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劉長老
隨著眾多弟子的驚呼聲，王青和張寒看去，隻見來者肥頭大耳，穿著一個寬鬆的長袍，披頭散發，像是一個慈眉善目之輩，可看上去又十分邋遢，似乎隻是個流落街頭的落魄乞丐。
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王青和張寒，竟然沒有一個敢出聲的。
“在長老殿外尋事打架，莫非真以為我等不會出手阻攔不成！成何體統！”劉姓的肥長老沉聲喝道，眼光緩緩掃過王青等人。
王青臉色變換不定，先前劉長老的那一震打斷了他的攻勢，讓他體內出現了一絲內傷。此刻他不得不把心中的怨毒壓製下來，隱藏得極好。抱拳恭敬道：“長老，非弟子想要挑撥事端，實在是張寒師弟出手在先，欲殺我等。若我不曾反抗，此時已經成為張師弟劍下之魂！還請長老明察。”
“哦？確有此事？”劉長老道，“張震？”
劉長老在整個場地上掃視一圈，還沒等張震開口，突然被角落裏的葉生給吸引住了。“咦？”劉長老好奇的目光立刻引起了王青注意，後者立馬抱拳道：“劉長老，這是周通師弟帶來的苗子，剛才差點就遭了張師弟的毒手。”
“王青……你！”張震恨得直咬牙，但偏偏又不敢如何。
王青看著劉長老麵露奇異之光，又立馬補充道：“這位小師弟在宗門外成功啟靈，按照老祖留下的規矩，是可以直接稱為內門弟子的，所以弟子才把他接了過來，沒想到……”
“你說什麽？”劉長老眼中奇異之色更濃，“你說他再宗門外成功引起了老祖所殘留的劍靈注意？”
“是。”王青躬身道。但同時麵露古怪之色，劍靈？
此時葉生已經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一點聲音了。他幾乎喪失了自我的意識。
胸口的罐子開始散發出一些星星點點的東西，那些星星點點覆蓋在他的經脈上，順著血液流淌而下，直至丹田。這是什麽？葉生驚訝地發現，他此刻就沉寂在自己的身體裏，內視自己的丹田！
這就是所謂的靈氣麽？好熱，胸口一直在發熱……講經時聽師傅講過，這些不知道為什麽從胸口冒出來的東西應該就是靈氣，莫非師傅也是修真之人不成？但此刻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這些東西了。那些白色的星點自血液匯進他的身體後，重新和那團宗門外無名老者留下的白色光芒狠狠地撞擊在一起！轟！葉生聽到自己血液突如其來倒流回去的聲音，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從各處湧來，在自己的丹田處轟然爆發！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葉生咬緊牙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來。
“靈氣太多，他的身體承受不了！”劉長老麵色一變，刹那間就閃到葉生麵前，摸其經脈。“如此程度的經脈，怎麽可能承受得了靈氣的洗刷！”
劉長老咬咬牙，手印變動，在外界凝聚成一條靈氣長龍，片刻之後，打進葉生體內！
葉生隻覺得此時自己像一個被漲大的氣球一般，五髒六腑都要爆裂開來。“到底什麽情況，宗門那三個大字裏麵隱藏得老頭，莫非是想害死我不成！”
就在他要炸開來的時候，突然間一道寒氣至外界衝了進來，在自己的經脈裏橫衝直撞！“什麽鬼東西！給我出去！”葉生衝著那條龍形狀的靈氣大喊。可惜那隻是一道靈氣，哪能聽得懂他的話語。他席卷著那些要漲破葉生經脈的靈氣，在體內遊走了一圈之後，盡數吞進肚裏。然後慢悠悠地朝葉生的丹田遊去。
“這……”葉生感覺到那些讓自己手足無措的靈氣已經全然消失不見。但是那條靈氣長龍竟然朝著自己發光的丹田跑去。“這是想害死我啊，吃完了快滾出去啊！”
葉生現在哭笑不得，到頭來，救了自己的東西還是要害了自己的命。
“那人是誰？看起來沒有任何波動，怎麽會引起劉長老的注意？”周圍圍觀的人群早就注意到了劉長老的動向，此刻大都麵露不解之色。
“這人……”有眼尖的人看了出來，不由得叫到：“莫非是自身在納靈？”
“自身納靈！”眾多弟子紛紛回過神來，凝神看去。
“沒錯！是自身納靈！”
“此人天賦竟然達到了這一步……我記得林清師兄當時便是跳過了宗啟步驟，自身納靈吧？”
“沒想到此人竟然有這種天賦……”
張寒聽得旁人的話，不由得眼角跳動。天才如他，想要實現自身納靈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自身納靈，不僅需要極高的天賦，還要相當大的氣運和契機。修真一途，最重氣運二字。沒想到……此子不能留！他雙眼剛閃過一絲狠色，突然間察覺到對麵王青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由得暗自發狠。
“聽說自身納靈有很大的可能會因承受不住而爆體而亡。畢竟沒有經過宗族洗禮。成不成，還是兩說。”張寒心中閃過一絲這樣的念頭，隻能靜靜等著。
再說那劉長老，閉氣凝神，聽得葉生在體內不斷咒罵，感覺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見得那條靈氣小龍快要到達葉生丹田處了，劉長老麵色凝重，手印快速變動。“停！”
葉生本來已經閉上眼睛想象自己的慘狀了，沒想到遲遲沒等到丹田爆炸的後果，他驚疑不定中睜開了眼睛。“咦？”隻見那條小龍盤居在自己的丹田處，離那個光團尚有一寸的距停住了。
什麽情況？葉生覺得心驚膽戰，這種隨時可能會爆炸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
劉長老手印繼續變換，“凝！”隻見葉生丹田處的小龍極速變動，蜷縮成一個球形，從葉生的這個角度看過去，發現其形態開始蠕動，變成了不大不小的一個靈氣球。成為一種液態的物體，不停地變動。
“這是什麽鬼東西？”葉生好奇，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怕它下一秒說變就變，把自己撐裂。
劉長老手印再次重複，往葉生的丹田處再次添加進三道靈氣，“給我再凝！”
葉生好奇間，突然間見到三道靈氣又從外麵匯進來，融進那不斷蠕動的小球中，四周突然湧現出一股不受自己控製的力量。“凝凝凝！”這是劉長老的聲音，葉生聽見了。
隻見那小球在劉長老的驅動下，開始慢慢壓縮，從液態朝著固態的方向凝聚！
“守住心神，盤膝坐下！”劉長老打入一道靈識，傳給葉生，“聽我念以下口訣！”
“天道之始，雲海茫茫，開雲見月，劈海為山……”
葉生本想開口詢問向自己傳話者，但未曾料到劉長老如此快速地就將口訣給予了他。當下以他的聰慧也霎時間明白，定是自己身體內部情況非常緊急，否則傳言之人定不會如此。
隨即他麵露果斷，一咬牙，忍著丹田處傳來的陣陣刺痛，盤膝坐好，心中默念傳言之人給自己打進心神的口訣。
“天道之始，雲海茫茫，開雲見月，劈海為山……”
口訣念了三四遍，突然間見一道靈氣從丹田處探頭探腦地伸出來，像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樣，繞著自己全身的經脈開始旋轉。胸口的光芒開始慢慢減弱，不那麽燙了。
感受到丹田處的陣痛小了許多，葉生不禁心中一喜，加快了念口訣的速度，隻見源源不斷的靈氣從丹田處湧出來，似不會停歇，靈氣所過之處，先前撕裂的經脈驟然間被修複了許多，身體的雜質不停地通過毛孔排泄出來，讓葉生舒服得差點呻吟出聲。
靈氣在身體裏旋轉了一個周天，開始向另外一條經脈開辟過去，葉生這個時候終於分出神來，想要引導靈氣對於經脈的衝擊。這個時候那道聲音突然間又傳了進來：“不要貪多，根底紮實，才能更進一步。”葉生一個冷顫驚醒過來，又聽見他冷聲喝到：“守好丹田，講靈氣引導至中間位置！將其構造成一個漩渦！”
葉生聽得此話，再次默念口訣，將靈氣引導至丹田那個光團下方的一個點上，一次為中心，靈氣環繞，慢慢地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
至此，劉長老才呼出一口氣，抹了抹頭上的汗珠。
“成功了？”張寒死死地盯著葉生，見他盤膝坐在地麵上，並沒有睜開眼睛。
“是成功了嗎？”周圍圍觀的人驚歎，“看劉長老的臉色，似乎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難道此人要成為林清和歐陽師兄之後百年以來第三個實現自身納靈的人？”
此話傳到張寒的耳裏，更令他略感不安。
王青倒是笑容滿麵，像劉長老鞠躬道：“恭喜長老，內門弟子又將新添一個天才般的人物！”
此話一出，四方轟動。
“竟然……真的成功了？”
劉長老似笑非笑地看了王青一眼，所有場麵和話語他盡收眼底，對著那群圍觀的人喝到：“聒噪！”
“還不快去修行，在這裏吵吵鬧鬧，你們還修什麽道！”
被劉長老的眼光掃過，所有人齊齊打了個冷顫，當下略一躬身，竟然全都逃一樣的走了。
張寒臉色變換，抱一抱拳，道：“既然劉長老出此言，那麽弟子也就告辭了。”
他話音剛落，坐在地麵上的葉生騰然間，睜開了眼睛！
“張師兄殺人未遂，就這麽想一走了之麽？莫非是當在下可欺，當劉長老和王師兄可蒙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