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逃離計劃
宛兒睜開眼睛,看到粉色綉著荷花的床簾。宛兒輕輕搖了搖頭,用手輕輕敲了敲頭,聞到自己身上蔓延著濃濃的薄荷酒香。肚子咕嚕咕嚕地響起,宛兒挽起床簾準備起身。
可茵在門外小聲喊道:「小姐,起床了嗎?」宛兒無力地回應道:「嗯,剛準備起來。」過了一會兒,可茵識趣地去拿來熱水,將漱口杯和毛巾按照宛兒的習慣備好。可茵將胭脂水粉按照順序以及宛兒習慣的方向擺好,可茵看著憔悴的宛兒,心疼地問道:「小姐,你喝酒了….又想念翼公子了對嗎?哎….」
可茵總是這樣體貼,她了解宛兒的一切喜好,理解宛兒的心思。宛兒知道可茵擔心自己,走到可茵旁邊,拍了拍可茵的頭,道:「我也不是s。」
可茵牙尖嘴利道:「那就好啦,我可不希望小姐變成鬱鬱寡歡的怨婦」。說著把宛兒按在梳妝匣前,幫小姐梳理長發,然後看著宛兒自己一點點地描畫眉毛、眼影、胭脂,口脂。可茵經常看著宛兒就無故出神,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臉蛋,好像臉上每一寸都是雕刻好的藝術品。
可雅捧著熱水盆急急忙忙地跑進房間,把盆子放在桌子旁。她進來后吐吐舌頭,右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看著宛兒和可茵,道:「哎呀~小姐,你怎麼那麼早起?我以為你喝了酒,會睡得很晚。」可茵翻了翻白眼,拌嘴道:「你哪天早起了?等你打熱水跟早餐,估計小姐都要餓死了。」
可雅不太服氣,又一時間找不到辯解的理由,只得轉移話題道:「小姐,你真的要嫁給那個秦敖秦公子啊?老爺二夫人早上讓我過來問話」。宛兒思考了一會兒,想了想冒出幾個字:「我要逃婚。」可茵驚訝地看著宛兒,然後用手比劃了一個小聲點的手勢,趕緊過去把房門關好。
可雅饒有興趣地問道:「小姐,你真的要逃婚嗎?一定要帶上我和可茵啊。」可茵無可奈何道:「你以為逃婚是一場遊戲嘛?逃婚,逃去哪裡?這個鎮子誰不認識楚大小姐?還是我們三個女生能夠翻山越嶺?指不定在山上被野狼吃掉都不會有人發現。」
可雅才不信可茵呢,道:「你做事總是那麼謹慎,難道按你的意思,小姐就應該乖乖嫁到秦家啦?」
宛兒靜靜地聽著,分析著她們兩個的話,可茵向來謹慎周全,可雅想法比較單純,但是,也並無道理。宛兒仔細想來,必須先熟悉一下鎮子上的地理環境。宛兒果斷地指揮道:「可茵,你今天去打聽鎮子上、包括鎮子周圍偏僻的村子,了解清楚鎮子以及周圍的地理環境,以及住了哪些人。」接著說:「可雅,你今天去翼師兄房間的書架上尋找關於野外生存、野外逃生的書籍,把相關的書拿到我屋子裡來。」
可茵有點擔心宛兒逃婚的舉動,但是她知道小姐決定的事,一般改變不了,也就不好說什麼。可茵憂慮地看著宛兒,道:「好,小姐,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打探地形的。」可雅興緻勃勃道:「小姐,我一想到你不用嫁給秦家那個王八蛋,我就來勁。」
可雅眼神里閃著嚮往的光,看到可茵那麼憂心忡忡,也安慰可茵道:「可茵,為自己的人生爭取幸福,哪怕帶點風險,哪怕喪失生命,也是值得的。」可茵勉強地點點頭。
宛兒看她們兩個磨磨蹭蹭的,催促道:「你們兩個快點去吧,這件事刻不容緩,你們務必把我交代的事情好好完成了。」說著宛兒把她倆推出門外,宛兒突然想起,不能讓父親他們給自己添亂,宛兒向走遠的可雅喊話:「可雅,先去老爺那裡回話,說我想通了,答應嫁給秦公子。」可雅遠遠地比劃了一個明白的手勢。
宛兒走到書桌前,用手蘸好墨汁,在紙上寫下給祖父、祖母的告別信,心裏面說明了宛兒逃走的原因,也簡述了歸期,望祖父、祖母諒解。
接著,宛兒把信藏在上鎖的古老匣子里。
信藏好后,宛兒翻了翻房間柜子里的藥品,取出平時祖父祖母吃的草藥,將草藥分類裝好,接著拿出一個銀色精緻的小稱,將草藥的劑量稱好,分別用紙包好。宛兒細心地用紙折了幾十個大袋子,將祖父、祖母每天要吃的葯放入大袋子里,在袋子外面做好標記。
祖父的葯袋上畫了圈圈,接著寫好數字,數字代表要吃的天數。祖母的也是如此。
宛兒拎著大包小包的葯,徐徐來到廚房,找來自己信任的可夢,把葯交到可夢手裡,耐心地囑咐可夢道:「可夢,你按照我備註好的小紙條,每天午時,準時給祖父祖母熬藥」說著,把自己手上的玉鐲摘下來,戴在可夢手上。
可夢開始不接受:「小姐,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宛兒溫柔地勸道:「我何嘗不知道,但是,這也是我對你的認可,你務必接受的。」
可夢看小姐如此誠心,便半推半就地收下了。可夢有點奇怪的問道:「小姐,怎麼這次拿了幾個月的葯過來?」宛兒淡定道:「哦,我最近有空,就把藥箱整理了一通,想把葯柜子騰出來裝一些新採的草藥。」
宛兒看到廚房桌子上放著雞湯和乳鴿,想想自己也忙活了一上午,也該墊墊肚子,宛兒拿起廚房的湯,幾口灌入肚子。可夢甜甜地說道:「原來如此,小姐放心吧,我一定會按時把葯煎好的,保證熱乎乎地拿到老老爺跟前。」宛兒滿意地點點頭。
宛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內,關緊房門,找來一些值錢而又小件輕便的物品,再收拾了一些隨身物品,宛兒歷練地將收拾好的包裹放入大匣子內。
宛兒伸了伸懶腰,打開房門,看到午後溫暖地餘光散漫地散落在院子里的每個角落。院子里的薄荷閃閃發光,木槿樹上的粉色花蕾,嬌艷欲滴地垂在樹上,樹下的石板凳上,散落著熟悉的花瓣。
可茵和可雅在清脆的聊天聲像銅鈴般傳遞過來,她們抱著一堆書,從院子的正門走進來,宛兒趕緊過去幫忙,幫她們分擔手裡的書籍。她們將手裡的書放在房間的大石板圓桌上。
可雅眉毛上揚,驕傲說道;「小姐,我將書架的書找了兩遍,確保所有關於野外生存的書都在這裡了。」宛兒滿意地笑了起來,道:「你們兩個真的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聰明又能幹,要是少了你們,我想我的生活會更加枯燥無聊吧。」可雅受到想要的讚美,樂滋滋地說道:「哈哈哈,那是自然啦,我們兩個是還挺能幹的。」
可茵笑著搖搖頭,認真地看著宛兒,道:「小姐也是待我們兩個真的好,從來沒有責罰過我們,平時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惦記著我們。」宛兒內心是感動的,可茵這傢伙,真是不枉費自己對她的好,都記得清清楚楚。
宛兒看了看外面,確認周圍沒有外人出現,輕聲道:「可茵,鎮上的地圖跟情況都了解得怎麼樣了?」可茵自信地說:「嗯,小姐,我先跟鎮上的小靈通搜集了鎮上的地理信息,還買通一個畫手,讓他根據小靈通的描述,將地圖畫了出來。」說著,可茵指著書籍最左邊這一堆,這些就是地圖跟各家各戶的信息圖冊。
宛兒看了看清晰的地圖冊,果然,可茵辦事,不用她指點,都可以把事情辦得非常漂亮。宛兒欣慰地點點頭。
看書分類的也差不多了,宛兒吩咐道:「可茵、可雅,你們回去自己的房間把貴重物品和隨身物品都打包好。你們休息幾個小時,我凌晨四點半去喊醒你們,到時我再說明,我們如何逃出去。」可茵心虛地看著宛兒,宛兒確信地點點頭。
可雅恍然大悟道:「那小姐和可茵今晚要吃飽一些,出去外面就沒有那麼豐盛的晚餐了。」宛兒拍了拍可雅的小腦袋瓜,又可氣又可笑道:「你們快去收拾吧,我今晚要連夜把這些書籍看完,然後策劃一下如何逃出去。」
可茵、可雅離開后,宛兒坐在圓桌前,一本本地認真看著這些書。還好之前都有看過,現在,她只要把重點畫出來,再抄錄到草稿紙上。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宛兒不停地翻閱這一堆書籍,拚命地記錄著重點的內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桌上的書也漸漸看完了,宛兒感覺到一陣陣涼意襲來,宛兒用手擦了擦手臂,好冷啊,她只好去匣子里拿了一件披風,披在身上。外面的更夫開始敲打鐵鑼,大概二更了吧。宛兒批好披風,挑了一盞燭燈,輕輕吱呀地打開房門,裹緊身上的披風,快步走向翼師兄的房間。
宛兒靠著微弱的燈光,翻著翼師兄的柜子,憑著思考和印象,找到了指南針、鎂塊、輕巧的粗繩,還備了一些治療的繃帶和常用藥物。備齊了物品后,宛兒挑著燈,朝著可茵、可雅的房間直直走去。
宛兒輕輕叩門,打開可茵、可雅的房門,輕喚了一聲:「可茵、可雅…」.可茵靈敏地聽到聲音,翻身準備起床,起身推了推還在夢裡的可雅。
她們披好衣服,在宛兒的對面坐了下來,宛兒拿來紙和筆,邊畫邊說:「可茵、可雅,我現在說說如何逃出楚府,你看,我們在東院這邊最矮的牆這邊翻出去,目測牆有四米多高,我先將這個帶鉤子的繩子扔上牆的上面,鉤子掛住牆沿后,我們抓著繩子,用腳踩著牆壁爬上去。」
可雅漏出害怕的神情,顫顫地問道:「萬一鉤子沒掛住,我們豈不是摔下來?」宛兒安慰道:「我有自信鉤子丟上去的角度能夠剛好掛住,而且,我在牆壁下面,為你們做了保護墊,即使摔下來,也可以緩衝很多,只會受點輕傷。」
她們趕忙穿好衣服,將收拾好的包裹拿上,再回到宛兒房間,東西備齊后,她們三人朝著目的地走去,慢慢走入黑漆漆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