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五:戳破
蘇惠瑤瞧見衡王妃帶了一群人來堵自己,麵子上一下就掛不住了。
一直以來,她每次回門都極力的裝自己的日子過的有多好,有多不錯,衡王有多麽的寵自己,就連正室都要被她踩在腳底,可這些麵子都要隨著衡王妃的到來被踏破了。
蘇耀並不想見蘇玉瑤和蘇惠瑤兩個女兒,在他的心裏,這兩個女兒有還不如死了好,但是秋力說衡王妃也來了,這讓他不得不出門迎接。
“衡王妃駕到,有失遠迎!”
“蘇大人。”衡王妃並沒給蘇耀麵子,直接指著蘇惠瑤說“你的女兒同本王妃吵嘴,還編了謊話說要回來,敢問蘇大人一句,你府上的妾室可是想出門就出門的?你府上的妾室可是正室不讓也要硬回娘家的?如此張狂,莫不是你女兒仗著你的勢,要騎在我脖子上撒野?”
“衡王妃您這說的是哪裏話…”蘇耀看了一眼蘇惠瑤“我並不知她回家來是為了什麽,當初在小女兒的及笄禮上我已經說清,她是死是活都不再是我蘇家的女兒,所以對她的所行也並不清楚。”
“她告訴我,是她家裏頭母親重病,姐姐回門看母親,所以她必須要回來,可蘇大人你瞧瞧,她母親哪裏是病重的樣子!”
曹千憐一聽見,馬上裝作身子不舒坦,捂著胸口一陣一陣的喊著難受,蘇玉瑤和蘇惠瑤兩個女兒扶著她攙著她,一派母女情深的樣子。
“王妃娘娘,您看我母親她,她真的身子不舒坦!”蘇玉瑤說。
“不舒坦?那方才怎麽好好的?”衡王妃可不吃那一套“來人,給我好生驗驗她的脈,要是敢騙本王妃,你們三個一個也別想好!”
聽見這話曹千憐都傻眼了,一左一右上來兩個侍衛,大夫來了一個,是衡王妃直接從衡王府裏頭帶出來的。
“不許碰我!你一個外男怎可以碰別人家內院兒的人!”曹千憐邊哭喊著撲到了蘇耀的腳邊“大郎!你不能讓外男這般對待憐兒啊!憐兒若是被他占了便宜,那憐兒就不活了呀!”
“呦,看來是蘇大人財大氣粗,專門在府院裏頭養了醫女啊?”
“您說笑了。”蘇耀向衡王妃做了個揖,然後轉頭衝向曹千憐,語氣裏沒有半分偏袒道“快快讓大夫診一診你的脈,要是真敢誆騙王妃,我非家法伺候不可!你平日在家素日騙我的還少嗎?當著王妃娘娘的麵兒還敢如此,你這個賤婦!”
曹千憐實在沒了法子,左右的侍衛按住了她,強迫伸出了一隻手來,蘇惠瑤和蘇玉瑤本想阻攔,可她們哪裏敢?
看來這並非是一腳踩進陷阱那麽簡單了,而是踩進一個陷阱以後,發現這陷阱並非看起來那麽淺,實際上深不可測!
“王妃娘娘,她身子康健並無大礙,隻是有些貧氣貧血罷了,都是小病症空閑時候稍作調養就成,完全沒她說的那般嚴重。”
大夫說完這話,曹千憐眼睛一翻白,差一點暈過去。
“你這個賤婦!為了見你女兒,居然敢到衡王府來騙我和衡王殿下,你當你有幾斤幾兩?來人,給我按住了打!”
“王妃娘娘!”蘇惠瑤和蘇玉瑤雙雙跪下,蘇惠瑤梨花帶雨道“娘娘有所不知,這是旁人設的一個計謀啊!為的就是讓你我入局,借你的手收拾我一番!”
“胡說八道什麽呢!”蘇耀自然知道這是家裏人使得一個計,平時他拿曹千憐沒法子,現在由衡王府的王妃動手,他還樂享其成呢!
衡王妃冷笑一聲“你是當本王妃傻嗎?處置你娘沒處置你是不是?來人,把惠娘子和她那個姐姐都給我按住了打,少打一下都不許,派人查著數!”
“呦,王妃娘娘這可使不得!”蘇耀連忙阻攔“旁人就罷了,惠瑤的肚子裏還有衡王殿下的骨肉呢,這要是打出了個好歹,皇家怎會放過我?”
“蘇大人還不知情呢?”衡王妃的眼神若有似無的瞟了一下曹千憐“本王妃聽說惠娘子落胎後沒幾天就派人回家告知了家裏,還以為她能說句實話,眼下看來她是撒謊成性,這麽大的事連娘家人都不說一聲。”
“孩子落胎了?”
聽見這個消息,蘇耀都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就算蘇惠瑤這孩子再不懂事,再該死,那畢竟也是蘇耀的親女兒,同其他幾個兄弟姐妹乃他一脈所出,就算蘇惠瑤再恨他這個做父親的,做父親的還能真恨女兒恨到想讓她死嗎?不能的。
何況她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那也是蘇耀的血脈,好好的孩子說沒就沒,心裏要說一點也沒難過那是不可能的。
但那點子難過稍縱即逝,蘇耀指著蘇惠瑤罵道“你這個孽障!這樣的事竟敢瞞著家裏,有那個時間告訴你母親沒多餘的時間同我說一嘴對不對?孽障,真是該打!”
蘇惠瑤哭的聲淚俱下,她萬萬沒算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更沒算到衡王妃要在娘家當眾打她的板子,知道了孩子不在,那娘家人以後還會怕她嗎?曹千憐在家裏的日子怕是更不會好過了!
而蘇玉瑤這邊也委屈的不行,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結果莫名其妙的被按在這兒挨了頓板子,哪個有她無辜?
十板子下去,蘇惠瑤剛落胎不久身子弱,就暈了過去。蘇玉瑤還有口氣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而曹千憐則是一直求饒,可衡王妃並不打算輕饒了她。
最後蘇惠瑤被打了十板子,由衡王府的人拖進了馬車中,那情形就像是殺豬的勞民在處理宰完的豬,蘇玉瑤挨了十八板子,最後沒挨住也暈了過去,被蘇家送還給了昌郡王府,聽聞楊氏大發雷霆,又給她關了禁閉,甚至連侍女都不給她了,曹千憐更是慘,叫喊的嗓子都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板子挨的眼睛都充了血,最後直接被扔在了映霞居的地上。
沁竹軒內,蘇韻瑤聽著懷香匯報著方才映霞居的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既然衡王妃已經打道回府了,那咱們就出去走走吧。”
衡王對蘇韻瑤一直念念不忘,大概是得不到的最惦記吧,若是讓衡王妃見著了,怕是蘇韻瑤也沒有好果子吃。
“去哪啊姑娘?”頌音連忙取來了厚鬥篷替自家姑娘穿好。
“去素凝苑,我去瞧瞧母親。”
素凝苑灑掃的非常幹淨,秦曼槐是個眼裏容不得不幹淨的人,秋媽媽伺候她許多年,自然知道她的性格,每次打掃院子時都要親自看著監督著。
一進門,暖暖的熱風讓蘇韻瑤一下子感到了舒適,她解開了鬥篷的繩結,頌音在後頭穩穩的接住了鬥篷。
“今兒是秋媽媽下廚嗎?”
秋媽媽笑著說“咱們十一姑娘鼻子真靈!大夫人說最近天兒冷,讓奴婢做一些驅寒的熱湯來給各個院子送去。”
“我那兒就不用送了,我直接在這兒喝了。”蘇韻瑤邊說邊坐在了秦曼槐身邊。
秦曼槐正在繡著東西,抬眼目光柔和的看了看蘇韻瑤,又低下頭去忙活著手裏的針線。
“今兒騙著衡王妃過來打了你七姐姐她們一頓,心裏舒坦了?”
“我就知道什麽也瞞不過母親!”蘇韻瑤耍著賤膩歪在了秦曼槐的肩頭。
“滿家裏也就你能想出那樣的法子,不然還有誰會那麽無聊?”秦曼槐放下了手裏的繡布,不輕不重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下次不許了,讓衡王妃知道你利用了她,回頭非不掀了你的皮。”
“女兒知道,女兒小心著呢,一點馬腳都沒露!”
“沒露怎麽能被我發現了?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一會兒湯羹少喝一碗,算是懲罰。”
“別呀!”蘇韻瑤躺在了秦曼槐的懷裏,撒嬌道“這不是母親您了解女兒嗎!衡王妃又不了解女兒,怎知道一切都是我設計的?她猜不到的!況且她現在還沾沾自喜收拾了七姐姐呢,不會想那麽多的。”
“你這丫頭,還好是個女兒家,要是個兒郎進了朝堂,保不齊就成為別人的眼中釘了。”
“女兒有父親母親護著,什麽事也沒有!”蘇韻瑤起身問秋媽媽“您今兒做什麽湯羹啊?還做其他的嗎?”
“老太太想用奴婢做的野山雞湯,十一姑娘想用什麽?”
“就野山**,我還想吃一道臘肉蒸蛋,就想吃秋媽媽做的!”
秋媽媽笑著答應“知道了,奴婢一定給做好!等再過個一年半載的,十一姑娘出了門子嫁了人,奴婢就是想做給您吃怕是也費勁嘍!”
蘇韻瑤紅了臉,不好意思道“秋媽媽您這是說什麽呢?淨打趣我!”
“秋媽媽說的是,等你嫁了人,看看你還敢不敢這麽算計人。”秦曼槐也吐槽著說。
“你那沒過門的小女婿可最會算計人,跟他比起來女兒我可不成,到時候怕是他得帶著我一起算計人,所以說就算是嫁了人您還得為女兒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