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逃跑的懲罰

  醒來時已經到了早上，黃姨過來給我解開了繩子，因為她們需要我去清掃護士站，以及幹一些別的活兒。


  看來主動幹活獲得了護士們的信任還是會帶來好處的，如果是以前的那個我，不知道還要被她們綁到什麽時候。


  今天是過年放假後護士們來上班的第一天，黃姨看著我並且指導我怎麽把護士站收拾幹淨，我照著她的話，擦完這裏擦那裏，掃完一遍地又拖了兩遍地。


  這一套活兒下來我已經開始冒汗，還好趕在開早飯之前我把所有活兒都幹完了，這樣也導致我多吃了半個花卷。


  隨著交班的時間臨近，醫護人員也陸續來到護士站聚集。最早來的是主任，我們剛吃過早飯沒多久，他就出現在了“重點病房”。


  他見“重點病房”裏綁著三名患者，便一一詢問是怎麽回事。一個是剛來沒幾天的新患者，一個是試圖自殺的王世超，還有一個是替我背了鍋的逃跑患者。


  第二個來到“重點病房”的護士長，她原本麵帶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可在了解了假期裏發生的事之後瞬間變了臉色。


  “明天早上8點半全體護士開會！不許請假、遲到。”她撇下這句話離開了“重點”。


  我的床被逃跑的患者霸占了，我也隻能暫時離開“重點病房”，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真正的離開了“重點病房”，但這並不代表著我離“出院”更近了一步。


  “出院”這種正常的操作是屬於其他患者的，首先你來到醫院會在“重點”住一段時間，各種狀態穩定之後會從“重點病房”轉到別的屋，再住一段時間，最後在醫護人員認可以及家屬的允許下你就可以出院了。


  最主要的是家屬願意接你回家，你才有可能回家。說白了，來到這裏住院的精神病大部分是治不好的，這種病隻能靠藥物維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這種穩定的狀態看上去會跟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


  所以大部分精神病患者需要長期服用藥物，也有很多患者出院不長時間又會回到這裏，是因為他們在家裏沒有繼續吃藥，導致了病情的複發才會又被家屬送回這裏。


  算起來我也有一段時間不吃藥了，這麽長時間沒被任何醫護人員發現是非常值得慶幸的事。作為一個沒有精神病的正常人，隻有不吃藥才能恢複正常，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醫護人員們交過班之後，熟悉的儀器又出現在我的視線裏。“電擊療法”的機器，我沒法不認得，他已經出現過兩次，每一次我都是第一排觀眾。


  這一次我終於不是現場的第一排觀眾了，我不想看到有人被過電的畫麵，所以我待在離護士站最近的402號病房（我現在住的病房）內沒有出去看熱鬧。


  很奇怪，每次有患者被過電時都會有一兩個看熱鬧的患者堵在“重點病房”的門口，我能聽到護士哄他們回屋的聲音。


  “啊啊啊！！！！”一陣陣哀嚎從“重點病房”裏傳出來，我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那名逃跑的患者。我躲在被子裏，內心已經被恐懼占滿。


  如果被抓回來的人是我，此刻被過電的人也一定是我。隻能說我很幸運，可是這麽說又不太準確。幸運的是那個傻子患者成了我的替死鬼，不幸的是我的逃跑計劃被他阻攔了。


  這次他被過電，也是為阻攔了我的逃跑計劃在贖罪。我這樣想著，內心漸漸的就不那麽害怕了。可能這樣的想法有些惡毒，但是我不得不這樣想，隻有這樣想，我才會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昨天他把我氣得沒能把他掐死，隻是過電的話恐怕是便宜了他呢。可是即使我有一種出氣的快感，又摻雜著自己的恐懼，我很怕有一天我會被過電，所以我隻能一直在護士們麵前好好的表現自己。


  “你還逃不逃跑了！？”


  “說！還跑不跑了！？”護士們的聲音此起彼伏，這讓我想起了電視劇裏鬼子拷打八路軍。


  “不跑了不跑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直傻樂的患者也有哭鼻子的時候，他一聲聲的哀求著，哭訴著，每一句話都夾雜著懊悔。


  “你還敢偷護士的鑰匙？真是膽大包天了！”護士嘴裏說著，手上也沒停。


  “啊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我沒偷，沒偷啊！”


  我聽到這句話內心一顫，他不會是要把我給供出來吧？我想此時的尺子內心肯定也很慌亂，論偷東西這件事，任誰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他，因為他是這個病區裏有名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