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造謠 入v公告
“呦，還知道出來呀，我以為要在屋裏憋到明呢，以前不是挺勤快的嘛，這也知道偷懶了？”陸紅還是覺得是王月珍暗地裏挑事，完全沒意識到別人走的比她早，回的比她晚，沒閑空和她勾心鬥角。
“二嫂你有什麽話直，別學人家陰陽怪氣。”王月珍繃著臉。
“嗬，巴結人有一套，還不讓人了。”陸紅揚聲道。
“陸紅！你再亂話我還打你！”王月珍將手裏端著的筐子放下來。
“你敢！”陸紅叫嚷著，“建軍！建軍她又打我！我不活了，家裏誰都能踩我一腳——”
王月珍不想跟她糾結，沒理她打算繞過去往廚房走。
“不能走！”陸紅拉住王月珍的胳膊，“今不清楚你哪裏都不能去，娟妮糟蹋糧食的事，是不是你教的？”
“什麽我教的？”王月珍一臉不耐煩，“我這忙著呢你別找事。”
“肯定是你，除了你還能有誰？”陸紅不依不饒。
“吵吵什麽呢？老四媳婦你不去做飯在院子裏轉悠啥？吃飽了撐得？”屋裏傳來劉桂蘭的聲音，應該是聽見院子裏的吵鬧聲才訓了兩句。
“知道了娘，我這就去。”王月珍看傻子似的看陸紅一臉得逞的笑，“白活這麽大了。”好話歹話都聽不出來，傻子也知道婆婆真正得是誰，偏偏這個被指桑罵槐的什麽都沒感覺到。
王月珍回完婆婆的話，甩開陸紅的胳膊直接走開，看到寧娟娟一臉委屈的站在灶台前也當沒看見，手腳麻利地開始做飯。
做好了和以前一樣端屋裏去，王月珍想給甜甜舀飯，被劉桂蘭攔住了。
“池娘，給甜甜衝麥乳精吧。”
“麥乳精沒多少了。”王月珍有點為難的，她也想給閨女吃好的，隻是吃完了去哪買？萬一孩子真吃慣了怎麽辦？
“吃完再買。”劉桂蘭覺得胳膊有點酸，倒騰了一下換個姿勢，“我和你爹腰裏雖然沒多少錢，養個孩子還是能養得起的。”
王月珍還是有點猶豫，公公婆婆再有錢也不能亂花，何況有錢沒多少，偏偏他們夫妻倆也沒錢。看到甜甜乖巧的坐在那裏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王月珍有些糾結地問了甜甜一句：“甜甜想吃麥乳精？”
甜甜聽到“麥乳精”三個字就一臉興奮，嘴裏叫道：“娘——娘——”
王月珍被她喊得一陣心酸，幹脆端著碗進屋，過了一會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麥乳精過來了。
等甜甜吃完已經不早了，平時這個時候都回來了，今不知道怎麽回事，等飯都快涼了的時候，寧望祖爺倆才回來。
終於等到人的劉桂蘭忍不住抱怨：“人家都知道回家吃飯，就你們爺倆，在外麵磨磨蹭蹭，等明再這麽晚回來幹脆一聲不煮你倆的飯，我們娘幾個吃完上工去。”大兒子早早回來了，兒子也吃完飯了，就這爺倆不慌不忙。
寧望祖樂嗬嗬一笑：“下工有點事耽誤了，明肯定早回來。”
寧建民也在旁邊插科打諢，不顧甜甜的掙脫把她抱起來親，被王月珍扭了一下才把甜甜放下來，麵帶委屈：“我就是抱抱。”
“洗手了嗎你？沒看到甜甜都快哭了。”王月珍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將甜甜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這不是忘了嗎。”寧建民用手摸摸鼻子，完去外麵洗手準備吃飯。
劉桂蘭當然沒多生氣，爺倆沒事不在外麵晃悠，完一頓就等著吃飯。
耽誤了太久，吃完飯時間都差不多了，劉桂蘭幹脆讓兒媳婦將碗盆用水泡上，等晚上回來再收拾，抱著昏昏欲睡的甜甜往地裏走。
路上看到街上有幾個人在嘀咕什麽，怕太陽曬到甜甜劉桂蘭也沒停下來聽，娘幾個一路跑，到地頭才歇歇。
“建國娘，你家到底咋回事？”平時經常找劉桂蘭串門的錢梅花走過來問。
“怎麽了三嫂？”劉桂蘭拿著蒲扇給自己和甜甜扇，熱，一路過來頭上都是汗，就算是沒動的甜甜也熱的不輕。
“我聽你幾個兒媳婦一起鬧騰，你們老兩口沒忍住分家了？”錢梅花把聽到的消息出來，“怎麽回事？按你家幾個兒媳婦除了老二家的都不像能挑事的人，怎麽這次就沒壓住？”
“三嫂你聽誰的？家裏分家是我和他爹的主意，池娘幾個”劉桂蘭問。
“村裏人都知道了，誰出來的也沒注意，我是上午幹活的時候聽的，覺得不對這才來問你。”錢梅花回想了一下，還真沒注意到誰的。
劉桂蘭聽到這話就知道有人多嘴了，昨晚剛分家，今全村都知道了，要是讓她知道誰亂傳的話她非得撕爛她的嘴不可。
“你趕緊問問。”錢梅花給劉桂蘭出主意，越傳越邪門，平時別人都羨慕劉桂蘭能把幾個兒子兒媳婦壓住不作妖，現在什麽的都有，什麽打腫臉充胖子，什麽不知道在家怎麽伺候幾個兒媳婦呢，劉桂蘭一貫強勢，讓她聽了可不得氣死。
“行三嫂，我等會問問。”劉桂蘭朝錢梅花笑了笑，心裏憋著氣，想著怎麽把亂話的人揪出來。
“你去問問吧，我再幫忙打聽打聽。”錢梅花道。
“麻煩三嫂了。”劉桂蘭心裏好受點。
“多大點事。”錢梅花笑著，‘‘就是趕緊別讓她們亂話是正事。’’
“三嫂得對，我這就去問問看。”劉桂蘭答應著，將手裏的蒲扇遞給王月珍，“池娘你給甜甜扇著，我去看看。”
“甜甜乖哈，奶奶去那邊，等會就回來。”走前不忘對孫女幾聲，聽到孫女乖乖地叫奶奶心裏突然舒坦了，管他們什麽，日子過得舒心就行唄。
這樣想著，一路不慌不忙地往西頭走，二兒媳陸紅在那邊，劉桂蘭覺得十有八九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建國娘怎麽過來了？”離得老遠，就有人看到了揚聲問。
“我過來看看。”劉桂蘭走進幾步，“都來的怪早。”
“可不嘛，吃完飯趕緊過來了，對了建國娘，怎麽不見你兒媳婦？這是去哪了？”剛剛跟劉桂蘭話的趙婆子好奇地問了句。
‘‘昨都把他們分出去了，我上哪知道她去哪了？’’劉桂蘭一臉莫名地問她。
“分出去了？”趙婆子語氣有點驚訝，“把幾個兒子都分出去了？”心裏不相信，肯定是幾個兒子不願意養兩個老的，劉桂蘭圖好聽才這樣。
“都分出去了。”劉桂蘭歎了口氣，“家裏也沒多少東西，一大家人住的鬧騰，幹脆分了省事，我們兩個老不死的跟著老四一家，還是住家裏，給老二蓋新房子，老大老五兩家住東西廂。”
“給老二蓋的新房子？”趙婆子驚訝的了句，聲音有點大，引得剛剛偷偷聽這邊動靜的人走過來。
“二嬸子，你真的給二堂弟他家蓋了新房子？”
“建國娘這是真事？隻給老二家蓋了，其他三家沒有？”
“真的假的？沒聽你家蓋房子呀，別是騙我們的吧？”過來的幾個人開始問。
劉桂蘭歎了口氣：“這不是家裏沒錢嗎，房子也沒蓋。給了老二媳婦一百五十快錢，讓他們兩個自己蓋去，就他們家有，我哪有那麽多錢一個兒子給這麽多錢，一輩子的錢都沒剩下，昨分家就給老大他們十塊錢。”
幾個人聽完話驚歎不已，聽到前半句她們心裏還有點果然如此的想法，聽了後半句發現不是這麽回事。一百五十塊錢呢，再加點都夠買一輛自行車了，村裏的土房子哪用的到這麽多錢，一半就夠了，她們分家的時候要是婆婆能給這麽多錢，半夜都能笑醒。
“老大他們願意？”趙婆子問，其他幾個人也看著劉桂蘭，對呀，都忘了其他幾家了，給老二家這麽多錢，剩下的幾個也不傻，怎麽可能願意。
“他們敢不願意？”劉桂蘭冷哼了一聲，“誰不願意家裏剩的那點錢也不用分了。”
“建國娘你怎麽想的？怎麽把錢都給了老二一家？”趙婆子不明白，老四給兩個人養老，老大是長子，老五是最的，給誰都能想出來由頭，怎麽就偏偏給了老二呢？
“還不是老二媳婦能作。”劉桂蘭提起這個就生氣，“要不是她這麽多事，我也沒這麽生氣提分家，我這麽大年紀了，看她們吵來吵去心煩，幹脆都攆出去。”
“那是被老二媳婦氣得？”趙婆子覺得自己知道真相了，“我就嘛，上午聽你大嫂被幾個兒媳婦逼的就覺得不可能。”
“大嫂？”劉桂蘭臉色變了變，“我家大嫂？”
“可不是你家的嗎？”趙婆子，“隊長媳婦，還有哪個嫂子？”
“那大嫂可能不知道亂了。”劉桂蘭丟下這句話，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看和你們嘮了這麽大會，都忘了該上工了，我先過去了，你們接著嘮。”完瞧了瞧旁邊的人，果然自家的侄媳婦躲著她的視線。
“光顧著話了，都忘了，我去喝兩口水，要幹活了，建國娘你快去吧，晚了要扣公分了。”她一提醒，趙婆子也想起來了。
劉桂蘭答應一聲往回走，路上越想越氣，本來以為是老二媳婦拉幾個妯娌下水造的謠，沒想到是大嫂。想起一大早苗萬英一臉好奇地打聽劉桂蘭就來氣，她自己家裏一團亂，幸虧大哥做個隊長在家裏得上話，一家吵架還能壓下去，大嫂什麽正事都不幹下了工就東家扯一嘴西家聊一句，可真是閑的。
“娘。”王月珍看到婆婆過來了喊了聲，旁邊劉招娣也是麵帶擔心，這造謠不止劉桂蘭聽了生氣，她們聽到了也是一肚子委屈，家裏除了陸紅誰不孝順？
“沒事，我打聽清楚了，你大娘的，不知怎麽回事越傳越變味了，我清楚了，等過兩閑話就少了。”劉桂蘭安慰兩個兒媳婦，“池娘咱去幹活，招娣在這好好看著甜甜。”
甜甜抬頭看身邊幾個大人，奶奶娘和嬸都是一臉不高興，猶豫了好久還是沒吱聲，轉頭看到哥哥寧曉池又高興了，特別是看到他手裏的東西更開心了。
“叫哥哥，不然不給你果果。”寧曉池把手裏的野果子藏在身後。
甜甜聽到果果興奮地蹬著腳伸手要：“鍋——鍋鍋——”
王月珍嚇得一下抓住椅子，這麽大的椅子可經不住她亂動，萬一仰後麵去就壞了：“甜甜乖，咱不亂動。”完又交代兒子，“池別亂逗妹妹，摔到妹妹怎麽辦。”
“哦。”寧曉池聽話的答應一聲，把果子拿出來給王月珍，“娘洗。”
“好，娘給你們洗。”王月珍看甜甜不亂動了，讓寧曉池在旁邊看好，拿起水壺去旁邊衝。
“池娘就是仔細，吃個野果子還得洗幹淨。”
王月珍抬頭一看，臉色不好看，語氣有點衝的問：“大娘怎麽過來了？”
“還沒開始上工，我過來看看，你娘呢？”苗萬英一臉笑的回。
“找我幹嘛？”劉桂蘭聽見動靜看過來。
“那啥，建國娘，我聽你分完家手裏還留了不少錢，這不是快到八月十五了嗎，建國娘你借我點錢，我過兩還你。”苗萬英擠出個笑，隻是皮笑肉不笑，讓人看了也不舒服。
“借錢？”劉桂蘭瞥了她一眼，“我們家這才剛分家，哪來的錢？剩下的幾塊錢買鍋買碗還不夠花的，大嫂手裏不是有錢嗎？我還想問大嫂你借點添置家裏東西呢。”
“我上哪有錢去？”苗萬英推脫，“我手裏一分錢沒有。”
“那我等會問問大哥還有沒有餘錢。”劉桂蘭歎了口氣，“虧得大嫂你提醒我了，等會我跟大哥一聲，大嫂手裏沒點錢就行了，好歹留一點平時買個油煙。”
“不用！”聽見劉桂蘭要告訴寧望福，苗萬英拉下臉，“我就問問你，有沒真要錢，家裏沒錢就別亂折騰，又是分家又是添置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多少錢呢。”
“不是大嫂借錢的嗎？不然我幹嘛提這個，我又不是閑的沒事幹多話。”劉桂蘭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土，“整忙裏忙外的可沒閑工夫，又不像大嫂，閑著沒事到處逛逛，過年過節還能回個娘家。”當誰不知道呢，借錢還不是想去補貼她娘家。
寧望福為什麽不給苗萬英錢就是因為她手裏有點錢就往娘家送，家裏有點好東西也是，都給她娘家弟弟送過去，漸漸的寧望福就把錢抓自己手裏。後來兩個兒子娶了媳婦，家裏的錢也不經苗萬英的手，直接兩個兒媳婦輪流買東西。
隻是家裏的不合十有八九也來源於這個，輪流去鎮上的供銷社買東西，一針一線的價格都清清楚楚，偏偏兩人都想偷偷藏著點，誰藏的多誰藏的少又是個由頭，時不時妯娌兩個就互相揭短，誰也不讓誰。兩個兒子都是怕媳婦的，寧望福幹脆眼不見心不煩，等實在看不下去的時候才出聲。
即使吵得再厲害，寧望福也沒有把錢再給過苗萬英，讓兒媳婦出去買，補貼的是兒子，就算少了也沒去外人那裏，給了苗萬英最後都得補貼到苗家去。
苗萬英手裏沒錢抹不開臉去娘家，家裏東西又拿不到，剛剛聽到別人談論劉桂蘭一家分家的事，想著十多塊錢總能借點過來，這才過來問，誰知道劉桂蘭不吃她那一套讓她碰了壁。
“誰也沒閑著來，我忙著呢。”苗萬英莫名感覺劉桂蘭再自己，心想是不是上午閑話被她知道了，頓時待不住了，扔下一句話就走。
看她走了，劉桂蘭呸了一聲：“嘴碎的跟什麽似的，也不知道顧顧家裏，整就知道補貼娘家，看老了哪個兒子孝順。”
這邊苗萬英走了，地頭已經有人催促上工了，劉桂蘭也沒多停，拍拍手上的土就走。
一下午沒聽到身邊有人幾個兒子媳婦不孝順，劉桂蘭覺得解釋一頓還是有用的，有人不確定的過來問也都回話，聽到問話的人感歎他們對老二兩口實在太好了，麵上笑著不話，她提前把陸紅造謠偏心的路給堵死，看她晚上搬不搬家。
“再清閑兩，我聽下午隊長就去起地瓜了，要是個頭夠了這兩就要開始忙活起地瓜。”一鋤頭挖掉一塊苞米的根，錢梅花道。
“這麽快？”劉桂蘭抬頭看著她，“不等八月十五過去就要起地瓜？”
“我聽我家老頭的，聽隊長去縣裏的時候聽人要下大雨，這才趕緊起出來。”錢梅花回她，“建國爹沒？”
“沒，晌午爺倆不知道去哪了，半沒回家，到家吃完飯就過來了。”劉桂蘭提起來這個就生氣。
“那差不多就是商量起地瓜去了？”錢梅花猜測。
“誰知道呢，到晚黑再問問。”劉桂蘭停下來捶捶自己的腰，“老了不中用了，幹這麽一會就累了。”
“你也不看看你掙了多少公分。”錢梅花感慨，“我還你幹的多這都累了，別你了。”劉桂蘭比她大五六歲，每掙得公分比她多一個，農忙的時候還時常多兩個，等她到這個歲數可能連現在的公分都掙不到。
“不幹怎麽辦呢，”劉桂蘭歎氣，“總得給孩子多留點東西吧。”
“你都分家了，你還管他們幹嘛？”
“我不管那幾個，我得讓甜甜吃好點，才八個月的孩子，整吃苞米糊糊哪行。”劉桂蘭心疼地，拿起鋤頭又開始幹。
“你家就是太寵孫女了。”錢梅花也歎了口氣，“你看看誰家孩子有甜甜吃得好？頓頓加白糖，我看了都心疼，你看村頭那家，家裏的閨女頓頓喝清水都嫌棄地不得了。”
“家裏就她，還聽話，不心疼她心疼誰？”劉桂蘭頭也不抬的回。
“對了，起村頭那家我想起來，前不是聽又快生了嗎，這兩又沒聽見動靜，要我就是作孽，這都第幾個了？”看劉桂蘭不樂意提孫女，錢梅花轉移了話題。
“誰知道呢，那幾個孩子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麽孽，投胎到他家。”起那家劉桂蘭也有點感歎。
村頭薑家是外來戶，在村裏安了家也算是本分，誰知道娶了兒媳婦生了孩子才暴露本性，生一個閨女扔一個。第三個還是兒媳婦去大隊求情，大隊出麵才留下來的，隻是過得也不怎麽樣，兩三歲的孩子整連飯都不給吃，兒媳婦省下來飯喂孩子還被婆婆罵。今年又懷孕了，一家心翼翼的養著，就指望這胎生個孫子。
“就是不知道這回是男是女。”錢梅花猜測。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突然看到地頭有個人往這跑。
‘‘建國娘，建國娘你快去看看吧，有人把你家老四舉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