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鵝之戀
一定不能崩，一定不能崩。
越是提醒自己不要緊張，就越是緊張。事實就是這樣，越是在乎得失，就會越緊張。
真正的放鬆，是連緊張這兩個字都不會浮現在腦海的。
比如我們在逛街的時候，在家裡看電視的時候會緊張嗎？
不會的，那是真正的放鬆，腦海中根本不會有緊張這兩個字。
三人此時已經來到了舞台上，凌子菲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上來的。
看著同學們齊刷刷的目光，內心升起的那不是緊張啊，而是一種恐慌的情緒。
對演奏失敗的恐慌，對同學們嘲笑的恐慌，對老師失望的恐慌。
這一瞬，凌子菲感覺到內心非常無助，她終究不是一個大膽的人。來到舞台上真的是個錯誤嗎？
雙腿已經在控制不住的顫抖，而且幅度還在增大，有即將要全身顫抖的趨勢。
現在她這個狀態，別說是唱歌了，第一句歌詞都不知道忘到哪裡去了。
楊悅適時提醒，「子菲。別緊張，你不要看台下，全程看著我，入戲。第一句歌詞是，那一年我在湖中心與你相遇。」
凌子菲閉上眼睛深吸口氣，不再去想觀眾。
楊悅與范敏秀分別站在凌子菲左後方和右後方。
熟悉的前奏已經響起，凌子菲稍微安心了點，在這陌生的環境。至少，還有歌曲和身邊的人還是熟悉的。
等等，身邊的人……
爸爸，媽媽。菲兒好想念你們。
凌子菲嘴角帶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她此時進入了一個忘我的狀態，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舞台上。
她此時只感覺到了父親的肩膀，母親的懷抱。
「那一年我在湖中心與你相遇，膚色各異註定不能在一起……」
宛如天籟般的嗓音響起，這個聲音異常甜美，那份柔軟聽的讓人不禁全身發酥，雙腿發軟。那完全是女神的聲音啊！
楊悅面帶微笑，緩步上前，拉著凌子菲的手開始一小段舞蹈。二人半推半拉，顯得極為親昵。
這就好像是黑白雙色的兩隻天鵝在相互依偎似的，十分幸福。
突然，范敏秀突然出現，她是一位古代女子。
范敏秀旋轉著來到一邊，拉著楊悅的手，就要將她帶走。
凌子菲的歌聲也隨之變的驚慌、無助起來，悲涼的情緒帶著強烈的憤怒，通過歌聲的方式傳遍每一個角落。
此時的同學們全都在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黑天鵝，她在無助的哭泣著。
兩行清淚順著凌子菲的眼睛滑落而下，與此同時，不少同學的眼眶內也流出了眼淚。
終於，白天鵝被漢服丫鬟強行拽走了，只留下黑天鵝絕望的嘶吼！
在凌子菲記憶中，此時是得到父母死訊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就是這般絕望。
凌子菲的歌聲包含著濃濃的感情，這一份悲意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白天鵝奮力掙扎，她撕裂了自己的一隻翅膀，重新來到了黑天鵝身邊。
可是，白天鵝的生命，也就到此為止了。黑天鵝的聲音變的凄涼起來，那一份生無可戀，道盡了世間真情。
「嗚嗚……」
現場已經響起了一片哭泣聲，大部分同學都開始抹起淚來。
終於，歌曲完畢，連伴奏都結束了。同學們才反應過來。
「啪啪啪啪啪！」
強烈的掌聲久久不曾停息，同學們帶著眼淚還在拚命的鼓掌。
「凌子菲，好樣的！」
「子菲我愛你！」
「哦！唔！」
曾詩雨獃獃的看著眼前的場面，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這就是靈魂么？歌的靈魂……
她知道，自己輸的很徹底，本來想在晚會上打擊凌子菲的自信，沒想到被人家成功反殺。
A計劃失敗，那就開啟B計劃。曾詩雨朝著幾人使了個眼色。
但是那幾人竟然看著凌子菲發獃！
「咳咳嗯！」曾詩雨皺了皺眉，咳嗽一聲。對面幾人才反應過來，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雞蛋。
「謝謝，謝謝大家！」范敏秀一邊向大家鞠躬，一邊說著落幕詞。
楊悅慢慢的扶起凌子菲，此時的凌子菲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久久不能平靜。
「啪！」范敏秀還沒有說完，一個雞蛋就砸在了她的胸口，留下一抹黃色的蛋液。
下一刻，越來越多的雞蛋飛向凌子菲、楊悅、范敏秀三人。
凌子菲終於清醒了過來，曾詩雨！
楊悅一把拉過凌子菲和范敏秀，趕緊下台，此時三人都被砸到了幾個雞蛋，身上都是黏黏膩膩的液體。
「是誰？誰扔的雞蛋？想造反嗎？」校長蒲忠義也沉浸在悲傷之中，他想到了家人，所以反應才慢了一拍。
校長一發話，頓時就沒有人敢囂張了。
隔壁班的人趕緊把雞蛋丟一邊，還左顧右盼的，裝作一副正在找人的模樣。
最終還是沒能找到人，只找到了雞蛋，但誰都不承認，校長也沒有辦法。
凌子菲惡狠狠的盯著曾詩雨，別人不知道是誰，她還能不知道嗎？就算不是她親自動手，也必定是主謀。
曾詩雨面對凌子菲目光，並沒有多在意，反而是在看著斜對面的天空，抖著腿，就差沒吹口哨了。
凌子菲啊凌子菲，你馬上就要完了。
凌子菲哼了一聲，「我們走！」
畢業晚會舉辦的地點是學校頂層，所以三人正在下樓。
「氣死我了！曾詩雨他媽的王八蛋！」凌子菲緊咬牙關，一邊朝著教室走去。
楊悅突然拉住凌子菲的手，「噓！有人。」
凌子菲和范敏秀向前望去，自己所在的教室內已經亮起了燈光，不時有影子閃過。
「我們悄悄的過去。」凌子菲率先弓著身體，快步走了過去。
三人在窗戶下蹲著，悄悄的探起頭，向教室裡面望去。
整個教室只有一個人，那人已經來到了曾詩雨的桌子前。
「是田浩！他想該幹什麼？」楊悅輕聲說道。
此時，田浩拿起曾詩雨桌子上的飲料瓶，擰開了瓶蓋。
田浩四下張望了一下，確認周邊沒有人後，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白色的塑料袋，塑料袋內是一個小紙袋。
楊悅大吃一驚，眼底閃過一絲駭然之色，輕聲說道：「他估計是看到你被欺負了，要給曾詩雨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