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弄假成真
“我啊！”顏蝶陌眨巴著眼睛道，這可是一條可進可退的計謀。
“菩薩，你不能回皇城！玲瓏大殿就是你的家，你不是答應王爺好好地呆在這裏嗎？”
“可是，皇後娘娘讓我回去，她對我這麽好，我才不會像萬祁陽那樣不聽話呢，一點兒孝心都沒有。而且，我也想皇上爹爹了……”
“我……”沉大撓著腦袋，真是怎麽說都說不清楚。
“你幫不幫?你不幫我，我就……就哭！”話還沒說完，她的眼淚就搖搖欲墜了。沉大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了，他連連點頭。
“好好好。”
“我告訴你，你若是敢跟萬祁陽告狀，以後我都不認你了。”
“是。這點你放心，我不會的。”沉大還記得，顏蝶陌第一天招他們的時候，說的是隻服從於她。
顏蝶陌笑眯眯：“沉大哥哥真是好，你現在不是每天都守門麽，呆會兒我出去的時候，你就當沒看見我，昂？”
“好。”事已至此，沉大覺得也是時候讓顏蝶陌去碰碰壁了。
日落月升，漸漸地，時間過去了兩天。高雲鶴坐在凳子閉目養神，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可是又說不出來。
想了想，他睜開眼睛，是的，這兩天玲瓏大殿很正常，很平靜。某個人似乎不再鬧了。
“來人。”
一個宮女應命而來：“高先生，何事？”
“前兩天化姑娘來這裏找書的時候，你在她身邊嗎？”
“沒有。”宮女低著頭，有點慌亂。
“我夾層的畫卷，她是不是看過了？”高雲鶴記得回來的時候，畫卷的頭尾調轉了。
“應該是的，化姑娘將書房翻得很亂，奴婢隨後收拾了。不過，畫卷奴婢沒碰。”
果然是她胡亂放的。高雲鶴點點頭：“最近化姑娘有什麽活動？”
“清寧殿那邊安靜得很，聽說，化姑娘這兩天都在練習寫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你給她送點吃的過去，順便問問今天她的情況。”高雲鶴皺著眉，這可不像顏蝶陌的風格。
玲瓏大殿越平靜，他的心裏就越不安。反而一個人，倒顯得悠閑自在。
萬祁陽給白信交待完事情後，命人傳來眉女，這幾天有點疲憊，也是時候聽聽小曲兒緩緩神了。
眉女帶著人抱著古琴款款而來，行禮道：“眉女見過王爺。”
萬祁陽一笑道：“眉姑娘不必客氣，你以後就是我嫂子了。原本我不應該勞煩你過來的，可是放眼陵水，也就嫂子彈奏的《長清》最合我意。本王可是征求過師兄的意思，才敢請你來的啊。”
眉女一聽，溫柔地回道：“王爺這是什麽話，北王府對眉女有知遇之恩，收我來玲瓏大殿，原本就是我的榮幸。後來，又是你們揭穿了廖上師的騙局，我才有這麽好的福氣，和白信在一起。王爺這麽客氣，讓眉女情何以堪……”
說罷，她忍不住低著頭垂淚，聽白信說，王爺隻剩八個月的壽命，這麽好的人……
“嫂子，你現在若是哭的話，師兄可是要揍我的。”
眉女聽罷，用手絹擦了擦眼淚，笑道：“那請王爺聽一曲《長清》吧。”
萬祁陽點點頭，眉女坐下來，纖纖十指滑過的琴弦，悠悠的琴聲響起。“咻”的一聲，有人忽然出現在旁邊，盤腿坐在地上，也聽了起來。
是飭奴。萬祁陽看了他一眼，並不作聲，一人一魂並排坐著，默契地欣賞悠揚空靈的琴音。
風繞過清寧殿，拂過嫩芽，穿往殿內每一條通道。書殿之內，小夜和春喜兩個人百無聊賴地坐著，這兩天化姑娘都安安分分地呆在屋子裏，她們反倒不習慣了，總擔憂她是不是出事了，時不時去喊幾聲，化姑娘應了，她們才放心。
“今天天氣這麽好，不如叫姑娘出來走走，整天悶在屋子裏，不出三天就悶壞了。”小夜放下手裏的繡針道。
“別，沒聽化姑娘說這兩天，我們都不許去打擾她？等她寫好了什麽信，她自然會出來。”
“嘖，話說姑娘一認真起來，還真是嚇人呢。”小夜捂著嘴笑，平日裏做功課都讓瘦鬼代筆的人，這兩天這麽積極，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誰說不是呢。”春喜喜滋滋地道，化姑娘不惹事的話，現在的生活可謂是圓滿。
此時，一個宮女進來稟報道：“啟稟姑娘，東中殿高先生派人送了櫻桃過來，還問化姑娘好不好？”
“來的是哪個？”春喜問道。
“編號是東九九。”
“你去回她，姑娘挺好的，不必擔憂。我們要守著，就不接待了。喏，這銀兩，你賞給她吧。”
“是。”宮女放下櫻桃，接過銀子就退下去了。
“這九九你認識？”小夜笑著問道，順手把櫻桃拿過來一瞧，真新鮮。
“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姑娘受罰後，我去拿金炭受臉色了嗎？就是這個九九為我出了頭，我這才能拿回來。”
“原來如此，我看東中殿的人對姑娘都挺好的，特別是高先生，每天都派人來問。咿，話說他們怎麽總是有這麽新鮮的水果呀，而且都不是當季的。”
“噓，”春喜示意她小聲點：“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殿內有一個神仙呢，還是男的。”
“去，你不是最討厭裝神弄鬼的，這世上拿來什麽神仙？”小夜拿起一個櫻桃看了看，真是紅得喜人。
“你呀，就是消息不靈通。難道你不知道，小沁手一揮，就能種出任何你想要的植物，你想吃什麽水果蔬菜沒有呀？她師父是邢天野，你想想，若不是神仙怎麽能做到？”
“這麽神奇，你聽誰說的？”
“小沁姑娘走後，化姑娘不知道多傷心……一天晚上她做噩夢醒了，就拉著我不停地說說說，我便知道了唄。”
“原來如此，想必也不是神仙，是哪門子的秘術吧。”小夜正說著，一陣風吹過，幾縷長發飄進了她的嘴裏，她嘟囔著把頭發拿開：“最近怎麽總是有妖風。”
春喜一笑，提著籃子道：“你慢慢繡你的鴛鴦，我給姑娘送進去。我可不像你，有心上人了，說說，是誰呀？”
“討厭，不告訴你，快去。”小夜白了她一眼，低著頭繼續繡了。
春喜回了她一個鬼臉，這才來到門前敲了敲：“化姑娘，高先生給你送來了櫻桃，奴婢給你送進去吧。”
“不吃。”
“姑娘，你都兩天沒出過門了，不如出來曬曬太陽？”
“不去。”
春喜皺著眉頭：“是不是姑娘不舒服啊？我去請大夫。”
“沒事。”
在庭院的小夜一聽，不對勁兒呀，她放下手裏的活，來到門前，貼著門聽了聽：“化姑娘什麽時候說話這麽幹脆利落了？”
春喜一咬牙，道：“不管了，我們進去吧。”
說罷，她叫來一個侍衛，“嘭”地一聲，把門踹開。
春喜衝進去，一看，大驚失色：“瘦鬼？”
隻見瘦鬼被五花大綁地困在凳子上，隻有眼睛在轉動，一看到春喜，他感動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救……救命……”
平靜了兩天的書殿，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而清寧殿這邊，剛剛欣賞完曲子的萬祁陽神清氣爽，悠然自在，他拍了拍手掌：“眉姑娘的琴藝當真是萬安的一絕，本王能夠認識你三生有幸，而能和你成為一家人，則是我的福分了。”
“眉女惶恐，王爺過譽了。”她微微一笑，行了一個禮，因為還有小半夏需要照料，所以便退下了。
還沒有走到門口，她就被一個冒失鬼撞到了。眉女一見是小夜，忙問道：“是不是化姑娘出事了？”
小夜急得連連點頭：“她、她被綁架了！不和你說了，我去稟告王爺。”
這邊，心滿意足的萬祁陽笑問道：“飭奴，曲子如何？”
“甚好。”
“聽聞你曾冒用我的身份，去聽眉姑娘的曲子。”
“早有慕名，所以就去了。”飭奴悶悶地答道。
萬祁陽想，飭奴生前雖然是一個將軍，卻也是一個風雅之人。那時他來玲瓏大殿尋找年允的下落，想不到，來之前還特意去聽了聽曲子。從某點來說，飭奴和他挺像。隻是可惜了，英年早逝。
“若將軍以後想聽曲子，盡管來跟本王說。雖然府內的樂師比不上眉姑娘，可還是聽得入耳的。”
“好。”飭奴點點頭，鎧甲下的骨骸“咯咯”地響著。
此時，小夜沒經過通報，直接就衝了起來：“奴婢見過王爺。”
萬祁陽轉過頭一看到是顏蝶陌的人，眉眼一冷，道：“何事？”
“化姑娘被綁架了，已經消失了兩天，在她的床上，留下了一封綁架信。”
信？萬祁陽嘴角微微上揚，眼睛卻沒有笑意：“被誰綁架了？”
“落款是不明人士。”
“知道了，下去吧。飭奴將軍，明天是初六，你和年允姑娘出去散散心吧。你們在這裏呆了這麽久，想必也悶得慌了。”
見萬祁陽根本不搭理，小夜磕磕巴巴地道：“王爺?”
“好，謝了。”飭奴點點頭，身形一閃，便在原地消失了。
萬祁陽這才轉過身來，道：“被綁架兩天了是吧。”
“正是。”小夜擦了擦額角的汗。
“那你們去救人便是，本王忙得很。”
“王爺，這次真的不是開玩笑啊，化姑娘已經兩天不見了……”
“她一天都閑不下來，你們一個個縱容包庇，整得她無法無天。現在你們隻能自食其果。”
說罷他大袖一揮，準備練功去。
“王爺！王爺！”小夜見他越走越遠，手足無措，忽然想起了什麽：“離火？離火？”
往日裏她叫一聲，他就會出來，而今天卻不見他的蹤影。
這邊小夜急得一團團轉，一陣風吹過，直直刮了進去，奔向萬祁陽：“祁陽！原問被抓了！還有化姑娘也被綁了！”
萬祁陽立定腳步，轉過身盯著白信問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