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打飯組

  靠近“重點病房”得這扇門的門口寫著“處置室”三個字。處置室裏麵的桌麵上擺著兩個藍色的藥盤。


  屋裏的角落擺放著一個手推車模樣的東西，上麵是心電監護儀。處置室的外麵是一個洗手池，我拿著拖布正在池子裏涮洗拖布頭。


  涮好拖布我來到了最裏麵的屋子，門口寫著“值班室”三個字。值班室的麵積不大，裏麵擺放著一張病床給工作人員休息用。


  病床的另一側是一個兩米左右的架子，架子上大大小小都是格子，裏麵擺放著很多食物。


  我低著頭認真的拖著地，瑤苓一直在旁邊盯著我，生怕我偷東西似的。


  雖然她盯著我幹活有些不自在，但我知道這是她的職責所在，我也隻好當她不存在，認真的拖著地。


  像拖地、擦灰這種活，我在家時也經常會幹。即使平時我送快遞的工作很辛苦，但我還是知道心疼自己的媳婦，幫她分擔一些家務。


  可是陳曉娜似乎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她不滿足於我的這些“小恩小惠”，不然她也不會這麽對我。


  一想到陳曉娜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隻能更加的賣力拖著地，把無處發泄的怒火化為勞動力釋放出來。


  這樣做的結果是好的，地麵拖幹淨了，我也沒了發怒的力氣。


  幹完了護士站的活，抬頭看了一眼鍾，6點55分，送飯車馬上就要來了。


  患者們不知是餓了的緣故還是會掐算時間，大部分人全都從各自的病房裏出來站在走廊裏，自覺的站好了一排。


  “重點的”、“回民的”、“拌飯的”也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


  我在護士的默許下進入了食堂，正式成為了打飯組的成員，等待著送飯車的準時到來。


  站在食堂裏的打飯組也找好了各自的位置，我們麵麵相覷，各自無話，隻等待著門鈴的響聲。


  第三道大門自己關上，此時的食堂隻剩下打飯組和兩名護士。


  “叮鈴鈴，叮鈴鈴玲玲……”護士站的門鈴在七點鍾準時響起。一名護士用門禁卡打開了第二道大門向外走去。


  不一會兒，伴隨著送飯車車輪轉動的聲音，開門的護士回到第二道大門跟前，門禁卡應聲刷開大門，護士又手動的把大門另一側最上麵的鎖扳下來。


  這時第二道大門白四敞八開的完全打開，好讓送飯車有足夠的空間可以輕易的推進來。


  推飯車的是兩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們熟練的把兩個大白鋼桶拎到身旁的椅子上。我站在離他們很近的位置看著他們兩人。


  這是我在精神病院裏除了醫護人員和一位打掃走廊衛生的保潔之外見到的唯一的兩個“正常人”。


  這兩個“正常人”來自醫院以外的地方，而我本來也應該跟他們一樣在精神病院外麵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命運的漩渦把我卷入了這場是非之中，我不能置身事外，隻能被迫參與其中，接受命運的安排。


  在我胡思亂想之時，送飯車已經推出了第二道大門。開門的護士鎖好了大門，離開了我的視線。我猜測第一道大門也應該會像這第二道大門一般打開著。消失的護士應該是去關第一道大門了。


  打飯和裝菜的兩名患者機械性的打著飯，一個又一個飯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被裝滿了。


  我雙手端著飯盆和菜盆，學著其他患者的樣子，依次給每個擺桌上擺滿了打好的飯菜。飯是稀粥，菜是鹹菜，饅頭還在其中的一個大飯桶裏，等待著吃飯的患者們自己領取。


  兩名護士在第三道大門口的旁邊的餐桌邊給拌飯的患者們拌飯，我跟打飯組的其他成員同樣忙碌著。


  很快各個餐桌上擺滿了盛好的粥和鹹菜的飯盆，我頂替了王世超的工作——給“重點病房”裏不能到食堂吃飯的患者送飯。


  王世超依然被綁著，我也給他端了一份飯菜放在了鐵皮櫃子上。我隻負責端飯，至於喂飯的活是屬於尺子的。


  一切準備就緒，打飯組的各個成員在打完飯後，依次來到裝著饅頭的飯桶前拿出兩個饅頭，然後回到自己固定的餐位生吃了起來。


  我也適應了打飯組的步驟，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吃了起來。由於一早上幹了不少活的原因，我還真有些餓了。


  這可能是我來到精神病院以來吃的最香的一頓飯，一口清粥配鹹菜，饅頭幾口就沒了。


  即使是大年初一，清粥、饅頭配鹹菜也是早餐必備的三要素。


  我正吃的起勁，護士們一聲令下，患者們終於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