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蛇纏人
在東北這片肥沃的黑土地上，稀奇古怪的事兒數不勝數，要坐下來嘮，可以嘮上三天三夜不帶重樣兒的。
其中關於“七十七路野仙”的傳說，更是普遍。
你要問我那七十七路？
哎，我就給你嘮一嘮。它們分別是柴胡黃柳青，灰白卯犬靈，孫眉鱗符鳴，蝶白絲螫夜，鼠蝟兔狗貓，猴鳥魚虎雞，蝶蜈蜘蠍蝙……
是不是有點暈？
也別急，這麽說你可能不懂，但要提到七十七路仙中的上五仙“狐黃柳白灰”，可能你就明白了。
這狐就是狐狸，黃是黃皮子（黃鼠狼）、柳是蛇，白是刺蝟，灰是老鼠。
這“五大仙”又叫“五顯財神”，受民間供奉。老百姓認為它們的靈智最高，也是最容易仙化成精的動物。你要供奉它們，保佑你來年風調雨順。反之捉弄你、報複你，讓你家破人亡，雞犬不寧。
五大仙開了靈，有了智，也分好分壞。
好的懂報恩，如《白蛇傳》裏麵的蛇仙娘娘，《聊齋》裏麵的狐仙。
壞的就禍害人，為了成仙成道，半夜三更化作美女，勾搭過路人，專幹那吸陽害命的勾當。
於是，有陰就有陽，有野仙害人，自有“擒仙人”保命。我叫陳程，祖上幹的就是“擒仙人”的活計。
這一行祖祖輩輩，一直幹到了爺爺這代人。結果突生橫禍，遺留下來的手藝，隻剩下了一門殘缺的“擒五仙”。
爺爺叫陳留，是個實打實的“擒仙人”。老話說得好，天幹餓不死手藝人。他有門手藝，倒不說發家致富，至少衣食無憂。
可惜天公不做美，他投到了中國轟轟烈烈的那“十年間”。破四舊、除廟宇，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陳留這個“擒仙人”，更是首當其衝，各種戴高帽、玩批鬥，遊街完了來示眾。
當時混的最好的，非屬村裏的陳癩子。他從人人嫌棄的角色，轉變成了“紅衛先鋒”。今天帶人抄這個家，明天抓那人來批鬥。爺爺被他整得最慘，抓去喂牛，關牛棚。
當時要搞大生產，陳癩子帶著大家燒林變耕地。這人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看中了村子西麵的一片窪地，領人就去了。
爺爺聽了這事兒，趕緊勸陳癩子，說是哪裏有蛇仙廟，供奉得有蛇仙，不可亂來。
陳癩子不聽，還扣爺爺一個“牛鬼蛇神”的名頭。讓他回去刷牛糞，刷不幹淨，晚上不給飯吃。叫上了人，“紅衛先鋒”領著人浩浩蕩蕩就去了。砸了“蛇仙廟”，燒了窪地，他們開始耕地做田。
弄著弄著，突然有人驚呼一聲，有蛇！
陳癩子大驚失色，但仗著人多，也不懼怕。大家一擁而上，扒了草，圍了半圈一看。
我滴個娘！
一條碗口粗細的蟒蛇，正吞吐著杏子，用怨毒的眼神看著他們。
那時候的人咋說呢？
用咱地道的東北話來說，有點“虎”！
天不怕、地不怕，敢和閻王老爺懟一架。
陳癩子振臂一呼，學習毛爺爺思想，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同誌們為了信仰，跟我衝啊！
這群人一被忽悠，爹姓啥都忘了。拿著鋤頭、鐵鎬，一擁而上，一人一下生生把一條巨蟒給懟死了。那時期，人窮誌短、馬瘦毛長，窮得都吃大食堂了。
一看這蟒蛇死了也可惜，陳癩子活絡了心思，招呼大家刮了蛇皮，吃蛇肉，接著回家揍陳留。
挨了揍的陳留，聽說了他這事兒，告訴陳癩子他要倒黴了，那蛇仙不會放過他。
陳癩子隻是嗤之以鼻的笑，說是真要來報複，老子再吃它一回！
陳留沒招，隻是搖頭歎息。
有句老話說得好，惡人帶煞，鬼見也怕！
陳癩子十足惡人，收拾了蛇仙，蛇仙確實沒膽子報複他。
不過……
他媳婦倒黴了！
陳癩子吃了蛇肉，夜半睡覺，全身燥熱不安，就和他媳婦做那事兒。做完之後，還是沒法消火，但媳婦已經被他折騰得夠嗆，下麵生疼，不願意來了。
實在沒招，他隻能去水缸裏麵勺水，湊合著洗了個冷水澡。回來看他媳婦睡得香甜，倒也沒去理會，躺在一旁就睡下了。
睡到半夜，突然聽到他媳婦在浪叫，嘴裏麵發出“哼哼唧唧”的怪聲兒。陳癩子給撩撥起了火氣，咬牙切齒轉過身來一看，傻了！她媳婦四仰八叉的擺著一個抱水缸的姿勢，嘴裏麵一個勁兒哼哼，最後越叫越厲害，跟來了高C似的。
這下給陳癩子氣得，坐起身來，抬手兩個大嘴巴子就“哢哢”削了過去。
他媳婦吃疼睜開眼來，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捂著臉就問他發啥瘋？削自己幹啥？
陳癩子就罵了，我曰你仙人！老子和你XXOO你不幹，晚上做春夢又和哪個男人瞎搞呢？
陳癩子的媳婦大吃一驚，捂著頭，仔細的回味了下，驚慌失措的就說了。她剛才做了一個噩夢，自己在一片窪地挖紅薯呢，結果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轉頭看去，一條巨蟒慫立而起，吞吐著長長的杏子，惡狠狠的瞅著她。
這女的張嘴剛想叫，巨蟒速度很快，一下將她撲倒在地。
她拚命掙紮，可是一點作用不起。這蛇力氣很大，上麵把自己個兒給纏繞得死死。下麵那活兒就整了進去，生生的把她給強X了！
陳癩子聽了這話，頓時頭皮一麻，想起白天的事兒，忍不住就罵了一句娘。
不過畢竟隻是一場噩夢，他倆口子也沒發生啥事兒，也不在意。
陳癩子每天的日子依然繼續。還是帶著人，開著荒，挖著地。因為表現良好，上頭暗示，等到縣城的某某任期到了，就讓他去上任
隻是可憐了我那爺爺陳留，在這種環境下，三天兩頭的折騰，竟然得了個“間歇性神經病”。
那時候的醫療沒現在發達，人們也看不懂，隻是看他時好時壞，都說陳先生給逼瘋了。
相反的，那一年，陳癩子雙喜臨門……
他升官了，媳婦肚子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