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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九:意外

  袁秋嬛繼續說“紀紜為人不嬌氣,事也少,平時話不多,但是看事看的通透,聽說她從小的願望就是嫁一個正直之人,應宸堂弟就是個正直之人,不然紀紜想來是不會同意的。”


  蘇墨瑤笑道“八哥哥的確正直,他可是曹氏那一脈難得的好人!”


  蘇錦瑤笑著瞪了她一眼,示意別讓袁秋嬛這麽個‘外人’聽見這自己家的笑話,終歸是麵子上過不去。


  “我倒是不知紀紜議了親的事,等應宸堂弟娶了她回來,那我和她就算是一家人了!”


  說起這事,袁秋嬛臉上的向往毫不掩飾,可以看得出她和紀紜感情極好。


  夜裏,蘇輝一家人回了家,蘇應寬帶著何念寧早走了一步,因為何念寧有孕,外頭下著雪怕路不好走,所以需要早一點走,蘇應安也帶著袁秋嬛回去了,隻剩下蘇家這一大家子在常熙齋守歲。


  老太太帶著棕色印竹葉暗紋的抹額,半歎氣的說“隨著歲數一年勝一年,過年的時候這個家裏頭的人不多,反而越來越少了,也不知是該難過還是怎樣,以前你們幾個小輩的一個接一個的出生,那幾年光是接生你們就忙的咱們蘇家裏裏外外不得安生,你們轉眼間長大了,又要操心你們的前程,操心你們的婚嫁之事,我這把老骨頭別的也不惦記,就盼著你們這些個小輩能過個太平日子,整天不吵不鬧,最好都有個好前程好婚事也就罷了,可萬萬不能像曹氏那幾個不爭氣的學,我老太婆臨了臨了了,可別讓我再難過了。”


  “祖母您這是說什麽呢!”蘇應宸寬慰道“您身子骨康健著呢,外頭和您同樣歲數的老人可沒您有精神頭,好好的過日子臨了個什麽?咱們這些個小輩還要靠您的福澤庇佑呢!”


  老太太笑吟吟的看著蘇應宸,伸出幹巴巴的手摸了摸他的頭“我的宸哥兒是真聽話!都說歹竹生好筍,我一直覺得像曹氏那般心性的人生不出什麽好孩子,可是我宸哥兒那是頂天立地的兒郎,是聰明正直的人,就當我是信了那句話吧!今兒是除夕,我吃酒多吃了兩杯,有些醉了…”


  說著,老太太自顧自的躺在了團椅上,聲音有些乏累的歎了兩口氣。


  “母親是吃醉了。”秦曼槐向碧荷和青蓮遞著眼神“快去給老太太拿醒酒湯來,要溫熱的別弄的太涼或者太燙,容易傷了老太太的脾胃,再把床鋪暖好,直接伺候老太太歇息。”


  安排起這種事來,秦曼槐得心應手,何況吃醉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碗醒酒湯灌下去,然後睡上一大覺。


  安頓好了老太太,親眼看她睡下了以後,蘇韻瑤就和蘇墨瑤相攜著回了沁竹軒。


  春筍和璃笙一邊一個的打著燈籠,所走之處雪地一片橙紅,雪依舊在下,天氣陰冷的厲害,蘇墨瑤沒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緊了緊鬥篷領子。


  “姑娘手爐裏的炭用光了?”春筍自責道“都是奴婢的錯,方才忙活老太太來著,就忘了添炭這回事…”


  “無礙的,就這麽幾步路,冷不著哪去。”蘇墨瑤捧著沒什麽熱度的手爐依舊在走著“今兒是除夕夜,別因為這點小事自責,耽誤了過年的心情。”

  難得的是蘇墨瑤也會安慰人了。


  蘇韻瑤雖然覺得冷,可是手裏的手爐卻熱的厲害,手心都冒了汗,就將手爐遞給了蘇墨瑤“你拿去用吧,我都熱了。”


  她也不客氣,接過手爐並沒說話。


  “今兒映霞居有什麽動靜嗎?”蘇韻瑤問。


  “奴婢派懷香和留願一直盯著呢,並沒什麽動靜,隻是喜鵲在下午時到了二門處一趟,姑娘之前囑咐奴婢在二門出安插一個咱們的人,奴婢已經辦妥了,回頭隻要稍作打聽就大概能知道喜鵲是去做什麽了。”


  蘇韻瑤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盯著腳下,說道“喜鵲對那姓常的是真心實意的,蛇頭們被一網打盡,她肯定擔心那姓常的受牽連,這也是好事,如果那姓常的脫開了蛇頭們的控製,也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姑娘的意思是,今兒來找喜鵲的是那姓常的?”


  “未必,但喜鵲和曹氏現在的裂痕可著實不小,咱們隻要稍加利用,她一定是比小蝶還可靠的人。”


  回到沁竹軒,剛推開門就進去了一身的冷氣,趙媽媽穿了一半的針線被她們嚇得沒完成。


  “奴婢瞧著這邊角料不錯,就想著給兩位姑娘一人兒做個手爐套子用,今兒怎麽回來的這麽早?不是要守歲嗎?”


  “今兒祖母吃酒吃醉了,早早的歇了,我們就先回來了。”


  頌音這邊領著留願進來,讓她簡單說了說今天映霞居的事。


  “姑娘和主君老太太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再看映霞居荒涼的可憐,二娘子氣的在院子裏頭一頓叫罵,身上的板子傷還沒好利索呢,又落魄的被小蝶給扶了回去,廚房送了些飯菜到那兒去,不過二娘子摔了兩盤子,奴婢去廚房問過了,說二娘子就喝了兩碗湯,飯都沒用多少。”


  “她現在心裏頭焦躁不安,難過和不甘都是正常的,原先想讓大哥哥把孟氏的嫁妝捏在手裏,不過失敗了,又想借著三姐姐得嫁高門過上好日子,也失敗了,七姐姐好不容易攀上了衡王,可沒生下一男半女也就罷了,還惹的衡王妃和衡王雙雙厭棄,曹氏眼下還有什麽指望?”


  “可是,二娘子還有八哥兒啊。”璃笙擔心的說。


  “八哥哥眼看著要成親了,紀家條件不多,就是要成親以後夫妻兩個搬出去單過,等真的搬出去了想必八哥哥也沒法兒同曹氏見麵,再說他們母子的感情還不如八哥哥和五姐姐的感情深厚,五姐姐是曹氏一手逼死的,八哥哥也清楚,不可能與她不計前嫌還給她什麽指望。”


  留願又說“喜鵲下午的時候去了二門那,是不是曹氏安排的奴婢不清楚。”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兒是除夕,你們幾個都去趙媽媽那兒領賞一份,都沾沾吉祥氣兒。”


  “是,姑娘。”眾人一齊說。


  有些疲憊的脫掉了身上穿的小襖子,蘇韻瑤一頭栽到了床上,軟軟的棉被還有種陽光曬後的味道,看來趙媽媽她們今兒把她的被子拿出去曬了。


  也不知何時,為了與曹氏做鬥爭,蘇韻瑤開始活的越來越不像自己,她自己不敢去細想,也怕旁人看出來。


  推開蘇淺瑤房間的房門,蘇韻瑤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進來過了,她沒那個勇氣,旁人認為她沉著冷靜遇事不慌,沒有什麽事能難得到她,凡是都說她聰明看的通透,可看的通透有何用?隻有她自己明白,每每一踏進自己姐姐生前的屋子,心裏頭就像是拿刀子在剜她一樣疼。


  晚上,她又夢見了蘇淺瑤,夢裏的蘇淺瑤坐在梨花樹下,梨花如同雪片一樣飄飄灑灑的落下,襯得蘇淺瑤麵容如玉,美不勝收。


  第二天,按理說是要去家祠祭拜祖先的,蘇韻瑤和蘇墨瑤早早的出了門,直奔家祠而去。


  可剛到家祠,一則噩耗差點嚇的蘇韻瑤跌倒在地。


  秦曼槐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家祠中,好在旁邊的康敬蘭眼疾手快撈了一把,才幸免秦曼槐的頭磕在桌角。


  “怎麽回事!”蘇韻瑤走的很急,幾乎要跑起來,旁邊的璃笙和頌音全小跑著跟著。


  而蘇墨瑤覺得身上的鬥篷礙事,幹脆解了鬥篷跑著往家祠而去,身後的鬥篷落下,柳芽連忙去撿。


  家祠裏亂作一團,蘇耀緊皺著眉頭指揮著人把秦曼槐抬出去,老太太一言不發盯著周圍的所有人,柳荷嚇得又不爭氣的落下了淚,眼下大夫還沒到,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康敬蘭的身上。


  “韻兒,墨兒,你們來了。”蘇耀沉聲道。


  秦曼槐倒下的急,若不是重病或者中了毒是不會那般的,說不定一個耽擱人就撒手人寰了,蘇耀知道蘇淺瑤的死對兩個女兒來說意味著什麽,若是秦曼槐再去了…


  他這個做父親的真是覺得自己窩囊的厲害。


  “父親,母親這是怎麽了?”蘇韻瑤嚇得幾乎出了哭腔,看著緊閉雙眼的母親那般無助,心裏頭又慌又擔心。


  “我也不知,先等三娘子診過脈再說吧。”


  康敬蘭的臉色越來越沉重,不多時抬起頭來,語氣微微慌張道“大夫人這是中了毒!可我實在不知那是什麽毒,還得等大夫來再做定奪。”


  “好好的年怎麽能中了毒呢?”蘇耀很是詫異“你確定你說的是對的?”


  “主君放心就是,大夫人氣息不均脈搏紊亂,那就是中了毒,若不盡早醫治,怕是要了命了!”


  “三娘子的意思是我母親還有救?”蘇韻瑤抓著康敬蘭,猶如抓著一棵救命稻草。


  “應該是有救,我對毒的了解不多,但我清楚若是厲害的毒眨眼睛就能取人性命,大夫人既然到現在還沒出現要絕氣的症狀,就說明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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