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魚寶快醒來
高雲鶴一聽，把懷裏那桂花糕又拿了出來，那大叔一見，趕緊道：“好，我繼續跟你說。”
“請說。”
“這不流山出了個皇後，我們自然是都知道的，這個女娃，當年聰明伶俐得很，在不流山出名得很。可我們其他人對她不太了解，唯一知道的是，她有個師妹師兄什麽的，我們也不知道她們師從哪一個，不過大家都知道，這女娃和師兄很要好。可惜，聽說那師兄後來死了！”
高雲鶴臉色一沉，走訪這兩天，原本一無所獲，想不到現在好不容易聽到，卻是一個極不好的消息。來自謀士的直覺，讓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不過，當皇後啊，還有她師兄死了的，都是從不流山出去之後的事情，我們這些人不是很清楚。隻是每年的八月初十，那個女娃都會派人給那師兄上墳。”
“那墳在何處？”高雲鶴一聽，趕緊問道。
“那個不曉得。不過人死了，都是落葉歸根的，他們住哪兒外人都不知道，所以現在自然沒有人知道葬在哪裏了。呔，我得去挖藕啦，不奉陪了！”
那大叔把最後一個糕點吃完，拍拍屁股，扛著鋤頭就走了。
高雲鶴歎了一口氣，摸了摸旁邊巨鷹的頭：“估計王妃也查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一聲有力的鷹啼，在不流上響起，那連綿不斷的山鬱鬱蔥蔥，飛瀑之下，鳥語花香。那大叔支著鋤頭，望著那高飛的雄鷹，連連讚歎，這娃兒一看就不是常人啊。
“先生，可探到什麽消息？”在鷹背上給高雲鶴固穩的瘦鬼問道，這先生一回來就板著臉，真是少見。
“先回大殿再說。”高雲鶴搖搖頭，頭痛欲裂。
雄鷹從相對炎熱的地方，進入了寒冷的萬安國，一時無法適應的高雲鶴，連連打了幾個噴嚏。瘦鬼見狀，趕緊用內力護住他：“先生，你太弱了！”
“嗯。”高雲鶴凝眉，他內力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菩薩咋就把你招進來了，真是浪費米。”瘦鬼損起人來，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不料，高雲鶴沒有生氣，順著他道：“同感。”
瘦鬼一聽，自知冒犯，趕緊道：“開玩笑開玩笑，菩薩可聰明了，她招你，必定是有她的道理。”
高雲鶴不作聲，眼帶愁鬱，她為何這般信他，還對他這般好，他如今依然不懂。
“你看你，一副單相思的臉，你該不會喜歡哪個姑娘了？”瘦鬼戳了戳高雲鶴的肩膀，笑嘻嘻地道。
高雲鶴臉一紅，趕緊搖頭：“沒……想些書內的事情。”
“呸，想就想，還遮遮掩掩，不像個爺們。”瘦鬼白了一眼，再也不管他，心裏不由想起那個櫻唇姑娘，可惜菩薩再也沒帶他去青樓，否則還能見見那個可人兒一麵。
各懷想法的兩個人，極速地往玲瓏大殿趕著。即使是在高空之中，卻依然能看見玲瓏大殿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平民百姓，讓端莊肅穆的大殿，成了街市一般。兩個人在隱秘的地方落下，便步行回大殿了。
一個急匆匆的身影，一下子撞到了瘦鬼，高雲鶴皺眉，這哪裏來的冒失鬼。
此時，瘦鬼不滿地道：“哎哎哎，你眼瞎了是不是？”
那個人一抬起頭，瘦鬼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笑眯眯地道：“原來是個姑娘啊，不知道姑娘你找誰呀？”
“我……我想找西中殿，不料找來找去都找不著。”那女子見兩個人慈眉善目，便直說了。
“何事？”高雲鶴輕聲問道。
“這位是西中殿的主人高先生，你可是找他？我跟你說呀，很多姑娘都想找他，你今天呀，幸運。”瘦鬼呲牙咧嘴地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黃牙。
那女子聽了，愣了愣，便道：“高先生……可是高雲鶴？”
“正是。”
“可否借步說話？”
高雲鶴皺眉道：“直說無妨。”
那女子為難地看了瘦鬼一眼，那家夥倒也識趣，閃到了一邊。
“年允姑娘要我轉告高先生，多多照顧自己。”
“嗯。”高雲冷冷淡淡地應了一聲，一掃方才的溫和，甩袖就走。
小香桃愣在原地，這人變臉真是快。不管了，反正要傳達的話已經送到了，如今得去找大小姐。想罷，她又開始在玲瓏大殿轉了起來。
“王妃在何處？”高雲鶴一回來，並沒有直接找萬祁陽，而是問起了顏蝶陌。
“回先生，王妃這一整天都呆在後花園，誰都沒理。王爺去了太史院，現在還沒有回來。”
高雲鶴聽罷，急急地往花園走去，可一去，除了那些到處遊蕩的平民百姓，他並沒有看見她。
此時，一股內力將高雲鶴拉進了花園的角落。原來，顏蝶陌設置了一個迷陣，讓旁人不得打擾。
“結果如何？”顏蝶陌望著池裏搖曳的荷花，淡淡地問道。
“根據走訪，羽後的確有師兄師妹，可是外人對他們不太了解。”
“有就好。”顏蝶陌垂下眼簾。
“而且，那師兄已經死了。”
“嗯……”顏蝶陌無力地應了一句。
“王妃……”
“不要告訴王爺，現在不要。”顏蝶陌抬起頭，這一個驚天的秘密，現在還不到揭開的時候。
高雲鶴點點頭，繼而沉默了起來。顏蝶陌低下頭，拔了一根草，百無聊賴地將它繞來繞去：“她和她師兄感情一定很好。”
“根據走訪，的確如此。他們三兄妹感情極其要好。”
“好到什麽程度？”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
“噢，魚寶為什麽還不醒？”顏蝶陌忽爾轉移話題，高雲鶴愣了愣，王妃想什麽呢。
“恐怕將來都不會醒了。”高雲鶴歎一口氣，皇長孫去了後，魚寶就會陷入無休止的沉睡。
“小師雄沒離開。”顏蝶陌喃喃一句，若他離開，昌帝早就駕崩了。
高雲鶴自然明了她的想法，想了想，還是直接地道：“王妃，隻要魚寶還在，皇上……”
顏蝶陌把手裏的草丟掉，怒道：“我說他沒離開就沒離開！我知道的！”
今天她的脾氣，很是暴躁。高雲鶴順著她道：“好，我知道了。”
顏蝶陌眸裏明暗暗，她忽地站起來：“我去找魚寶。”
“咻。”一陣風起，顏蝶陌提著那兩把劍，在高雲鶴麵前消失了。
魚寶被萬祁陽抱到北中殿，小小的她，在大大的床上睡著，旁邊的人無論弄出什麽聲音，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有那白絲帶不斷地飄著。
“拜見王妃。”顏蝶陌一到，鬆懈的宮女們，趕緊跪了下來。
“出去。”
“是。”
顏蝶陌走向床，此時，紗幔之間，一個小小的聲影動了動。她的心似乎一下子停跳了一下：“魚寶？”
“姐姐。”
一個小小的腦袋伸了出來，是小秋息。她一見顏蝶陌失望的表情，道：“姐姐……我嚇到你了嗎？”
顏蝶陌放下劍，繼而道：“沒……你怎麽來這裏？”
“這個小姐姐渾身冷冰冰的，好可憐，我就來陪陪她。”
“你不怕？”顏蝶陌摸了摸小秋息的頭，她望著魚寶，都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她是好姐姐。”小秋息摸了摸魚寶那柔順的頭發，脆生生地答道。
“嗯，她是好人……”顏蝶陌坐下來，摸了摸魚寶，她臉蛋還是和生前一樣肉肉的，可愛極了。
隻是……
顏蝶陌懷疑自己眼花了，便湊近一點看，怎麽魚寶臉上會有裂痕？
她仔細摸了摸那臉蛋，那傷痕好像是幹裂土地上的裂痕，在慢慢地爬滿那可愛的臉蛋。
回過神的顏蝶陌，猛地一轉頭，把離魂劍扔到一邊。
“哐！”地一聲，嚇得小秋息一跳。
此時，魚寶的臉，恢複了原狀。顏蝶陌鬆了一口氣，她怎麽疏忽了。
“對不起……快點醒來，好不好？”顏蝶陌喃喃一句，給魚寶蓋好了被子，留戀地望了幾眼，就準備離開。
“秋息，走吧。”
“嗯。”
一雙在暗處的眼睛，再次閃過。顏蝶陌停住了腳步，這個人，已經在玲瓏大殿晃了幾天。
“來人，把秋息送到北中殿。”
“是。”
“姐姐，你不走嗎？”小秋息暖暖的小手，緊緊地拽著她的衣袖，依依不舍地道。
“這裏有老鼠，姐姐抓了老鼠就走。”顏蝶陌一本正經地道。
“好。”相信了顏蝶陌的小姑娘，眼睛閃了閃，便隨著宮女離開了。
清空了所有人後，顏蝶陌一屁股坐在魚寶的旁邊，道：“出來吧。”
“……”殿中沒有回應。
顏蝶陌冷眼一挑：“若我親自揪你，恐怕你的手該斷了。”
“別。”那個在暗處的人緊張地道。隨後，一個人默默地走出來。
“你來做什麽？”
顏蝶陌抬起頭，又是他。離恨天指了指被扔到地上的那邊劍：“那劍是我的。”
“我知道。”顏蝶陌眼眉凝固成霜。
“呃……離火他……”
“你打造一把新劍，要多長時間？”顏蝶陌歪著身子，慵懶地問道。
她越是無所謂，離恨天的心越是揪著。
“三個時辰。”
“真快。”顏蝶陌回道。
“嗯。”離恨天瞥了一眼寒劍，手心暗暗出汗。
“離火呢？”這名字一出口，顏蝶陌心揪了一下。
“王妃不是知道？”乘恨天抬起頭，冷汗開始滴落。
“想聽你親口說。”那語氣，已經沒有一絲起伏，一絲感情。
“他……”乘恨天抖了抖，內力的懸殊，讓他在這個女子的麵前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