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靈魂分離
小小的秋息緊張地抱著萬泓淵的腿，聲音顫抖著：“誰，誰在那兒叫？”
一直跟在身後的小夜，也被嚇得一大跳，那聲音極其突兀地出現，還分不清聲源，實在是讓人費解。兩個驚恐的人，全然沒發現萬泓淵的臉紅得像個蘋果。
“小夜姐姐，我們先回去吧……”秋息哆嗦著道，話是這樣說，可手還在不自覺地摟著萬泓淵的腿。
他一把將這個小丫頭抱起來，幫她把淩亂的點頭弄整齊，繼而道：“以後我也是這裏的人了，你記得經常過來找我玩喔。”
“嗯，好。”小秋息應完，哪管他是好是壞，隻當這個人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哥哥，她輕輕地在萬泓淵的臉上親了一口。
酥酥麻麻，前所未有的觸感，在那冰冷的軀體上開啟。
萬泓淵的眼睛閃了閃，臉色更通紅了。
旁邊的小夜看著這一幕，越想越不對勁兒，這男人從來沒有在玲瓏大殿出現過：“你，你是誰？把秋息姑娘放下。”
“別緊張，我是好人。”萬泓淵笑了笑，對著小秋息眨了眨眼睛，又做了一個鬼臉。小秋息“噗呲”一笑，這個哥哥真有意思。
“睚兒。”一聲輕輕的呼喚，在不遠處傳來。方才萬泓淵和小秋息親近的一幕，萬祁陽夫妻倆都看在了眼裏，這樣的舉動，是萬泓淵以前不可能有的。
這個男人，的確是睚兒無疑。
“娘親！叔叔！你們終於回來了！”
這人高馬大的男子，居然是王妃的兒子？小夜和秋息被嚇傻。
“咳，”顏蝶陌無奈地幹咳一聲，繼而道：“你還是叫我姑娘吧。”
“你是我娘親，特別親，我為什麽要叫你姑娘？”萬泓淵那大眼睛無辜地閃著，顏蝶陌扭過頭去，這張臉，她不願意多看。
“祁陽，我們先去休息吧，我累了。”
“好。”萬祁陽輕歎一口氣，牽著顏蝶陌往裏走。不料，萬泓淵放下小秋息，攔住了夫妻倆，臉上都是不解。
顏蝶陌側過身子，並沒有看他，隻是冷喝一聲：“放開。”
“娘親！你是要和爹爹一起的，不能和叔叔一起睡覺！”萬泓淵搖搖手嘟嘴道，這麽大的男人，做出這麽幼稚的動作，旁邊的小夜看呆了。
秋息卻一笑，這個哥哥還真是有意思啊。
“我和萬祁陽是夫妻，你滾開！”顏蝶陌不耐煩地道，準確地說，是這張臉讓她極其不耐煩。
“別動氣，別動氣。”萬祁陽趕緊站出來，讓兩個對峙的人都消消火。
“這位哥哥，王妃姐姐已經婚配，不能給你爹爹當老婆了。”小秋息拉了拉萬泓淵的衣袖，這麽簡單的道理，他怎麽不懂呢？
“為什麽？”
顏蝶陌一聽，這睚兒，又恢複到了白癡狀態。
“因為你來晚了啊！”小秋息的聲音，如同珠玉落地。雖然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可是對於在萬泓淵的耳朵聽來，別有含義。
一滴眼淚，從那大男人的眸中滴落。
是啊，他來晚了。
萬祁陽一愣，他明白睚兒的天性之中，極其渴望借用血肉之軀出生，而除了萬泓淵，隻有顏蝶陌的血和他有過聯係，所以，這新魂的潛意識裏，是希望這兩個人結合的。
所以，他才會把顏蝶陌當娘，並且希望顏蝶陌和萬泓淵能夠成親。
那滴無助的眼淚，讓萬祁陽的心疼了一下，他輕聲道：“睚兒，哥哥跟你保證，會讓你盡快從他身上剝離出來。”
“哇嗚，哇嗚……”這熟悉的哭聲，讓顏蝶陌忍不住回過頭。隻見萬泓淵如同一個孩童一樣，坐在地上蹬著腳，雙手不斷地揉著眼睛。
小夜緊緊地摟著秋息，低聲道：“姑娘，以後別靠近這個怪哥哥。”
“啊嗷嗷嗷！”萬泓淵張開嘴，哭得那叫一個傷心。顏蝶陌眉頭輕輕一皺，搖搖頭，又把臉側過去。
“哥哥，別哭了。”小秋息抽出手絹，擦了擦萬泓淵臉上的淚水，然後兩隻小手摟著他脖子，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嚶嚶嚶……”萬泓淵的哭聲，立馬小聲了很多，眼淚也收斂了不少。
萬祁陽和顏蝶陌對視一眼，他們沒看錯的話，現在萬泓淵竟然臉紅了？
“小夜，送秋息回去休息。”萬祁陽命道，如今還是深夜，離天明還有很長的時間。
“是。”小夜點點頭，秋息將手絹遞給了萬泓淵，和夫妻倆告別後，這才跟著小夜離開。
“小夜，我們才剛剛離開王爺哥哥的房間，為什麽他那麽快就把姐姐帶回來了？”
小夜一聽，點點頭：“對喔，奇怪……姑娘，先別管，去休息吧。”
“好的。”兩個人邊走邊討論，全然不知身後萬泓淵那目送她們的眼光，一直緊緊地跟隨著。
顏蝶陌看著滿臉都是淚水的萬祁陽搖搖頭，拉著萬祁陽的手，繞過他，進入了一片狼藉的大殿。
“娘親，你也不管我麽……”萬泓淵趴在地上捏著那手絹，望著那兩個相依而去的身影，無盡落寞。
隻見夫妻兩人，在玲瓏大殿中緩慢地前行，她皺著眉頭望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這群暴民，下手真狠。
而此時，黑夜之中，清寧殿主殿的佛像開始微微發光。顏蝶陌恍惚了一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祁陽，那淡淡的黃光，你看見了沒有？”
“這兩天都這樣，別擔心。”
顏蝶陌點點頭，雖然很困惑，可身子實在困倦。她看多一眼那佛像，竟昏昏欲睡，歪在萬祁陽的身上就睡著了。
“傻。”萬祁陽摟住她笑了笑，一把將她抱起來。隻聽見“啵”地一聲，一個迷陣的缺口在他麵前打開，原來是寢殿。
隻見寢殿完好無缺，幹淨整潔。他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又輕輕地蓋上了被子。那影子輕輕地浮動道：“王爺，魂門已開，那十萬顏家軍的名單，還須盡快到手。”
萬祁陽點點頭，可這丫頭已經有了身孕，哪能那麽操勞。
“拿紙筆來。”
“王爺，你親自來？你得好好休息……”影子阻止道，這十萬名單要一個個地列出來，並非簡單之事。
“總不能累著她和孩子。”
說罷，一陣輕輕柔柔的內力，從萬祁陽的指尖，直接通向顏蝶陌的腦袋。影子浮在他的手指上，悶悶地念出了一個個名字，他一邊聽著，一邊在用筆在紙上快速地寫著。
夜色逐漸褪去，陽光照耀。昏睡了一天的顏蝶陌，在一陣墨香裏清醒。她睜開惺忪的眼睛，誰大清早來練字？
此時，萬祁陽正在她身邊熟睡，她一笑，睡得真沉。
嗯？
當她的視線從他的臉移到胸前，她這才發現上麵有一點小小的墨跡。他一向愛幹淨，這……
“呼！”
“嘩啦！”隻聽一陣紙張被吹響的聲音，她一抬起頭，這才發現房間裏掛滿了紙，上麵全是一個個名字，有幾張墨香特別地濃，連墨水都沒幹。
他剛剛才睡的？
顏蝶陌一愣，這上麵的名字，全部都是顏家軍的人員，她敲敲腦袋，什麽時候，祁陽也有名單了？
萬千疑問，在她腦子裏轉了轉，她捏了捏他的鼻子，等他醒過來，一定要好好問問，最近他越來越神秘了。
這個時候，外麵傳來宮女很小聲的議論。顏蝶陌皺眉，大清早能有什麽熱鬧事？
她低頭摸了摸還很平坦的小腹：“走，娘去帶你去看看。你爹是個大懶豬。”
說罷，她附身在他身上輕輕一吻，便穿好衣服準備出去。一打開門，她就愣了愣。
隻見萬泓淵捧著糕點，正跪在庭院中央，一見顏蝶陌出來了，他眼睛立刻明亮了起來：“孩兒來給娘親請安了。”
旁邊的宮女一聽，低下頭，暗暗發笑。
顏蝶陌閉上眼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無論她對萬泓淵有多麽地恨，可眼前的人，並不是他，老是躲也不是辦法，睚兒實在倔強。
“起來吧。”她淡淡地道。
“娘親肯認我了？”萬泓淵驚喜地道。
“睚兒……”
“我叫師雄。”萬泓淵一口反駁。
這兩個名字，聽得宮女們一愣一愣的，雲裏霧裏。
“師雄，祁陽對你曾經有恩，你此次前來，雖然是為了帶我去太子宮，他也沒有趕你走。可我脾氣沒那麽好，若你利用祁陽的忍讓再胡作非為，非要我去皇城，別說認你，我一定會用離魂劍拍散你。”
顏蝶陌冷冷地道，至此，她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
“娘親，你真的不想讓我出生嗎？”
“天理有常，自有安排，你雖吸過我的血，可你我並無親緣關係，隻是有緣罷了。所以，記得，我沒祁陽那麽好脾氣。在你和萬泓淵剝離之前，你可以在玲瓏大殿內自由活動，會有人供你吃穿。隻是，不要在我麵前晃。”
顏蝶陌一口氣說完，她看見萬泓淵的臉，都是一陣陣的惡心。
“是……”萬泓淵低下頭。
“走吧。”
“是……”萬泓淵抬頭看了一眼顏蝶陌，默默地跟著其他宮女走了。
顏蝶陌轉過身，搖搖頭，這都是什麽孽緣。
“唉。”她歎了一口氣，卻又聽到旁邊也有人歎氣。
“誰？”她耳朵動了動，那好像……爹爹的聲音。
此時，一陣惡心的燒焦味傳來，顏蝶陌立馬捂住口鼻。
“王爺！有人獵鷹！”莫恒著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顏蝶陌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