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三:誣陷
“小王爺平日英姿煞爽,帶兵剿匪從沒皺過眉頭,怎的男女之事這般膽小?”蘇韻瑤打趣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初也是十姐姐看出來小公爺有意於我,我才意識到自己可能也是喜歡小公爺的,不如我替你去問問?”
“不要。”陸遠逸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你不說我不說,她意識不到,那你們二人豈不是錯過了?”
“她會感受到的,隻要她心裏有我。”陸遠逸淺笑了一下“若是她心裏沒我,就是我說出口也無用,長路漫漫一來一回我都要守在她身邊,沒得看著我還心煩,那時候該錯過也要錯過,不如先不說,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那就要小王爺自己定奪了,我那姐姐是個死腦筋,能不能悟出小王爺的意思還是兩說兒,祝小王爺好運。”
蘇韻瑤起身回到船艙,蘇墨瑤已經睡著了,柳芽守著她輕輕的扇著風。
“你一會兒轉告十姐姐,趙媽媽晚上做魚湯,別讓她睡太長時間,不然晚上該睡不著了。”
“知道了姑娘。”柳芽輕聲答應。
一直到快天黑,船稍稍停住了一小會兒,蘇墨瑤暈船好了一些,趙媽媽知道她暈船,出來前特意帶了緩解暈船的藥,喝了睡一覺就會好不少。
不然晚上的晚飯吃下去,蘇墨瑤非得吐出來不可。
蘇沛瑤暈馬車暈的厲害,她總說馬車一直在往前走不停歇,讓她心裏七上八下的沒個安靜時候,這暈船的蘇墨瑤也說明過為何暈船,一出船艙四周都是水,飄飄蕩蕩的,一個站不穩就會栽倒,主要是太過顛簸,讓蘇墨瑤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
趙媽媽的手藝也不錯,魚湯是剛撈上來的大魚燉的,味道別提多鮮了,趕了差不多兩天的路,這會兒喝一碗又鮮又暖的魚湯,簡直是舒坦至極。
蘇墨瑤一口氣喝了兩碗,完全沒了方才暈船那個愁眉苦臉的樣兒。
陸遠逸也覺得味道不錯,主動提出多喝一碗,期間還出言囑咐過蘇墨瑤慢點喝。
睡覺時江麵上很靜,水聲悠悠時不時有兩條魚上躥下跳的濺起水來,水花打在船上,聲音很輕,平日裏蘇韻瑤睡覺最怕吵,可是在江麵上她卻覺得身邊難得的平靜。
蘇家的船旁還有一家商船,原應是個非常平靜的夜晚,卻被一陣吵鬧聲給打破了。
蘇韻瑤披著褂子起身,叫醒了旁邊的璃笙。
“外頭怎麽了?”
璃笙一頭霧水,出去瞧了一眼,退回來說“姑娘,是旁邊那艘商船上的人。”
“是來借東西的?”蘇韻瑤問。
“不是,那艘船上來了人,說是咱們船上有人偷了他們的東西。”
“胡說!”蘇墨瑤提了鞋子過來“我們為何要偷他們的東西?這是坐船,他當誰胳膊那麽長呢能夠著他的船?”
“不是,是今天做晚飯的時候,趙媽媽想著這兩天趕路有點累,就想著給姑娘和小王爺改善一番,特意去那艘船上借了些調料。”
“是趙媽媽親自去的?”蘇墨瑤問。
璃笙點了點頭。
趙媽媽的人品兩個瑤都信,她照顧她們這麽多年從未出過差錯,更不是那種偷拿別人東西的,那艘船上的人說這些話,無非就是要栽贓他們。
出了住的房間,迎麵就遇上了同樣出門查看的陸遠逸,雖是夜晚可他依舊穿戴齊整。
甲板上,商船上一個穿金戴銀的婦人一直在喋喋不休個沒完,嗓門大的在船艙裏都能聽見,眾人都到了甲板上,見著來人並不止她一個,還有她的兩個侍女和幾個男人,看樣子來者不善。
趙媽媽神情不太好,活這麽大對數還是頭一次被人冤枉成偷東西的賊,這會兒可別提多憋屈了。
“我那鐲子可是寶珠穿的,珍貴的很,你要是現在交出來也就罷了,否則等你家掌事的來了,我非讓他們扔你下去喂魚不成!”
“不用等了,這艘船掌事的來了。”蘇韻瑤麵帶微笑的走了過來。
婦人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蘇韻瑤,見隻是個小丫頭片子,更加不放在眼裏了“你們家怎的連個大人都沒有?一個毛孩子能跟我談個什麽?”
蘇韻瑤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減“這位夫人說的是,可實在是家中父親在京中任職走不開,皇家成日有許多事要他幫著辦,母親這兩日接了不少誥命夫人的帖子,今兒一場滿月酒明兒一場賞花宴的,抽不開身,不然也不會我一介姑娘家這麽老遠來探親了。”
婦人聽見這話麵色有一絲的怪異,緊接著恢複了神情“你家的侍女偷了我家的東西,你得給我個說法。”
“我家的侍女?”蘇韻瑤故作詫異的看了一圈“不知夫人說的是在場的哪一個?”
“就是她。”婦人指著趙媽媽。
“呦,夫人誤會了,這不是我家的侍女,而是我的奶媽,不知夫人家裏是做什麽生意的?我奶媽她嫁給了我們尋京城的一戶生意人,是做首飾生意的,以後你到尋京走生意咱們認識了說不定還能給個方便呢。”
趙媽媽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蘇韻瑤,她並沒嫁給什麽做首飾生意的生意人,也不是蘇韻瑤奶媽。
但緊接著,她就明白為何蘇韻瑤要這麽誆騙於人了。
對麵的婦人半信半疑的看著趙媽媽,又看了看蘇韻瑤“你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她偷了我的鐲子,我的鐲子珍貴的很,快快讓她交出來,不然你們就想著怎麽賠償吧!”
蘇墨瑤從後頭走上前來“果真是常做生意的練就了一張利嘴啊,這兩句話就把罪名扣在了趙媽媽頭上?你說人拿了你的東西,證據呢?”
一個侍女走過來,表明她看見趙媽媽拿了東西。
蘇韻瑤冷笑一聲,問趙媽媽“您上了船以後都去了哪,同誰去的,見過這個侍女沒有?”
趙媽媽這會兒也不自稱奴婢了,有些托大道“我想著姑娘們康健最重要,就拉下臉到她家船上借了些調料,那放調料的地方都是單獨的,還能和鐲子首飾什麽的放在一塊兒?再說了我去的是做飯的地界兒,又沒去別處,一直有人看著我,還有我身邊的侍女也是陪著我去的,她可以作證。”
“聽見了沒?”蘇韻瑤轉頭問婦人“我奶媽說了,她沒拿你的鐲子。”
“不可能!”婦人篤定了是她“不是她就沒外人上過我家的船!你們想包庇自己家的奴仆,那也成,開個價兒把我的鐲子賠了吧,不多,五百兩這事就妥了。”
“五百兩?你這生意做的厲害,怕是都這麽坑蒙拐騙攢的家底兒吧?張嘴就往人身上潑髒水,自己在那兒賊喊捉賊的,還有臉管我們要賠償?我呸!”
“唉你這個小姑娘!”婦人的嗓門突然提高了一些,指著蘇墨瑤唾沫橫飛道“你家裏人沒人教你和長輩說話嗎?”
這時,陸遠逸手持劍柄擋住了她伸出來的手指“我家姑娘是從宮裏頭出來的,在宮裏住了兩年禮儀周全從無錯處,但指導禮儀的嬤嬤們一直說的是讓她以禮相待,卻沒說對待你這種潑皮無賴該如何說好話。”
看著一向不苟言笑的陸遠逸也陪著兩人演起了戲,蘇墨瑤詫異的抬頭看他,又看向婦人點頭道“他說的對!打小還沒有人冤枉過我家的人呢,要是你再敢無賴,小心你的生意以後都沒法兒做了!”
“你休要嚇唬我!”婦人看他們這一套一套的說的挺像是真的,一下有些慌了神,她也沒想到能惹上這麽個惹不起的,卻依舊抱著僥幸心理硬氣道“你們以為自己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就能隨便包庇奴仆嗎!”
蘇韻瑤語氣平和的說“那我在這兒倒是要問問夫人你,打上船起我家奶媽就一直被你家人看管,而且去的是廚房壓根兒沒看見你的鐲子,可你又偏偏一口咬定是她,你又是哪裏來的憑據?別是身邊的丫頭使壞偷了你的鐲子栽贓給我家人,這我可是要怪罪於你了。”
“怎麽可能!”婦人頓時有些心虛,身邊的侍女也連忙狡辯自己親眼所見趙媽媽偷了東西。
“哦?那你家那般珍貴的鐲子又為何要放置在廚房,且讓一個外人瞧見了呢?難道家裏的擺飾物件已經這般奢侈了嗎?”
侍女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半天不吭聲。
身旁的婦人著急道“我的鐲子蹭髒了,讓她拿去擦一擦,正好她要給我拿我喝的補藥,就落在了廚房,怎麽,還不許啊?”
“可這都是你的一麵之詞,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栽贓,想在我們這兒敲一筆?”蘇墨瑤狠剜了她一眼。
“我…我家就是經商的,我為何要誣陷你們偷東西?我差那點錢嗎?”
“可真是奇怪了,趙媽媽她家裏也是經商的,還在我家混的風生水起的,什麽稀罕玩意兒沒見過要拿你的鐲子?別是你自己沒見過世麵,什麽罪名都往外家人身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