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拒親
蘇應寬的親事有了著落,秦曼槐又開始忙著蘇惠瑤的事了。
這段時間因為喬瀾的事,蘇家姑娘很少有能出門的機會,所以蘇韻瑤隻好暫隔查蘇淺瑤死因的事。
秦曼柳替秦曼槐找了一家舉子,家境貧寒但滿腹經綸,杏榜上的名次比蘇應寬還靠前,那前途說不準要壓上蘇應寬一頭。
和蘇耀商定後,蘇耀也覺得不錯,那家人門風幹淨,家裏頭隻有一個老娘和剛出嫁的姐姐,沒別的那些糟心親戚。
既然蘇耀同意了,那這事就好辦了,秦曼槐隻派人通知了蘇惠瑤一聲,就去給蘇惠瑤謀劃親事了。
蘇惠瑤氣的嚎啕大哭,真像是要嫁入寒門一般,求蘇耀蘇耀用好話勸她,認定了這門親事便不撒嘴了。
主要是那舉子正適齡,也在說親,蘇惠瑤這會兒說親肯定能成。
結果大失所望,秦曼槐回來同蘇耀說,那舉子不願意。
“不願意?”蘇耀有些不相信“惠兒雖不似她五姐姐那般優秀,但到底是大家閨秀,長相也不差,他有何不願意的?我看就是他祁家太狂了,想讓我們家多添些嫁妝罷了!真有意思,我蘇家的姑娘離了他又不是嫁不出去了,那是退而求其次才選的他!”
秦曼槐這會兒都羞的抬不起頭,聽蘇耀這麽說有些生氣。
“你以為他祁家為何不要惠瑤?”
“為何?我看就是考上了舉子不知怎麽好了,舉人一抓一大把,他現在這般張狂,以後未必能得好!”
秦曼槐冷笑一聲“人家祁家的老娘說了,去年冬天在迎秋湖,那祁舉人親眼瞧見惠瑤誣陷淺瑤名聲,當即就說她德行有虧,還說祁家不會要這樣善於心計的姑娘,祁家不是攀龍附鳳之輩,隻娶個老實本分的媳婦就好,跟門第和相貌都不挨著,你自己說,這事怨祁家張狂嗎?我出來時還有人家去給他家說媒,有家姑娘還是商戶女,也沒見那祁老娘像對她那般對我。”
聽見這話,蘇耀有些下不來台。
這些年就算他再騙自己,說蘇惠瑤這丫頭怎麽好怎麽好,可外頭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不好就是不好。
我若執意不娶,你還能強嫁不成?
再結合這段時間蘇惠瑤做出來的蠢事,蘇耀想起來就覺得生氣,還憑什麽要求人家必須娶這麽個姑娘?
“那…”蘇耀緩和下了語氣“那你再同母親和姨姐兒尋摸尋摸,看看還有哪家的兒郎比較合適,惠瑤老大不小了,再耽誤下去怕是不好。”
秦曼槐沒出聲,沉默的答應下來。
那頭蘇惠瑤還要死要活的說什麽不嫁舉子,這邊蘇墨瑤和蘇錦瑤在外頭路過映霞居,正聽見了她在裏頭哭喊。
“七姐姐,你放心吧,你嫁不成那舉子!”蘇墨瑤隔著院牆喊著。
其實她們哪裏是碰巧路過?就是專門來氣蘇惠瑤的。
蘇錦瑤也是無奈,被自己的十妹妹生拉硬拽的給扯了來。
聽見蘇墨瑤的聲音,蘇惠瑤一下憋回了眼淚“用得著你說?爹爹最是疼愛我,才舍不得我嫁去那麽個窮苦窩,收起你的心思吧!”
聽見蘇惠瑤這話,蘇墨瑤沒忍住笑出聲來“七姐姐你可能是誤會了,我說的嫁不成不是父親不同意,而是那祁舉人不同意,說你的名聲太臭了,祁家要不得這麽善於心計的媳婦,現在可不是你看不上人家,而是人家把眼睛摳瞎了也看不上你!”
蘇惠瑤這等於狠狠的失了麵子,氣的一腳踹在了門上“你給我滾!等我有朝一日出去的,看看也能不能讓你好過!”
“那我等著你!”蘇墨瑤說完,拉著蘇錦瑤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蘇惠瑤哭的沒了聲音,她一直引以為傲的相貌和身材,難道就那麽不重要?她一直隱藏自己的內心,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怎麽會有人覺得她心機重?看來分明是大夫人秦曼槐給她設的套,什麽祁家人看不上她,分明就是她不誠心給自己說親事!
這門親事折了更好,蘇惠瑤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菱花鏡,堅信自己一定能風風光光的高嫁出去!
外頭的天氣又冷了一些,像是再過不久就會下起雪來。
秦曼槐覺得身子有些乏累,且休息不回來,家事都壓在她的身上,盡管有時秋媽媽和康敬蘭蘇韻瑤能替她分擔一些,終究是沒辦法都分擔了去?
這天秋媽媽熬了些金絲紅棗粥給秦曼槐,正好蘇墨瑤和蘇韻瑤來素凝苑看她。
“母親,近日天涼,您要注意休息。”蘇韻瑤看著秦曼槐微微發青的眼眶有一些心疼。
“傻孩子,等你們到了這個歲數,保不齊比也還忙,咱們蘇家的家事已經不算多了。”秦曼槐輕描淡寫的說著,吩咐著秋霞“把這粥給兩個姑娘盛一些。”
天氣幹冷幹冷的,一碗暖粥下肚,整個人就好似活過來了一樣。
蘇墨瑤依依不舍的砸吧著嘴,秋媽媽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自然知道她是還想喝,就又替她盛了一碗。
“聽說喬瀾那孩子被送走以後,她母親就病了,到現在還起不來床,你們可要警醒著,到外頭一定要小心,現在臨近過節,別出了什麽事讓我更不好受。”
“母親放心!”蘇韻瑤知道,這是母親在責怪她上次出門的事。
自打她從稻莊回來,秦曼槐這身上就不是很舒坦,再加上整日操勞幾個孩子的親事,不難受才怪。
太子中毒的兩個月轉瞬就過,在所有人都以為太子要死了時,太子的東宮卻突然有了動靜,說是有位禦醫製出了可以延緩毒性發作的藥,還能再讓太醫撐個半個多月左右。
這是給了所有人時間。
林賢妃氣的在她自己的宮中又摔又砸,因為她深知夜長夢多,若是有人趁著這半個月將解藥找到,那她可就白費力氣了。
身旁一個心腹內侍就跟在她的身後,她摔一個他撿一個,看她慢慢消氣了自己才說話。
“娘娘,那解藥是那麽好找的?之前那人信誓旦旦的同咱們說,無論如何也找不出這解藥,何況那毒藥的藥方子已經失傳多年,就算有會製解藥的人,說不定這麽多年早就死了,您別擔心!”
“可本宮這心裏慌的厲害,好不容易衡兒他有希望坐穩皇位了,要是誰壞了本宮的好事,本宮非剝了他的皮!”林賢妃手輕輕的揉著太陽穴,一臉的雍容媚態猶如嬌花照水,即使是生氣時也如柔柳扶風一般。
“娘娘這麽想也對,可放眼朝中,哪個不長眼的敢同您作對?您背後有皇上有林家,之前上書要求徹查娘娘您的不都被皇上壓了下去?那起子人知道您不能惹,哪個敢替太子去尋解藥?皇上派出去的那些人中奴才安插了好些人,就算真讓他們尋到了解藥,也必不會讓他們帶回來,您就放心吧!”
“也別把話敲死。”林賢妃的眼中劃過一絲哀怨“定國公白家那兩個小子,不一直明著去尋解藥嗎?白家和太子關係密切,不是咱們能掌控的。”
內侍在一旁沒出聲,繼續聽林賢妃抱怨。
“本宮的女兒哪裏差?就那麽不受白楚恒的待見!朝丹三番兩次的接近白楚恒,可他卻次次視而不見,還總拿話擠兌她,也就是仗著朝丹喜歡他和他白家的家世,若不是有心拉攏,本宮非捏死他!這麽個存心同本宮作對的東西,豈能活在世上?”
“娘娘!”內侍捧了一麵菱花鏡遞給了林賢妃“這事您不用愁!皇上最心疼的是誰啊?那定是娘娘的啊!朝丹公主也是皇上心尖尖兒上最疼愛的,您到皇上麵前說一嘴,給公主提個親,一道聖旨下到白家,還容得那白小公爺反抗?他成了公主的駙馬那就是您的女婿了,還敢同您作對嗎?”
林賢妃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百媚含情的照了照菱花鏡“你這法子不錯,皇上今兒是來本宮這兒用膳嗎?”
“回娘娘,皇上今兒去了香婕妤那兒。”
林賢妃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剛得寵的狐媚子,也敢同本宮搶人?去香婕妤的順安宮傳一聲,就說本宮頭疼的厲害要見皇上。”
盛桂芝見天沒下雪,就抽空到蘇家走了一趟,不然等下雪了再來路就不好走了。
沁竹軒內,蘇墨瑤的聲音站在院子裏都能聽見。
“什麽!皇上要把白小公爺尚給朝丹公主做駙馬?”
盛桂芝點點頭,那表情一點也沒有作假。
“這旨意是今早下的,咱們都知道賢妃和朝丹公主的為人,若是白小公爺真的尚了公主,那定國公一脈可就由賢妃把控了!”
主要的一方麵是,盛桂芝覺得白楚恒喜歡蘇韻瑤,所以這些事有必要同她講。
蘇韻瑤的神情有些呆滯,像是沒從方才的話裏走出來。
皇上親自下的旨意,那若是不做駙馬的話,是不是就算抗旨不尊了?若皇上有除掉白楚恒的心,利用這理由斬了他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