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一拍即合
高雲鶴驚愕之餘，忍不住抖了一下子，這讓萬祁陽立馬察覺：“有人。”
“咻。”剛剛出現的萬祁陽，立刻化作白煙消失。
萬祁陽大步踏出去，打開門一看，四周並沒有人。遊廊盡頭，隻有高大的樹木在夜色中直直地挺立著，屋簷上的燈籠被吹得搖來晃去，晃得光如同魚一般移動著。他皺起眉頭，難道是因為自己太過警惕，所以聽錯了？
他又向四周看了一眼，夜裏的風呼呼地從門口吹進了屋子裏，趴在桌子上的顏蝶陌“啊嗤”打了一個噴嚏。
萬祁陽回過頭，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正在揉著鼻子，又繼續沉睡了下去。燭火輕搖，他確定四周沒有人之後，“吱呀”一聲關上了門。
清寧殿燭火一滅，裏裏外外全都安靜了下來。
正躲在牆角處的兩個人，聽見沒有了動靜，這才鬆了一口氣。捂住高雲鶴嘴巴的原問，鬆開了手，小聲地斥責道：“你不要命了？你竟然來這裏偷窺？”
高雲鶴回了一個禮，道：“謝原姑娘。”
“不客氣。”見他神思飄忽，原問就知道他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見夜色不早了，也不多話，隨即就要告辭離開。
“不如我們合作怎麽樣？”高雲鶴這一句話，讓她的腳步頓了頓。
“合作什麽？”她轉過身，擺了一下衣袖，高雲鶴隻不過是一個白衣書生，作用實在有限。
“搞清楚萬祁陽。我知道，原姑娘自從來到府裏之後，一直對北王爺心存好奇，要不然也不會曾在夜晚和王爺共度一宿，想必那晚，你什麽都沒問出來吧。”
燈籠的光影，晃過原問的雙眼，令眼色淩厲之餘，還多了一分不滿：“想不到高先生如此觀察入微，連我的私事，你都一清二楚。”
高雲鶴搖搖頭：“並非我有意探尋原姑娘的私事，而是姑娘行事太過出格，實在是和其他女子不一樣。”
原問瞥了他一眼，道：“你剛才看見什麽了？”
“合作嗎？”
“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那麽合作也無妨。”原問裝作無所謂地道，事實上，她對高雲鶴方才的所見太好奇了。
“請姑娘移步西中殿。”
“請。”
兩個人一拍即合，離開了清寧殿後，直奔西中殿而去。
離除夕還有兩天，萬安國太子萬泓淵登基，名順帝，國號不改，大赦天下，各國派出的使臣紛紛帶著賀禮前往皇城慶祝。
唯有封城的陵水一點動靜也沒有，甚至大部分的民眾，根本不知道萬安已經有新皇帝登基。因為封城，他們也就心安理得地打算留在陵水過年，所幸陵水是一個富庶之地，要滿足平民百姓的過年物件兒，一件也不少，所以陵水內和往常一樣，到處喜氣洋洋。
玲瓏大殿內，也開始張羅了起來。宮女們忙進忙出，將大殿裏裏外外重新修飾了一番，雖然大殿被暴民損毀得頗嚴重，可是在宮女們的巧手下，雖然不如以前那般大氣輝煌，倒也顯得精致不已。
花園水池旁，幾個宮女著急地站著。
“快把它撿起來！”小秋息在水池邊喊道。
“姑娘，小心點、小心點。”宮女們拉著她急聲道，她跪在水池旁，手不斷地往水池裏伸著。要不是宮女拉著，她肯定跌進水裏去了。
風一吹，把水裏的東西又吹遠了些。
小秋息急得快哭了起來，殘破的荷葉都快把她的東西擋住了：“夠不到，怎麽辦？”
“姑娘莫急，我已經讓人派侍衛過來了。”宮女勸慰道。
“咻。”一個侍衛應命而來，道：“何事？”
“我的蝴蝶掉水裏去了，快把我拿起來。”小秋息指了指水池道，掉得不遠，可是因為不知道水的深淺，她也不敢冒然下去。
“莫急，我這就去。”侍衛說罷，一個飛身，淩水而去。
一個微微泛著白光的紅色蝴蝶，正飄在一片荷葉的之後，他輕輕鬆鬆地將它從水裏撈出來，迅速回到了岸邊。
“你的？”侍衛將濕漉漉的蝴蝶往身上擦了擦，這才遞過去。
“多事。”宮女接過蝴蝶，責怪道。
小秋息卻高興地點點頭：“是姐姐編給我的，浮生和寶寶也有。謝謝你啊。”
侍衛點點頭，道：“很漂亮。”
宮女一聽，皺起眉頭，還沒見過這麽多話的侍衛：“還不退下。”
“是。”侍衛點點頭，提劍走了，隻在地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秋息把蝴蝶小心翼翼地放進袖中，看了一眼遠去的背影，想了想：“走吧。”
“是。”宮女們點點頭，跟著小秋息往清寧殿走去。
此時，後麵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有人不停地喘著氣，秋息疑惑地轉過身，方才去找人的宮女，領著一個侍衛跑過來，道：“奴婢來遲，還請姑娘恕罪。”
秋息一聽，笑了笑：“我已經撿到啦。”
倒是一個宮女立馬警覺了起來：“剛才那人不是你還找來的？”
才剛剛回到的宮女愣了愣：“誰？”
“快派人通知王爺，有人闖入大殿了。”
“別，說不定是其他宮裏的侍衛呢。現在還沒有確認別人的身份，臨近過年，若是為了一件莫須有的事情去煩擾王爺的話，說不定會怪罪下來。”
幾個宮女意見不一，秋息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聽誰的：“別吵啦，讓沉大哥哥去看看吧。”
“是。”宮女們應道。
“我們先去找浮生玩吧。”小秋息點點頭道，蹦蹦跳跳地走了。
清寧殿內，顏蝶陌和浮生嚴肅地對坐著，她眼神帶上幾分淩厲，盯得浮生低著頭不敢再看。
過了許久，一直僵持的兩個人總算是有人開口了。顏蝶陌把麵前的本子往前一推：“你就幫幫我嘛！”
浮生努起嘴，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姐姐！你也是懶成精了！我不幫！”
“為什麽啊！”
“自己的功課當然是自己做了！我和你筆跡那麽不一樣，顧先生要是發現了，再罰你抄一百遍！”浮生抗議道，姐姐都在他耳旁嘮叨了一個上午，一個字都沒寫。
顏蝶陌一聽，幹脆把手裏的毛筆都給扔了：“都快過年了，還抄什麽詩！”
“姐姐，誰讓你讓瘦鬼替你做作業，他連七和十都分不清楚。”浮生無奈地道。
原來，貪玩的顏蝶陌和沉大在後山摘了一天的柿子，到頭來發現顧先生布置的作業沒做，她“急中生智”，隨即讓瘦鬼代筆。
誰料瘦鬼一拿起筆腦子都不靈光，害她在課堂被笑死不說，還被顧先生罰抄了一百遍七字。
氣死人了！
她現在恨不得揍瘦鬼一頓，可是這家夥躲了起來，她找了大半天，愣是連跟頭發都找不到。
一個小小的人兒立在門口，撿起被顏蝶陌扔出去的毛筆，道：“姐姐還在生氣呢？”
“哼，我要回將軍府！”忍無可忍的顏蝶陌道。
浮生和小秋息對視一眼，連連擺手到道：“不可以。”
“為什麽？回家現在也犯法啦？”顏蝶陌嚷道，這個地方連個破鏡子都沒有，萬祁陽還天天泡她在水裏，這裏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姐姐，不是還有我們嘛，你要是回去了，就看不到我和浮生，還有寶寶了。”小秋息眨巴著眼睛道。
顏蝶陌一聽，挺有道理。
她哼了一聲：“要不是你們對我好，我才不呆這裏。我就是怕小萱回來了，沒人給她開門。你們不知道，我家裏那些下人睡起覺來，雷劈都不醒。特別是小香桃睡起覺來，像個小白豬似的，呼哧呼哧呼哧！”
說罷，顏蝶陌還學了起來，逗得浮生和小秋息哈哈大笑。宮女們“噗呲”一聲，忍俊不禁，跟著笑得花枝亂顫。
“什麽事情這麽開心啊？”一個人提著盒糕點進來道。
浮生轉過頭，笑道：“化姐姐在學豬叫呢。”
小沁一聽，看了一眼顏蝶陌，道：“化姑娘真是好興致，功課做完了？”
某人立馬像一個被戳了氣的皮球，立馬蔫了：“沒……”
她現在肚子餓，一個字也不想寫。小沁見狀，哭笑不得地道：“喏，還是王爺想得周到，他說現在化姑娘一定是肚子餓了，讓我做些桂花糕給你吃。”
“唔，好香啊！”秋息和浮生肚子裏的饞蟲都快被勾出來了。
“你們也有份喔。”
“謝謝小沁姐姐！”兩個孩子立馬就高興了起來。
小沁打開盒子，推到顏蝶陌等人麵前：“快吃吧，這桂花是我剛剛種出來的，新鮮著呢。”
三個家夥一聽，食指大動，你一口我一口吃了就起來。小沁做的糕點不僅僅新鮮可口，而且分量特別足，不到一會兒，三個人就吃夠了，還剩下一半。
顏蝶陌的嘴角有碎屑，她正要用手去擦。小沁便拿出一條手絹：“化姑娘，還是用它吧。”
這天下哪有女子衣袖擦嘴的。
不料，顏蝶陌抬起手用衣袖一擦，笑眯眯地道：“嘿，沒事，我跟爹爹在軍營久了，不計較這些。”
浮生和小秋息見狀，也跟著用衣袖一擦，擦完三個人還哈哈地傻笑了起來。
小沁和宮女們被這三個家夥逗得樂了起來，她用手絹捂著嘴，道：“化姑娘開心就好。”
“開心，開心。”吃飽的顏蝶陌深呼吸一口氣，口齒留香，如果不用寫作業，人生就完美了。
此時，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房梁上有人。除了離火。
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坐在那個人的旁邊，道：“你口水都流了，你也想吃啊？”
“嘿。”那人傻笑，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轉過頭看了一眼離火，“媽呀”一聲，就掉了下去。
“嘭！”
離火閉上眼睛，咿，估計他摔得好痛。
眾人被從天而降的人嚇得全部噤了聲，秋息更是躲在顏蝶陌的身後，等到沒動靜的時候，她探出頭一看，認出是剛才幫她的侍衛：“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