊閃到一邊去，待那老婦人氣呼呼的走了，他才回到原來的地方。


  又過了幾分鍾，辛欣居然從俱樂部裏麵走了出來，她看到屠飛站在人行道邊，忙跑了過來道：“啊！你已經到了啊，怎麽不進來找我？”屠飛道：“不是會員不讓進。”辛欣怔了怔，尷尬道：“呃……剛才是別人帶我進去的，我不知道這裏要會員才能進，還好我出來看看……你等很久了嗎？”屠飛笑道：“剛到沒一會。”


  辛欣邊抱歉邊解釋，原來她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加入過學校攝影社，今是曆屆已經畢業並在北京的社員在此聚會。俱樂部門口的保安認得辛欣是剛從裏麵出來的，見屠飛跟著她又回來了，沒再阻攔，而是給了一個歉意的微笑。


  走進俱樂部，撲麵而來的是雍榮華貴、精致大氣的宮廷風格，前廳裏看不到客人，接待的服務人員卻有十多位。


  屠飛見前廳有咖啡座，道：“辛姐，要不就坐這裏聊會吧，你們校友聚會。我這個外人就不去摻和了。”辛欣道：“沒關係的，他們也都帶著男伴或女伴，如果我不上去，他們會以為我出什麽事了。”屠飛道：“咱們快一點就行了。”辛欣搖頭道：“那不行，好不容易才約到你，這次我想全麵了解你的事，一時半會怎能得完？上麵聚會的廳很大的，如果你不喜歡熱鬧，我們坐在角落裏就行了。”


  屠飛除了工作，對其它事向來隨意，見她目光中帶著些許懇求。也就點頭答應了。走到電梯間時，還有一人在等電梯，正是剛才那位開保時捷的冷豔女子。屠飛剛才是看著她進入俱樂部的，倒不覺得意外。

  冷豔女子看到屠飛卻微微一怔，冷聲問道：“你還想怎樣？”屠飛失笑道：“請不要誤會，我不是來找你的。”冷豔女子又是一怔，問道：“剛才那位……”屠飛道：“哦，那位大嬸我也不認識。”


  冷豔女子臉色稍緩，但看起來依舊是冷冰冰的，轉過身去沒再多一句。


  辛欣身為記者，遇到異端就自然而然會有一探究竟的欲望，好奇的問屠飛道：“剛才發生什麽事了？”屠飛聳了聳肩，微笑道：“有位大嬸差點摔倒，我扶了一下。”辛欣點了點頭，悄聲道：“這女人好漂亮！”


  屠飛完全認同辛欣的話，眼前這位女子確實美得異乎尋常，似乎透著魔幻般的魅力，甚至隻看一眼背影，就能讓人心神失守。辛欣本身也算非常漂亮的姑娘，卻也忍不住要讚美眼前這位女子，就可見她的美麗有多驚人。


  繁星俱樂部一共六層，冷豔女子與屠飛他們一樣，都是到第五層，而且走進了同一間宴會廳。宴會廳裏大約有五十多人，見到三人進場，幾乎所有人都迎了過來，對那位冷豔女子熱情的打招呼，冷豔女子走到哪裏，他們也就跟著過去。留下來陪辛欣的隻有一位，這人屠飛也見過，就是在機場遇到的鄭逸鳴，不過他人雖站在辛欣身邊，眼睛卻也盯著那位冷豔女子。


  辛欣拍了鄭逸鳴一下，好奇的問道：“這女人也是咱們學校攝影社的社員嗎？”


  鄭逸鳴詫異道：“程茹雪你都不知道？”隨後便恍然道：“對了，她八一年就從學校畢業了，你又是第一次參加這聚會，確實沒見過她。知道嗎。這間俱樂部就是她的，要不然咱們怎麽可能在這裏聚會。”


  辛欣驚訝的道：“原來她就是程茹雪，難怪……比傳的還要漂亮呢，她都得快四十歲了吧，怎麽看起來比我還年輕？”


  屠飛聽這位名叫程茹雪的女子都有四十歲了，有點難以置信，忍不住又仔細看了幾眼，覺得雖不至於像辛欣的比她還年輕，卻也隻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另外屠飛還發現，不管其他人如何熱情，那程茹雪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最多微微點一下頭，便表示回應對方了，這不由讓他啞然失笑。


  因為俱樂部門口發生的事情，程茹雪給屠飛留下的印象本來並不好，覺得她太冰冷無情，現在見程茹雪對她自己邀請來的校友都是如此態度，頓時就釋然了，暗想原來這女人生就是一座冰山，臉上隻有這一種表情，剛才能出那聲“對不起”，隻怕已經是她能表達出來的最大誠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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