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六:快報
蘇韻瑤的話無非就是一把刀子,戳在了蘇惠瑤的心口。
自打進了衡王府以後,她費盡心機就是為了得寵,她爭她搶,好不容易爬上了衡王的床,學著曹千憐的法子與衡王夜夜生歡。
現在隻差一個孩子,衡王府裏一直沒個一男半女的,隻要她搶先一步生下兒子,那她的地位馬上水漲船高,再也不怕失寵了。
可她眼下還沒有要懷孕的跡象,所以說這會兒的她,對怕的就是失寵。
衡王的寵愛從來都是一陣子,沒一個複寵的,所有人得寵時都以為自己從此就會平步青雲,一定在衡王麵前是最特別的那個,可現實確實真的,衡王寵你時有多真,拋下你的時候就有多狠心。
“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衡王待我有多好你又不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失寵的,你放心就是!”
“是嗎?”蘇韻瑤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那我可要等著七姐姐熬出頭的那天,看看究竟是你摔在泥堆裏不敢抬頭,還是將我踩在腳下。”
“走著瞧!”蘇惠瑤惡狠狠道。
每當她看見白楚恒待蘇韻瑤好時,這心裏就不舒坦,明明都是蘇家的姑娘,為何白楚恒就看不上自己?蘇惠瑤的心裏極其不平衡,她覺得就是蘇韻瑤搶了她日思夜想的。
所以下輩子主要的是就是比她強,站在所有人之上,讓所有人都仰視她!
離開了映菊園,馬車正往大道上走著,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白楚恒問。
“公子,前頭是羅家的馬車。”隨從說“好像是羅家的人有什麽事。”
“羅家?”白楚恒十分無語“羅淑那個人,倒是愛鑽牛角尖的很。”
白楚恂和蘇韻瑤坐在馬車中,聽見這羅淑攔了路都十分不爽,尤其是白楚恂,他還著急去賢味齋吃個飽呢。
“誰啊誰啊,外頭的是誰啊!”白楚恂嚷嚷著掀起了簾子“在這兒橫著做什麽那?趕緊給我讓開!擋路了看不見嗎!”
“對不起。”羅淑連忙下了馬車“十分對不住,礙了你們的路。”
“你是誰啊你?”白楚恂沒好氣兒的問。
“我…”見白楚恂裝不認識她,羅淑這臉一下子就羞愧起來“我是忠武將軍的女兒,羅淑。”
“羅將軍家的千金啊?”白楚恂略帶嫌棄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回頭得與羅將軍說說,不明白他女兒這是什麽教養,青天白日的攔人家的車,過分!”
說著,白楚恂撂下了簾子,不再看羅淑。
就這麽被無視了,羅淑一下子又羞又惱,明明知道白楚恒就在裏頭,可卻沒辦法見一麵。
“聽說蘇姑娘在裏頭,可以讓我同她說句話嗎?”她問。
又來了!
蘇韻瑤一捂額頭,看來羅淑這是擺明了要踩著她往上爬啊!
“什麽事羅姑娘?”蘇韻瑤在馬車裏問。
隔著簾子,羅淑看不見白楚恒,同樣白楚恒也看不見她。
“許久不見蘇姑娘了,我甚是想念,有時間可來我羅家坐坐?或者我去蘇家找你說說話也成。”
“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們有事比較著急,還請羅姑娘行個方便。”蘇韻瑤接近惱怒的說。
羅淑並不想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正支支吾吾的時候,白楚恂又嘴毒道“還不讓開?我奉了皇上的命要將畫送進宮裏,要是因為你耽擱了你幾個腦袋夠砍啊?讓開!”
羅淑咬著下唇,覺得十分沒有麵子。
在白楚恒麵前這般丟了臉,以後見麵豈不是更尷尬了?
可不讓不成,白楚恂的態度十分強硬,最後雖然不情願,可她還是將路讓開了。
蘇韻瑤在馬車裏笑著問“你今兒就要把畫送進宮裏?還是說誆她的?”
“自然是誆她的。”白楚恂隨意的將手放在頭後,悠哉悠哉的閉上了眼“我作畫慢皇上知道,再說畫完還要晾一晾,還要上色,畫成以後難免要裝裱一番才能送進宮裏,一幅好作品要是想畫的合心合意,沒個十天半月的可下不來,一看那羅淑就不是行家,這話她也信。”
“說不準她是被你嚇著了呢,就你那個態度,以後誰敢嫁給你啊?”白楚恒打趣著問。
“不嫁就不嫁,我還不願意娶呢。”
“這話我可得記下來,以後見著了我妯娌,必將今時今日你說的這句講給她聽。”
白楚恂睜開眼笑了笑,作揖道“這就不勞煩嫂嫂了。”
“你!”蘇韻瑤的臉頰有些微紅。
“怎麽,都要進我家的門了,不叫你嫂嫂還能叫你蘇十一不成?我哥非得拔了我的皮!”白楚恂邊說著,邊像白楚恒呲了個牙。
到了賢味齋,這蘇韻瑤才發現,陸遠逸也來了。
自打從涇陽回了尋京後,蘇墨瑤就沒怎麽同陸遠逸見過麵,一來是為了在外頭避嫌,生怕別人傳出些不好聽的話,因為畢竟陸遠逸一路護送兩人去回,難免要旁人編排一陣子。
二來,是陸遠逸最近正忙著讓他父親向皇上說,要娶蘇墨瑤呢。
蘇韻瑤看了白楚恒一眼,也不等她問,白楚恒十分了解她想問什麽“是我派人把遠逸找來的,還找人去你家把你十姐姐接來了。”
話音剛落,後頭蘇墨瑤的聲音響起“你沒事吧?可受了刁難?”
那大嗓門在門外就知道是誰呢。
蘇韻瑤回過頭“你放心就是,要是我挨了欺負這會兒還能在這兒?”
“這次去賞菊都有什麽熱鬧?”
“熱鬧沒什麽,但我看見了七姐姐。”
“啊?她給你氣受了?欺負你了?”
“才沒有,我給她氣受還差不多!我瞧著在衡王府她的日子過的也不怎麽樣,雖然說是受寵了,但她如履薄冰,前怕狼後怕虎的,那衡王妃一跺腳她連個氣兒都不敢喘,林賢妃還教訓了她呢。”
“是嗎,那可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蘇墨瑤說笑著,一轉頭看見了陸遠逸。
其實陸遠逸已經站在那兒好久了。
兩人多日不見,這一見倒是讓蘇墨瑤這個平時不害羞的人紅了臉,語氣輕柔的問“你…你怎麽來了?”
“想見你,所以就來了。”陸遠逸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看著蘇墨瑤的眼神中滿是溫柔和寵溺。
一旁的白楚恂就不願意了。
“行了行了,到這兒來吃口飯怎麽還虐上我了?你們一對一對的,就我一個單身漢,合著隻有我是多餘的。”
“不多餘不多餘,你是陪客,看著你吃好下飯。”白楚恒打趣道。
“好了別氣他了,咱們點菜吧。”
白灼雞、老鴨湯、熗鍋魚、茄汁藕片、糖蒸酥酪、魚香荷包蛋、酒釀團子…吃的幾個人是甜嘴巴舌的,熗鍋魚的表皮是酥的,有些辣和嗆,嗆的蘇墨瑤直咳嗽,老鴨湯裏放了一些豆腐,將鴨子肉熬的不柴不幹,湯汁鮮美沒有鴨子的腥味,酒釀團子是葡萄釀製成的,酸甜適中酒味很淡,起碼不會讓這兩個不勝酒力的吃醉就是了。
“這個好吃,你嚐嚐!”蘇墨瑤夾了一塊魚放在陸遠逸的碟子裏。
白楚恒見狀看了看蘇韻瑤,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那個…聽說那魚味道好像不錯…”
都這麽說了蘇韻瑤能不明白她什麽意思?
於是她也很給麵子的夾了塊魚在他的碟子裏。
一旁的白楚恂看著這兩對,那是氣的牙根直癢,將那盤魚移到了自己的麵前,做出個誰也不給吃的樣子。
“我這個弟弟啊,還是沒長大!”白楚恒笑著說。
話雖如此,可實際上白楚恒剛過二十沒幾年,白楚恂也二十出頭了,並不算小孩子。
離開了賢味齋,蘇韻瑤和蘇墨瑤剛回到蘇家,就聽聞了一件事。
蘇耀來來回回的在餘鴻苑踱步,簡直是一刻消停時候都沒有。
“怎麽了父親?”
“太-子殿下的糧草銀兩被劫,老百姓餓死了幾百人,快報傳回來的,這會兒皇上怕是怒火中燒啊!”
“什麽!”蘇韻瑤險些沒站穩“可是真的?那救治水災不是已經有了眉目且要結束了嗎?怎的這個時候出了岔子?”
要知道朝廷運出去的糧草和銀兩有好幾批,可前幾批都沒事,獨獨這批讓人劫了去。
蘇耀一聲歎氣“不是真事還真是什麽?太-子殿下已經認了這件事,皇上惱羞成怒,派人又送出去一批,可那兒山高路遠的,這會兒已經餓死了許多人,等糧草真的運過去了,怕是也不剩什麽人了!”
一拍大腿,蘇耀這心裏亂糟糟的。
蘇韻瑤也亂,又問“可查明是什麽人劫走的?”
“快報上寫是盜匪,可那些盜匪自打水患過後早就往咱們北方轉移了,哪裏還能留在南方呢?再說太-子手下的人訓練有素,一般人是絕對劫不走的!除非…”
“父親您猜測是?”蘇韻瑤看著蘇耀的眼睛問。
蘇耀說“除非是林家人作祟…”
“那就是了!”蘇韻瑤篤定道“小公爺曾同我說過,自打太-子去救災後,林家派人刺殺他許多次都沒得手,這次估計是另辟蹊徑,卻沒想到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