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暫時別離
「我?我是路痴,手底下那一群不靠譜的也沒一個認路的,隨便走吧,走到哪兒算哪兒。」
「不去朧月了?」
羅流螢聞言踢了一下他的椅子,「時運,你問這話就不心虛嗎?我去朧月為了什麼你當真不清楚?」
時運笑了笑,「我非神非天機,怎可能事事清楚?」
羅流螢一想,也是,「本打算去找一個人,但現在,沒有必要了。」
「為何?」
羅流螢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露出了一抹奇異的笑容,「因為,我找到了。」
「那恭喜你啊。」
「自然值得恭喜,畢竟,差一點兒,我就找錯了人。」
話說到這兒,時運漸漸露出了疲態,只是在強撐著精神跟她說話罷了。
羅流螢看著他那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色,心中有了一絲痛意,她自空間拿出了搖椅,「躺這兒睡會兒吧。」
時運沒跟她客氣,直接就躺下了,然後……就睡著了。
羅流螢見狀,又從空間拿出了一條毛毯,給他蓋上。
她獃獃的看了一會兒他睡著的樣子,眼中情緒複雜,心中想法萬千……
可最終,都盡數藏在了一抹淺淡的笑容里。
接著,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再睜眼,便只余平靜。
然後,她給時運身上罩了兩個【空間罩】,一為隔音,二為保護。
當這些事情做完,她才轉頭看向一直在旁邊杵著的沈朝軍。
她對著他示意了一下,意思是去一旁談。
沈朝軍點了點頭,應了。
他們一前一後大約走了兩百米左右才停下。
羅流螢站定后,眼睛銳利的直視著沈朝軍,「我不喜歡彎彎繞繞,就直說了。」
「請說。」
「保護好他,若是他出了事,京嵐,必定再無寧日!」
沈朝軍並未被嚇住,而是想了一下才開口,「若他不損國家利益,我會盡我所能,護他。」
羅流螢有些失望,卻也知道,這是他能給出的最大承諾了。
「多謝。」
「無需道謝,這本就是我應做之事。」
羅流螢點頭,然後不舍的看了一眼時運所在的方向,「我走了,不必擔憂。」
「你,不和他告別嗎?」
羅流螢微微抬了抬頭,眨了幾下眼,「沒有這個必要,他有他必須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我們的路不同……」
但終點,必定相同。
我會在他路途必經之地等他,或者,將他堵在終點。
我不會成為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也不會成為一名自怨自艾的弱者!
我要成為的,是能夠和他並肩,甚至超過他的——巔峰強者!
因此,此次,我無法與他同行,也不能與他同行。
離別太過傷感,我更喜歡,不期而遇的欣喜。
所以,告別,就不需要了。
沈朝軍望著羅流螢離去的背影,怔然了許久,才開口,「答應你的,我會做到。」
看著她已經走的很遠了,他才轉身。可當他轉過身的那一剎那,他的瞳孔瞬間放大!
什……什麼時候……
他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的?!
為何他竟毫無察覺,明明……明明他的警惕心極高!
時運像是察覺到了他的驚訝,微微偏偏頭,「我已經聽到了,無需轉述了。」
沈朝軍定了定神,點頭。
時運見他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眼中劃過一抹讚賞。
他想,這個人,很不錯。
……
羅流螢走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一件事,她好像……把搖椅落下了!!!
那麼,要不要回去拿呢?
可是,之前說的那麼瀟洒,走的那麼洒脫,現在回去,豈不是太尷尬?
正在她猶豫的時候,剛好聽到有人喊她。
「老大……老大……」
羅流螢尋聲望去,只見林北夏藏在一個殘缺的柜子後面,小心的探出了半個頭,聲音極小的呼喊著她。
她看著他那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的模樣,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嫌棄。
「這裡有敵人?」
「沒,沒有啊。」
「那你這是……」
「哦,哦,我覺得這樣子安全,心裡頭踏實。」
羅流螢覺得自己的暴脾氣又上來了,「滾出來!好好說話!」
「是!老大!」
林北夏嚇得一個激靈,聲音洪亮的回復。
然後笑嘻嘻的從柜子後面出來了,但他因為躲得嚴實,身上蹭上了不少灰塵,出來的時候,空氣中洋洋洒洒的全是細土,整個人也顯得灰撲撲的,就像是剛剛逃難出來的。
羅流螢見狀,不著痕迹地後退了幾步,「廢話少說,講重點。」
「老大,雲山醒了。」
羅流螢臉上顯出喜意,「何時醒的?」
「半個小時之前。」
「為何不立刻通知我?」
「這個,這個……」林北夏說話吞吞吐吐的,像是在顧及什麼,「是因為……因為我們不敢動。」
羅流螢翻了個白眼,不敢?這種事情有什麼不敢的?
她的這群手下,是不是腦子一點兒彎都不會轉?是不是輕重緩急完全分不清?
如此想來,他們除了添堵,簡直是一無是處!
她懶得計較了,直接加快速度,向著隊伍的藏身處急掠而去。
不過,當她回到地方,看到眼前的場景后,真心覺得糟心極了。
時羅小隊的成員們,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一個個的都熱淚盈眶了,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大家長。
對此,羅流螢內心毫無波動,十分淡定的觀察著目前的情況。
這間不小的房間,已經爬滿了藤蔓。有的是自下而上,有的是自上而下,它們交叉著佔據了那個男人並不需要的所有空間。
而她的隊友們,就被困在這些藤蔓中間,一動不能動。
她的眉心跳了跳,難怪這麼久沒人下去,合著這是一不小心全軍覆沒了?
林北夏這個慫貨,難怪會躲起來,原來是又碰上惹不起的了。
嗯?那是……
她的目光被藤蔓上無數細小的凸起吸引了視線,定睛看了一會兒,才明白那是什麼。
羅流螢觀察完隊友的處境后,才將目光投向那位本該「重傷」之人。
她語氣淡淡,神情平靜,「你這是何意?」
雲山的臉色依舊蒼白毫無血色,想來是傷還未好全,他掙扎著起身,目光中毫無愧意,「想和你談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