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北王要奪位
“查人所需要的文獻,我會命人送到西中殿。”
“好,”高雲鶴頓了頓,繼而道:“王爺,陵水的百姓聽聞北王府要造反,全部人都惶恐不已,深恐遭連累。王妃之前命人挖的井,如今全部半途而廢了。”
“無礙,你專心查閱文獻便是。”
高雲鶴暗暗歎一口氣,隨即點點頭,便告退了。
此時,一個宮女匆匆進來稟報:“啟稟王爺,王妃已經清醒。”
萬祁陽聽聞此言,眼睛一亮,她如同木頭人睡了三天,現在終於醒了過來。
這邊他匆匆地往寢殿走去,那邊顏蝶陌伸了一個懶腰,舒經活絡的感覺,實在是妙!
不知為何,她的身心竟然都是極其輕盈的,沒了往日的沉重感。
“小王妃。”
人還沒到,顏蝶陌就聽見他的呼喚。她立馬起身,鞋子也不穿,就迎了出去。
他一踏進門,她就一把抱住了他:“祁陽,我醒了怎麽看不見你?”
語氣中,又是焦急,又是嬌嗔。
“我才剛剛走開一會兒。”萬祁陽摟住她,此時她的體溫已經和常人無異,再也不會時冷時熱,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看來內力融合得不錯。
此時,她低下頭欲言又止:“我……”
“嗯?”
“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了……”顏蝶陌說到這,把他抱得更緊。
她依然為小師雄的事情內疚著,萬祁陽喉嚨動了動,寬解道:“該去的,始終不長久。小王妃,若你不能明白這事理,以後恐怕每天都愁眉苦臉,那我可就不喜歡了。”
難道不應該是她安慰他才對?她眼眶一紅,卻不知說些什麽,點點頭。
“小王妃,當年顏家所有秘籍,可是你偷走的?”
“是。”顏蝶陌眼睛閃了閃。
“裏麵可有顏家軍當年的人員名單。”
“有。”
萬祁陽點點頭,遂說清意圖。顏蝶陌點點頭:“晚點我把名單送去給雲鶴。”
“好,”萬祁陽淡然一笑,帶上一絲苦澀:“如今那些權貴很快視我們如死敵,你可怕?”
“不怕。”
她怎麽會不怕,她什麽都怕,嘴硬罷了。萬祁陽長長舒一口氣,把她擁入懷來:“不用怕,我在。”
她眼眶一紅,弱弱回一句:“知道了……”
他有力的手,捏了捏了她的手腕,道:“身體可有不適?”
回想到這幾天和內力源詭異的感應,顏蝶陌這時才從對萬祁陽的擔心回過神來:“離火是不是出事了?”
“是。”萬祁陽歎一口氣,莫恒如今還沒有回來,恐怕情況不容樂觀。
顏蝶陌一聽,心一抽。
她體內靜靜地流淌著極熱和極寒的內力,互相包容,互相融合,這逆天的內力存在,是離火給她的。雖然交情不深,可他不過是一個無知的孩子,若他出事,她……
“別多想,先把名單拿給夫君,嗯?”見她眼色憂慮,萬祁陽勸慰道。
“你陪我。”
“好。”萬祁陽拉著她的手,走進了深深大殿內的密室之中。
因為萬祁陽對玲瓏大殿下了禁出令,所有人都隻能在殿內活動,整座大殿沒有了往日裏的歡騰和熱鬧。而地牢內,更是淒清。
“魚寶怎麽還沒回來?”頭發淩亂的千穆抓著門,不斷地往外看著。
隻是,無論她怎麽想怎麽念,那魚寶都沒有如她意出現。
“魚寶,魚寶……”
這邊聲聲呼喚著,那邊同樣聲聲帶血淚。
“將軍,你到底去哪兒了……”一娥依然捧著那燒焦的衣物,一步一踉蹌,在風中跟著那極其微弱的香氣走出皇城,走向深山,淌過冰涼的溪水。
終於,她在一片被冰雪覆蓋的草原盡頭,尋到了他的蹤跡。
“師父!那女人一直跟著我們!”乘恨天緊張地道,即使山長水遠,可她跟得很緊。
“快走!”掌櫃喘了一口粗氣道。
“我們都走了五天五夜了!師父,休息一下吧。”乘恨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實在太累了。
掌櫃原本繼續往前行走,無奈內力消損過半,不得不停下。
一娥眼神呆滯,嗅著那一縷殘香,慢慢地向乘恨天和掌櫃靠近。
“師父……”這麽倔強的女子,讓乘恨天不知所措,她這個模樣倒是和那吃人的王妃有得一拚。
一娥步履蹣跚,嘴唇幹裂,一步、兩步、三步。
她靠得越近,乘恨天把懷裏的劍摟得越緊。
“將軍……將軍……”一娥緩緩地來到了乘恨天的麵前,乘恨天咬著牙,準備拔劍迎戰!
不料,一娥好像沒有看見他們兩個一般,繼續往前走去。乘恨天一傻眼,這女子到底想幹什麽?
香氣消失了。一娥立刻停住了腳步,她緩緩地回身,這才看見乘恨天和掌櫃這兩個陌生人。
可這裏,並沒有將軍。
她環視一周,冰天雪地之間,哪有那挺拔的聲影,又哪有那清脆活潑的聲音?
“嗡……”一陣淡淡的微響,從乘恨天那把劍發出來,他立馬緊張地捂住了劍袋。
這是什麽?一娥的手指,再次發出內力,那把劍再次震動。
將軍?劍?
一娥的視線,從劍袋轉移到乘恨天的臉上:“你幹了什麽?”
“喂喂喂,你哪裏來的?這是我的東西。”說罷,乘恨天和掌櫃退後了幾步。
一娥不應不答,手一反,內力猛地向前衝,那劍“嗡”地一聲,響得她耳朵刺痛。
“你殺了他。”一娥步步向前,心碎成灰。
“師父……快跑。”乘恨天見狀,這女子恐怕和那離火有聯係,這樣都能尋來,真是非人哉!
“你還把他融成劍?”一娥聲音顫抖,怎麽可以這樣,他做錯了什麽?
“師父!劍給你!”乘恨天把劍拋給掌櫃,兩個人內力一發,立馬分頭跑開!
“我殺了你們!”一娥的怒吼,響徹在九天之下,震得飛雪從枝頭跌落!
雪林之內,幾個一直跟隨著一娥的人,目睹著這一幕,滿意地點點頭。
“太子殿下,此女子和離火將軍關係不一般,而離火在北王府出了這一樁事,這女子必定對北王府恨之入骨,不如……”一個蒙麵人提議道。
“招她。”萬泓淵溫和地說了一句,冰冷的無情,都隱藏在一副皮囊之下。
“是。”幾個蒙麵人身影一閃,往一娥離開的方向追去。
“嗬。”萬泓淵笑一聲,這女子若能臣服於他,是個好助手。
“太子,還不回來,小心著涼了。”不遠處的轎子內,傳來了嬌滴滴的聲音。
萬泓淵一聽,踩著雪來到轎子前:“這裏風光正好,年允不如下來看看?”
最近太子不知為何,突然冷落了她,有時候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如今他邀她看雪,年允不由一喜:“哎,來了。”
一個美人從轎子裏麵俯身而出,那皮膚經過太子宮那些頂級珍品的調養,從前臉上的黃一掃而光,整個人出落得更加地水嫩白皙。
年允眼眉帶笑,放眼望去,處處都是雪,雖然寡淡,倒也舒服。年允點點頭:“許久沒見過這麽多的雪了,太子對我真好。”
萬泓淵捏著她的手,抬頭望著那雪花,最近不知道為何,心裏總有莫名的惆悵,說不清道不明。
白雪之中,一絲極其微弱的白氣,在萬泓淵身上繞著,和寒氣糾纏在一起,用肉眼根本無法看出來。
什麽都沒發現的兩個人依偎在雪中,很是愜意。
“北王府說要奪位,不知太子怎麽想?”年允裝作無意地問道。
“自然是殺無赦。”萬泓淵攬了攬她的肩膀,笑道。
“太子說得是。”年允回了一個笑,望著雪花不再言語。
經過萬祁陽光明正大地宣戰,所有人把注意力投向了陵水的玲瓏大殿。雖然北王說要造反,可最近北王府一點動靜都沒有,讓在皇城準備看笑話的眾人,更是鬆懈和嘲諷不已。
而密室內,萬祁陽望著顏蝶陌有點呆,隻見她在紙上奮筆書疾,一個個名字,從她筆下冒了出來。
“你把所有人都記了下來?”萬祁陽驚歎她的記憶力,當年的顏家軍,可是足足有十萬人。
“嗯。”
“那些你偷來的秘籍,你……”
“全燒了,然後就……”顏蝶陌笑了笑,繼而指了指腦袋。
“那時你才八歲。”萬祁陽心疼地道。
“內力好,記憶力也好,小事。”顏蝶陌見他皺起眉頭,趕緊道。見到他這般心疼,她怎麽敢說當年因為突然之間要記錄大量信息,差點導致經脈逆行。
“……”萬祁陽無言以對。
“別這樣,我沒事。這些人我大多數都見過,你若是叫雲鶴去查,還不如我來回憶。”顏蝶陌放下手裏的筆道,她不明白為何他要所有的名單,這樣費時費力,而且並無作用。
原本他是想要名單的,可見她執筆的地方都開始發紅,便搖頭道:“我一時糊塗,咱們不寫了。等你回憶起什麽,再告訴我。”
“好。”顏蝶陌立刻甩甩酸痛的手,像是得到大赦一般。
“辛苦了。”見她這麽高興,萬祁陽的心疼了一下。
“沒事,我會仔細回憶的,若是想起奇怪的人,我就跟你講。”顏蝶陌眼睛閃閃的,她的記憶依然很清晰。
“好,你先休息。”萬祁陽把她拉在椅子上,繼而把寫好的名單一張張地整理好。
“娘子……”一聲輕輕的呼喚,忽然傳來。
“離火?”顏蝶陌猛地站起來,可密室內,並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