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很貴你買不起
顏蝶陌引著齊媽媽往花園深處走去，全然不知遊廊暗處有一雙眼睛一直看著，萬祁陽倚在一旁看著顏蝶陌的背影，這丫頭，又使壞了。
“姑娘呀，不是去見王爺嘛，這裏是哪裏兒呀？”齊媽媽越走越沒譜，左顧右盼，遲遲疑疑。
“媽媽，你怎麽懷疑我了呢。我可是富貴人兒，不會騙你的！這裏叫碧月洞天，王爺就在前麵。”顏蝶陌笑眯眯地胡謅了一個名字，拉著這女人胖乎乎的手，繼續往前走。
兩個人穿過長長的遊廊，在最後一間屋子停住了腳步。顏蝶陌笑眯眯地道：“媽媽請。”
“王爺住這兒？”齊媽媽皺著眉頭，這個小木屋，她也不會住啊。
“媽媽不是說要拿姑娘嗎，那姑娘就在這裏麵。你帶著人，再告訴王爺一聲，豈不是省事兒了？”
“哎喲，姑娘這一說，倒也是。姑娘你真是聰明伶俐，我流翠樓有你這樣的姑娘就好咯，省心！”齊媽媽一臉討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地，恨不得將顏蝶陌也帶走了。
顏蝶陌眼睛都笑成一條線了：“我可是很貴的，媽媽還買不起，請進。”
“好好好，再貴媽媽也願意。”齊媽媽的肥腿踏入小木屋，借著昏暗的燭光，總算看見了千穆和魚寶。
“丫頭，跟我走！”齊媽媽一進門，拉著魚寶就往外走，千穆一下子呆了，這不是流翠樓的老鴇嗎？
千穆急忙護住妹妹，怒道：“你這個發瘟的人兒，無故拉我妹妹幹什麽？”
齊媽媽得意一笑，又晃出白紙黑字：“你二娘，可是把她賣給我了。”
什麽？
千穆心都裂開了，她推開那張紙：“混蛋！她才八歲！怎麽能伺候男人！”
“能伺候，怎麽不能伺候。”顏蝶陌一笑，走了進來，齊媽媽笑眯眯點點頭，還是這姑娘懂事。
“拜見王妃！”千穆一下子跪了下來。
齊媽媽的笑一下子凝固了，那搖著扇子的手也僵在半空，王妃？
“來人呀，拿算盤來，”顏蝶陌悠悠地伸出玉手，一個宮女將算盤遞到她手中，她笑眯眯地道：“齊媽媽坐。”
齊媽媽哆嗦了一下，手腳並攏坐了下來。
千穆見狀，慌張地道：“王妃。”
“千大小姐，你急什麽呢，你小妹如今是王府的人，身價高了不少。既然齊媽媽非要，我賣了魚寶和你五五分成哈。”
“王妃……王妃不要。”千穆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倒是魚寶在一旁沒有吭聲，隻是惶恐地拉著姐姐的衣袖。
顏蝶陌顧自“劈裏啪啦”地開始打算盤，嘴裏念叨叨：“原價五百兩，魚寶贏了追花賽得了五華寶石，身價飆升十萬兩。”
齊媽媽一聽，飆出了一身冷汗，十萬兩，這可是她棺材本了。
算盤“劈裏啪啦”地繼續算著，顏蝶陌又算道：“魚寶還是皇長孫的書童，身價再升五萬兩。哎喲，媽媽，你這不是還欠我十四萬五千五百兩？”
齊媽媽聽得心驚膽戰，道：“姑……王妃，您這不是開我玩笑嗎？”
顏蝶陌板起臉，嚴肅地道：“誰開玩笑了，你剛才還說要買我呢。”
“不買，不買。”齊媽媽嚇得跪了下來。
不料，顏蝶陌抖抖算盤，道：“買，幹嘛不買？都買了！我跟你算算本王妃的身價，不算我顏府的資本，就以皇上給我的聘禮為準好了。本王妃記不清楚了，就當三百萬兩好了，黃金喲。齊媽媽，我和魚寶跟你回流翠樓，好好服侍您，好不好嘛？”
三百萬兩……黃金……齊媽媽臉一白，肥軟的身體攤在了地上，流翠樓全部身家都不到這數目的零頭啊！
“王妃，饒過老奴吧，我的心髒喲，真是經不起折騰啊。我沒錢啊！”齊媽媽捂著胸口，伸直腿哎喲哎喲地直叫。
“媽媽剛才說，再貴也願意買我。你就這樣輕易拋棄蝶陌和魚寶了？”她皺著眉頭，滿臉委屈。
齊媽媽見狀，那小眼睛一眯，捶著胸口：“王妃就不要折騰老奴了，我這心髒啊，撲通撲通的！”
“齊媽媽，我和魚寶是跟定你了。你這就欠我王府三百萬兩黃金，十四萬五千五百兩白銀了。”
“我我我……這……”齊媽媽真是欲哭無淚，王妃學的是哪門子算數啊！
顏蝶陌拿過齊媽媽的扇子搖了搖，笑眯眯地道：“你真沒錢的話，那好辦。把你流翠樓的地契拿來，我就饒了你。否則，就憑你剛才說要買我，王爺立馬可以治你一個死罪！”
齊媽媽臉一白，顫抖著拿出青樓的庫房鑰匙，雙手奉上：“請……請王妃笑納，地契在庫房第二個櫃子的最上層。”
顏蝶陌冷哼一聲，接過鑰匙，遞給了一個宮女：“讓莫恒去拿地契。”
“是。”
齊媽媽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千穆這才鬆了一口氣，摟著魚寶退到了一邊。
顏蝶陌悠悠地坐下來，打著算盤道：“齊媽媽。”
“到……到。”齊媽媽伏地，不敢抬起頭。
“你是一個聰明人，否則也不能在皇城混得風生水起。流翠樓作為最隱秘的情報機構，日後你們給太子什麽情報，也得給北王府一份。”
齊媽媽大驚，點頭：“是是是。”
“人為財死，活大半輩子，無非是求一個善終。你的地契我就替你好好保管，流翠樓的利潤，依然都是齊媽媽的。不過……”顏蝶陌笑眯眯地轉了一個折，齊媽媽捂著胸口，這王妃真是嚇死人了。
“不過，若是你不識好歹，別說流翠樓沒了，就是你這個老身，也死無葬身之地。曉得了麽，齊媽媽？”
“謝王妃謝王妃！”齊媽媽感恩戴德地磕頭。
“魚寶還要嗎？”顏蝶陌捏起那張賣身契，幽幽地問道。
“不要，不要了。”齊媽媽擦了擦汗，笑眯眯地道。
顏蝶陌一笑，明眸皓齒，甚是動人。齊媽媽捂著胸口，隻覺得嚇人，心裏千拜萬拜，求王妃別再笑了……
“你可以走了，記得，今晚的事情，不可對別人說，否則……”顏蝶陌又是一笑。
“啊，好好好，老奴絕對不會出賣王妃的，告退了。”齊媽媽一邊鞠躬一邊奪門而出，連金扇子也不要了，像是脫離虎口一樣。
“我有這麽恐怖麽？”顏蝶陌望著齊媽媽的背影，喃喃地道。今晚她真的很溫柔了，笑得臉都要抽了。
“千穆、魚寶謝謝王妃救命之恩。”姐妹倆又跪了下來，一臉感激。
顏蝶陌轉過頭，道：“起來，大家都這麽年輕，跪得我折壽。以後有話就好好說，免你們跪拜了。”
“謝王妃。”魚寶的眼睛，閃了一閃。
“睡吧，夜深了。”顏蝶陌點點頭，起身離開了小木屋。她往寢殿走著，卻被一個人攔住了。
“齊媽媽也真有眼光，知道我小王妃婀娜多姿，有成為頭牌的潛力。”萬祁陽滿臉笑意，剛才這古靈精怪的丫頭，可愛死了。
“去，”她翻了一個白眼，道：“那是權宜之計，王爺現在是在取笑我了？”
“沒，的確是有。”
“呀，那你把我賣去流翠樓好了。”
“我可舍不得，”萬祁陽摟著她肩膀，目光在她眉間流轉：“你就這樣一文錢不花，就收買了一個太子的情報機構？你膽兒也夠大的。”
“那又有什麽關係。我立了大功，王爺賞我吧。”
“賞，把我賞給你。”
“去，你本來就是我的，何來賞字可說？”顏蝶陌不買賬，推開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又緊緊地拉起他的手。
他雙眸泛光，捏了捏她鼻子：“這麽熱情？”
“祁陽，你不要為師雄的事情難過，他會回來了。你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萬祁陽笑了笑，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小王妃這麽關心我，我怎麽會難過。”
沒有小師雄的王府，分外地安靜，而太子宮卻是另外一番雞飛狗跳、不得安生的場景。
“嗚！駕駕駕啦！”
“皇長孫！慢點！慢點！”
“嘭！”這個古董花瓶被踢碎了。
“咚！”那個木架被踹翻了。
對太子宮感到很新鮮的小師雄，到處亂跑，嗚哇鬼叫，興奮得不行。太子宮養的金絲雀啊鸚鵡啊小猴子啊，滿大殿地亂飛亂跑，羽毛亂掉。
二三十個宮女追著小娃娃跑，可哪裏跑得過他，一個個在後麵氣喘籲籲的。
容非子一臉黑線，無力地支著腦袋道：“他真的不是北王府派來的臥底嗎？”
在他脖子上坐著的小屁孩，到底什麽時候能下來！
“快！快！”小師雄一聲令下，容非子咬咬牙，又跑了起來，五子無奈地站在一邊，皇子可是被玩慘了。
“……”萬泓淵無語地坐在寶座上，那一陣陣的尖叫和笑聲在耳朵輪番轟炸著。
“撲棱”一隻鸚鵡落在他頭頂上，他也沒力氣拿開了。他今天陪著這孩子，跑起一百幾十圈太子宮！現在三更半夜，這小娃還興奮著！
顏小萱小心翼翼地把那隻鸚鵡拿走，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無奈的表情。她道：“太子，這小娃既然如此鬧騰，利用完之後，不如送走或者殺了。”
“不，”萬泓淵搖搖頭，拉過顏小萱的手，道：“小萱，這孩子用處太多了，今天累點值得。”
“太子殿下，我這不是心疼你這麽累嘛。不如我們早點成親，也生一個孩子吧。”
顏小萱的話剛出口，一直玩鬧的小師雄忽然扭過頭，怒目圓睜，一陣殺氣裹著冷風直直灌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