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我不甘心
“哈哈，”春喜一邊跑，一邊喊道：“姑娘饒命。”
顏蝶陌見狀，一跺腳，坐在凳子上嘟起了嘴巴：“討厭，不理你了。”
“喲，談了戀愛後，姑娘嬌羞了不少呀。”
給顏蝶陌擦汗的小夜笑道：“你呀，就別拿姑娘打趣兒了！你看她追你追得滿頭大汗，要是受寒怎麽辦？”
“好好好，”春喜連連點頭，在顏蝶陌旁邊的凳子坐了下來：“姑娘，你可知道你有一個情敵呀？”
“誰？”顏蝶陌瞪大了眼睛，才剛剛和萬祁陽在一起，哪裏來什麽情敵。
“原問呀。”春喜提醒道，小夜跟著點點頭。前些日子，宮裏早就傳開了，說原姑娘和王爺曾經一整個晚上都呆在一間屋子裏。
“對對對，而且王爺對原姑娘挺特別的。你看，她嘛，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到玲瓏大殿的。而且，她一出現，就是當了先生。她在殿內來去自由，王爺還把她母親從接過來了。依我們看，王爺和這姑娘一定不簡單。”
被春喜和小夜這麽一說，顏蝶陌深深覺得有道理，也是，宮裏的女子雖然多，可是萬祁陽對原問真的挺不錯。
“所以，姑娘，為了你和王爺的感情著想。你一定要想辦法除掉這個情敵，嗯！”春喜點點頭道。
小夜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去，我不讚成。王爺和原姑娘到底是什麽關係，我們還不知道呢。別胡思亂想，以王爺的性格，他若是喜歡原姑娘，大家都會知道。現在大家都是猜測，你們急什麽？”
春喜和小夜你一言我一語地提意見，顏蝶陌趕緊讓她們停下來：“是不是情敵，試探一下子不就知道了？”
“怎麽整？”
“呀，你們好積極，以前我做什麽你們不都是反對的嗎？”
“這事兒事關姑娘的人生大事，我們堅決不反對。”春喜笑眯眯地道。
“好。”頭一次得到她們支持的顏蝶陌，鬥誌滿滿。
三個人嘀嘀咕咕了許久之後，正式往北中殿出發。正在梳理頭發的原問，隻覺眼皮跳個不停，難道是因為剛剛被救回來，所以心神不穩？
她白皙纖秀的手指扶著額頭，興許喝一杯茶就好了。
“問兒，怎麽啦？”驚魂未定的容夫人緊張地道。
“娘，沒事。”
“幸好王爺把你救回來了，否則你讓娘怎麽辦！你不要怕，回到家就好了。”
“娘，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母女倆正在互相安慰，一個宮女便進來通報道：“啟稟原姑娘，書殿的化姑娘過來了。”
宮女話音未落，顏蝶陌就領著人進來了。雖然說兩個人在大殿中都無位分，可是顏蝶陌是太子帶來的人，現在又和王爺在一起，地位自然高一些，徑直進來也沒什麽不對。
不料，顏蝶陌還沒有開口，原問冷冰冰瞥了她一眼，道：“出去。”
“原先生，我是來看你的，想問問你還怕不怕？”關心原問，顏蝶陌是真心實意的，畢竟她也是玲瓏大殿教書先生，兩個人算是同患難共生死過了。
可在原問的耳朵裏麵聽來，滿滿都是諷刺，她沒好氣地道：“多謝你的關心了，我自然還怕。我不像你，被劫持，還可以跟板蛇的兒子交朋友！顏蝶陌，你真的是是非不分啊！你竟然還敢把他帶回玲瓏大殿！”
若是平時，顏蝶陌的火都冒出來了，她擠出一個笑容，道：“你這麽生氣做什麽？我又不是真和板蛇好，喏，這是我給你和老太太送的櫻桃，很新……”
“滾！”原問一看見她笑，就想起她樂嗬嗬吃飯的模樣，真是氣死人！
小夜見顏蝶陌失落地低下眉頭，急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識好歹！我們姑娘特地來為慰問你，你冷言冷語就算了，竟然如此大聲嗬斥！”
“你一個宮女敢在這裏放肆？”原問一聽，更加地起氣了，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小夜回道：“原姑娘，我就算是一個再下等的人，也是玲瓏大殿的人，自然容不得你這麽欺負化姑娘！”
“真是一條好狗。”原問冷不防地道。
顏蝶陌一聽，把小夜拉在身後：“你說我也就罷了，你對中棠和小夜也這麽唧唧歪歪！好，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萬祁陽？”
原問一怔，柳眉一橫，道：“是！”
顏蝶陌幹脆利落地回道：“行！小夜，我們走！”
搞清楚原問的位置就得了，氣呼呼踏出北中殿的顏蝶陌，轉過身道：“小夜，委屈你了。”
“沒事，”小夜幹笑一聲：“原本以為原先生是一個斯文女子，想不到性子如此火爆。”
“別管她，王爺哥哥不會喜歡這樣的人的，我們回去吧。”顏蝶陌回過頭看了一眼北中殿的大門，繼而大步地往書殿走。
牢獄內，被關了六七天的雀兒，迎來了新成員。隻是半天過去了，那人都沒發出一點兒聲音，似乎連呼吸也不存在了。
“喂，你是什麽人啊？為什麽被關在這裏？”雀兒小心翼翼地問道，可惜，那個人一直都不吭聲。
“沒趣兒，”雀兒百無聊賴地坐下來，道：“現在你住我隔壁，咱們也算是鄰居了，等你想說話了，再和我說吧。”
依然沒有一絲回應，雀兒白了那個人一眼，望著透著光的小窗戶再也不說話了。
書殿內，隨著顏蝶陌的回來，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小夜小夜，這花擺那兒！春喜，瓶子擺那兒！對對對，嗯，挺好。”顏蝶陌坐在桌子上，一邊咬著蘋果，一邊晃著腳。
原本素雅的書殿，在顏蝶陌的布置下，變得喜慶了起來。
小夜說了，談戀愛就得約會，約會嘛，就得挑一個好看的地方！顏蝶陌想來想去，玲瓏大殿內，就數書殿最別致。
“好啦，你們忙完就歇著去吧，我一個人等王爺哥哥來就可以了。”顏蝶陌樂滋滋地道，小夜等人應命而去。
隻見顏蝶陌命人重新打掃了一遍書殿，還讓人從花園裏采來了新鮮的桃花、梅花插在瓶子裏，現在偌大的正廳，都彌漫著淡淡的香氣，目光所到之處，哪兒都能看見嬌豔的花朵。
這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所能想到最爛漫的事。
“花前月下。”顏蝶陌今天在小夜那裏學到了一個新詞，現在有花了，就等月亮爬上來了。
桌子上，擺滿了顏蝶陌讓廚房精心烹飪的佳肴。
“小陌，你最愛吃什麽？”
“唔，竹筒飯。”
“那好，既然皇後喜歡，以後天天吃。”
“好！”
“嗡。”顏蝶陌的頭一晃，腦袋響了起來。一段對話在腦海裏麵飄來蕩去的，她想努力聽清，依然什麽都聽不到。
她趴在桌子上，聲音越來越大。
“給你唱山歌怎麽樣？”
“好啊！”
“我親愛的妹妹咧……”
顏蝶陌大口地喘著氣，抬起頭微微失神，妹妹？一隻微暖的手，從她身後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燒了？頭這麽燙。”
萬祁陽的聲音一響起，腦海裏的聲音立馬就消失不見了。她站起來，回過神，看著萬祁陽道：“你來啦？”
他凝視她的臉，頭微微一側：“嗯，來了。”
“坐。”她一低頭，臉紅了起來。
“好。”兩個人相敬如賓，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久久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傻笑著。
許久，顏蝶陌按照小夜的教誨，道：“王爺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啥？”
萬祁陽喜歡吃啥？她愣了愣，一轉眼，咋就給忘了呢。暗處的小夜扶額，糟了糟了，高估了化姑娘的智商。
“嗯?”萬祁陽忍著笑，發出了疑問。
顏蝶陌眼睛一轉，拿起筷子道，溫柔地道：“先吃塊肉吧。”
說罷，她夾起一塊肉，放到了自己的碗裏。萬祁陽一愣，看著她有滋有味地吃起來。
小夜轉過頭看著春喜快哭了：“我發誓，我不是這樣教她的。”
春喜依靠在柱子上扶額，也不是不護主，而是真的不知道王爺看上化姑娘什麽。
這邊飯桌上，萬祁陽強忍著笑，那邊生氣的萬泓淵獨自在漫步在樹林裏，腳不斷地踢著地上的樹葉，焦躁不已。
“太子殿下。”聽聞書殿出狀況的高雲鶴追了出來，一直跟在她身後。
萬泓淵猛地轉身，對著高雲鶴道：“我以為！她變成這個樣子！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可是沒有！現在她依然選擇萬祁陽，這是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殿下……”
“高雲鶴，我和她前世很恩愛，以前她記得，起碼有所顧忌，不會和萬祁陽在一起！可是現在，她不記得了，我以為她會喜歡我。本太子在山巔上天天想她，她想要什麽，我都讓魚寶滿足她！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又錯過了！”
鬱悶難擋的萬泓淵，氣得劍眉一橫，方才他捏著她手的時候，她滿眼都是討厭。
“我不甘心，不甘心……”萬泓淵一屁股坐在草坪上，頭垂得很低。
“順其自然，別勉強。”高雲鶴輕聲道，顏蝶陌的選擇不是客觀條件可以改變的。
“睚兒讓我看到前世，我才知道她前世死得多麽淒慘，所以她選擇重新來過。可是，我是無辜的，本太子是無辜的！”
“太子殿下，就當是另外一個故事又如何？”
“高雲鶴，睚兒帶我回去的時候，我是真真切切地在那裏過完一生才回來的！不是一瞬間！不是幾個月！是整整一生！六十七年！從頭到尾！”
高雲鶴一怔：“此話從何說起？”
他低著頭，額前的碎發垂在眼睛處：“這是睚兒對我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