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工
“怎麽回事？”這一聲響不止把寧恬恬吵醒了，一直聽著屋裏動靜的劉桂蘭也嚇了一跳，至於王月珍，早就扔下碗筷往屋裏跑了。
寧恬恬還沒完全清醒就被人抱起來，慢騰騰的伸出手揉揉眼，認出抱著自己的是這輩子的媽媽，便很安心的趴在她身上。
那邊寧曉池已經慢慢自己爬起來了，村裏孩子皮慣了，這點疼根本就沒當回事，起來以後纏著王月珍要看妹妹：“娘，看妹妹。”
劉桂蘭後腳進來了就聽見這句話，誤會成了孫子讓兒媳去看孫女，以為孫女怎麽著了，嚇出一身冷汗，等親眼看到寧恬恬沒事才鬆了口氣：“混子話留半嘴，嚇我一跳。”
好在有驚無險，一頓飯過去劉桂蘭抱著寧恬恬，指使兩個兒媳收拾桌子喂雞喂豬。這可真不是輕鬆的活，好在有兩個孫女幫忙看火。
劉桂蘭抱著寧恬恬，手裏也沒閑著，把屋裏凳子都踢到一邊開始掃地。
寧望祖習慣的掏出來煙鬥，剛要點覺得哪裏不太對，抬頭看見被老婆子抱著的孫女正好奇的盯著看，趕緊把煙鬥收起來了。
寧恬恬是真好奇，她沒見過真的煙鬥，看起來好好玩的樣子，張嘴想要，當然還是不出來，隻是嬰兒“啊啊”的叫聲。
“甜甜要什麽？”劉桂蘭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笑著問。
“哪——”寧恬恬指了指寧望祖。
劉桂蘭回頭看見老頭坐那裏，以為剛剛他又拿什麽東西逗孫女玩呢，沒好氣地：“整讓你句話比登還難，想抱孫女直接不行？非得別人猜，又拿了什麽好東西，還不趕緊掏出來，看甜甜都急了。”著把寧恬恬遞了過去。
寧望祖不話，樂嗬嗬地把孫女接過來，也不管老婆子怎麽自己。
寧恬恬進了爺爺懷裏，第一件事就是掏寧望祖的口袋，她剛剛看到了，爺爺把煙鬥放在這裏麵了。
寧望祖樂嗬的讓她掏，反倒是劉桂蘭，本來以為老頭拿的是玩意，沒想到是這個，看見孫女把煙鬥拿出來開始擔心了，連忙過去抓住：“甜甜乖，咱不玩這個，奶奶帶你去找其他好玩的。”煙鬥是老頭最後一個了，補補貼貼跟了他大半輩子，劉桂蘭知道他拿這煙鬥當寶貝看。
寧望祖不在意的：“沒事，讓她拿。”低頭看寧恬恬拿出來了，誇道：“大孫女勁真大。”
劉桂蘭聽見這話白了他一眼：“死老頭子又亂，大孫女在廚房燒火呢，這是孫女。”
寧望祖把孫女放腿上讓她自己玩，笑著：“我就一，又沒怎麽樣。”
“隨便一也不行。”劉桂蘭又嘮叨了兩句，“老大老二再不靠譜也是咱兒子，還能不管他們不成，你我是造了什麽孽呀，生出來一溜孩子沒一個順心的。”
“管他們幹嘛？”寧望祖信仰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四個兒子雖然沒被他打過，但是除了老四都怕他。他年輕的時候兄弟多，爹娘就了，誰有本事自己闖，他們沒本事養活這麽多兒子，十四歲以後他就自己想辦法養活自己，哪像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窩囊，所以他看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來氣。
“不管能怎麽辦？像老三一樣餓死？”被寧望祖話語氣氣著了，劉桂蘭懟了一句。
寧望祖立馬不話了，老三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提起傷心事劉桂蘭也難過，寧恬恬看氣氛不對，趕緊弄出來點聲音。
“邦邦邦——”那手裏的煙鬥敲麵前的桌子，邊敲還叫兩聲。
“哎我的祖宗。”劉桂蘭趕緊攔住她，“甜甜乖，咱不敲。劃破手怎麽辦。”順勢把煙鬥搶過去。
寧恬恬看奶奶不難受了，也就沒在意被搶了東西，反正看完了，沒什麽好玩的，接著就想繼續睡。
“老婆子，甜甜怎麽一直睡？”看孫女自己懷裏打了個哈欠又要閉眼，寧望祖問，吃飯的時候剛醒，吃完就睡了，這才醒了沒多大會又要睡，就算沒帶過孩子寧望祖也覺得不態度。
“孩子都這樣。”劉桂蘭沒覺得哪裏不對，“能吃能睡才長得好。”
聽到這段話的寧恬恬打了個機靈醒了過來，對呀，人類不應該隻睡一會嗎，變成人形以後她也經常睡不著了，現在怎麽又回到過去那樣了？不過睡覺多好，這麽多的時間不睡覺多浪費，想到這又安心的閉眼了。
“爹，娘，要上工了！”和大嫂一起喂好了豬和雞，收拾好廚房，看時間差不多了，王月珍進來喊，去晚了要扣公分的，進屋看見寧恬恬在公公懷裏睡著了，王月珍沒上手接，隻是問了劉桂蘭一句：“甜甜又睡了？”
“睡了睡了，我把甜甜放屋裏。”劉桂蘭接過來，把寧恬恬抱到屋裏床上，接著就要用繩攬上。
本來安心睡覺的寧恬恬一下驚醒了，又要把她綁起來？
“啊——”
“看，吵醒了！”劉桂蘭懊惱道，“甜甜乖，繼續睡覺覺，奶奶上工回來再來陪甜甜。”著拍拍寧恬恬，想讓孫女快點睡。
寧恬恬抓住自己腰間的繩子，把她扯到一邊，用力扔過去，很用勁的“嗯！”一聲，想這樣表達不喜歡它的情緒。
劉桂蘭沒猜到孫女的內心想法，以為是上午綁疼了，把繩子拾過來，繼續對寧恬恬：“奶奶把甜甜捆的鬆鬆的，這樣就不難受了。”
寧恬恬又拉住繩子，沒想到又被劉桂蘭輕輕掰開手，幹脆使出了壓箱底的大武器——哭。
“這，這怎麽辦？”劉桂蘭婆媳倆都有些傻眼，孫女/閨女第一次哭，但是為什麽哭？平時也不是沒有過醒著留在家裏，這次怎麽就鬧起來了？
劉桂蘭心疼壞了，連忙把寧恬恬抱起來，嘴裏不住地哄：“甜甜乖，甜甜乖，不哭不哭。”
“娘，是不是甜甜不願意被綁著？”王月珍看閨女被婆婆抱起來就好了，猜測道。
“是嗎？”劉桂蘭剛剛沒想到，被兒媳一提醒就反應過來了，本來孫女沒哭鬧，一直往外拽繩子，拽了好幾次才開始哭的，難道真是不想被綁起來？
這樣猜著，劉桂蘭拿起繩子往寧恬恬身上試探一下。
寧恬恬立刻癟嘴要哭，她看出來了，再來兩下兩人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劉桂蘭立刻把繩扔一邊，果然孫女就不哭了，還露出來個笑。
“還真是，這可怎麽辦？”劉桂蘭為難了，家裏大孫女才六歲，二孫女五歲，都不大，讓她帶著兩個弟弟玩還行，帶孫女她了不放心，這才每上工的時候把孫女綁在床上，怕她自己醒了亂動掉下來。現在孫女不願意被綁著了，難不成要和別人一樣，背著孫女去上工？
不不不，剛起了念頭被劉桂蘭壓下去了，先不外麵大太陽，帶孫女出去多受罪，單她幹活的地方也不幹淨，她可舍不得孫女去那裏。
“怎麽回事？還上不上工了？”聽見哭聲，在外麵等的著急的寧望祖忍不住出聲問了句。真是的，帶個孩子都不會帶，剛剛孫女在自己這玩的多開心，一走開就哭了。
“爹，馬上就好了。”劉桂蘭沒理他，王月珍卻不能不回。
“那快點。”被兒媳回話了，寧望祖不知道怎麽，隨便回了句幹脆去院子裏喊兒子讓他進屋看。
“這樣，今我先不去上工了！”劉桂蘭猶豫了一會，幹脆做出了決定，對寧恬恬柔聲道，“甜甜乖，下午奶奶不上工了，在家陪甜甜。”
寧恬恬無所謂，隻要不捆著她就行，自從時候被人捆起來偷偷賣掉一次以後，她就對繩子充滿了不喜歡，就算知道沒有危險也不喜歡。
“娘，月珍，甜甜怎麽了？”被爹喊過來的寧建民一臉迷茫的問，他就出去一會，發生了什麽？
“甜甜能怎麽著？”聽這話劉桂蘭就來氣，“還不是你們爺倆要去縣裏，我還得曠半工給你們做幹糧。趕緊走趕緊走，一身汗味，別熏著甜甜。”
劉桂蘭本來打算下午下工回來再準備明的幹糧，畢竟是半的公分，現在孫女不高興立馬改了主意，隻是借口還是要用原來那個。
被親娘懟了一通的寧建民摸摸鼻子，要上工了他把衣服換回來，確實有點髒，一臉無奈的走出去對寧望祖：“娘下午不去上工了，爹，咱先走吧？”
寧望祖嫌棄的看了一眼沒打聽出來消息的傻兒子，幹脆自己等。老婆子眼裏除了孫女就是公分，能為了他們爺倆不上工？也隻有這個傻兒子相信，反正他不信。
接著劉桂蘭抱著孫女出來了，對院子裏等著自己的寧望祖：“你們去上工吧，我在家烙幾張餅留著你們明帶走，順便蒸兩鍋窩窩，家裏也快沒有了。”
本來以為劉桂蘭不可能曠工的寧望祖有點傻眼，寧建民在後麵嘿嘿笑，剛剛還他就了，爹偏偏不相信，現在總算信了吧？剛笑了兩聲看見寧望祖繃著的臉，立馬回了正形。
等一大家人都去上工，屋裏躲著的陸紅也老老實實跟在寧建軍身後出去以後，劉桂蘭把家裏的孩子趕出去，“去去去，該出去玩出去玩，該割草的去割草。”
確定家裏沒人了，劉桂蘭對懷裏的寧恬恬笑嗬嗬的：“甜甜乖，奶奶給甜甜蒸雞蛋。”
正在感慨老太太威風的寧恬恬眼前一亮，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