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隔牆有眼
山崖下。
渾身透濕的宋澤宇拚盡全身的氣力將那棵漂在他身邊的樹幹豎起來靠在崖壁上,然後緊緊摟住了那根樹幹。
由於有了心理依托和樹幹的支撐,他的心漸漸不再害怕。而潮水在漲到他腰部的位置後,也漸漸的退了下去。
“媽的,老子天生福大命大,在關鍵的時候,就連老天爺也舍不得我死!”他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然後又開始一陣狂笑。
直到肚子嘰裏咕嚕的亂叫了幾聲,一泡稀屎沒忍住竄了出來,他才止住了癲狂。
“他奶奶的,想不到出師不利。吃的沒弄到,反倒還差點把命搭進去。”在窩棚裏,徐翔氣恨的咬牙罵道。
宋澤宇沒上來,他並不太在意。
本來他看那個小白臉就像看一條狗一樣。他可惜的是,那一大兜海貝沒拽上來。
想著那些海蜆子他的肚子更加感覺到餓得受不了。
借著月光,他歪頭看了看睡在身邊的徐偉達。
似乎受這種沮喪情緒的影響,徐偉達在試了幾次鑽木取火後,也扔下木棍躺倒睡下了。
“沒有火,即便找到了海貝,也不能盡情的吃個飽。”想到這裏,徐翔心情煩躁,身下用樹枝和雜草墊成的床鋪更加咯的渾身難受。
他猛然想起宋澤宇和金麗娜住的那頂帳篷來。
如果有了那頂帳篷,他豈不是就不用來回奔波,可以直接睡在崖上了麽?
而且帳篷裏那舒服的泡沫墊子又隔濕又隔潮。
他之前就曾想用幾塊蜥蜴肉吧那頂帳篷騙來。但是徐偉達製止了他。
他也不想逼宋澤宇太狠,畢竟兔子急了還會咬人。萬一宋澤宇聽金麗娜的,和自己反目成仇,他倒要費心費力的提防他們。
但是現在不同了。
宋澤宇已經完全和金麗娜鬧翻,而且這狗日的居然不聽話,賴在山崖下不上來。連那包海貝都給留了下來。
他必須要懲罰宋澤宇這種行為。
那就把他的帳篷給奪過來。
否則,長此以往,養成了宋澤宇的壞脾氣,他又會失去了一個聽話的奴隸。
徐翔越想越覺得自己拿帳篷是合情合理。
徐偉達睡得很沉,甚至還打起很響的呼嚕。
“不管他了。來個木已成舟再說。”徐翔索性翻身下床,借著月光向金麗娜住的地方摸去。
在路上,徐翔就想過了金麗娜的反應。
金麗娜雖然是個女人,但徐翔看得出她比宋澤宇要有主意得多。
不過他並不擔心這個。
金麗娜不是很在意宋澤宇麽?
但宋澤宇現在就在山崖下海水裏泡著。
隻有他們父子可以救宋澤宇上來。
但宋澤宇能白救麽?他徐翔打記事起就沒幹過虧本的買賣。
要想讓他把宋澤宇弄上來,那麽金麗娜就得拿帳篷當成酬金來換。
想到這裏,徐翔得意的笑了。
越接近金麗娜住的地方,徐翔心裏就越激動。
隔著樹杈的間隙,他已經能看到那頂雙人帳篷的橙色棚頂。
眼尖的他一眼就發現帳篷的門並沒有拉上。
他的心忽然被一種想法鼓蕩得怦怦直跳。
如果單純從生物學角度來看,金麗娜也算是個不錯的女人。她不僅臉蛋兒漂亮,身材也很不錯。
特別是身前那對驕傲的聳立,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讓人心也跟著蹦。
徐翔也是個發育十分正常的年輕人,他不可能不想這些事情。
隻不過他們剛降落在荒島上的時候,大家都忙於建立庇護所,尋找食物求生存,所以徐翔對女人的渴望就淡了。
況且金麗娜身邊還始終有宋哲宇陪著。宋澤宇雖然不堪,但他怎麽也算個男人。如果有人打金麗娜的主意,他拚死也不會幹。
可是現在,宋澤宇被困在山崖下,帳篷裏隻剩下金麗娜自己。
想著金麗娜獨自一人睡在帳篷裏,徐翔的呼吸不由變得急促起來。
“媽的,在拿走帳篷之前,先把那個娘們睡了,全當成救她老公的利息好了!”想到這裏,徐翔幾步跳出樹林,躡手躡腳的向那頂帳篷摸了過去。
……
山崖另一麵。
鄭國傑和林歡並肩躺在山洞裏。
“你怎麽還不睡?”林歡關切的支起身體,看著正瞪著洞頂發呆的鄭國傑。
“哦,我在想,那些木頭會不會被潮水帶走!”鄭國傑深深出了一口氣,心事重重的說。
“應該不會的。你不是說過,那裏的地勢很高麽?而且外圍還有很多礁盤擋著。”林歡勸慰道。
“是啊。”鄭國傑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林歡說的是事實。
那片石灘的確是崖下最高的地段。而且石隙裏還留存了很多塑料垃圾。但是潮水既然能把岩縫裏的寫湖灌滿,並且把魚帶進來,說明漲潮的時候,海水是能沒過那裏的。
他之所以隻拋下幾根木頭,也是做個實驗。
驗證一下那些長滿貝殼的礁盤能不能把那些木料擋住。
當然,這就需要他親自下去查看一番了。
他和林歡努力了兩天,已經編好了一盤繩子。
繩子的長度足夠延伸到崖下。
他之所以還在這裏搜集編繩子的材料,是為了弄一架繩梯。好把林歡也帶下去。
和徐偉達的談判還算順利。
按照約定,雖然徐翔不願意,但徐偉達還是把兒子帶下山去了。這給他創造了一次機會。使他可以人不知鬼不覺的把那些木料運下去。
但是如果那些木料被海水帶走,那麽他的計劃就白費了。
“咳咳!”肺部的不適讓他不由自主的咳了兩聲。
這也提醒他,可供他支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雖然隻短短兩天的時間,他發覺自己咳嗽的頻率越來越高。而且肺部的憋脹感也越來越明顯。
“大叔,你又不舒服了?”剛剛躺平的林歡聽見鄭國傑的咳聲,又擔憂的坐起來,試圖替他撫胸按摩來減輕痛苦。
“我沒事兒。”鄭國傑抓住林歡按摩他胸部的手,用無所謂的語氣說。
“大叔,你總是說沒有事,可是就算為了我,你也要心疼你自己啊,”林歡嗔怪的說道。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鄭國傑說著坐起來。
“你要幹嘛去?”林歡見他披上衣服要起來,連忙拽住他的胳膊問。
“我去崖下看看。順便呼吸點新鮮空氣。”鄭國傑一麵說著一麵要往外走。
“可是,現在天還沒有亮啊!”林歡著急的說。
“嗯,這個時間正好!”鄭國傑堅定的說。
他確信徐翔他們不會這個時候起來上山。而他對下山崖的路徑已經摸索過多少邊,即便不用眼睛看,他也知道哪裏有石台可以落腳。
最快一個小時,他就可以再上來。那時候,天也剛好完全亮了。即便徐氏父子上山,也不會發現他的藏身之地。
林歡拗不過他,正好幫他把那捆繩子帶好,滿眼擔憂的看著鄭國傑從洞口出去。
半個小時後。
鄭國傑終於可以看見崖下那片黑灰色的碎石砬子。
此時潮水已經完全退去。隻留下一些發黃的浮沫在石灘上。
鄭國傑見他昨晚拋下的幾根木頭橫起豎八的躺在石灘上。並沒有被潮水帶到海裏,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距離崖下還有十米左右的高度。
“時間還不算太晚,應該把那些木料規整在一起。”他見有一根木頭卡在礁岩上,看了一眼灰白色的天,繼續往下爬去。
……
宋澤宇被一陣咯楞楞的聲音驚醒,他睜開酸脹的雙眼,循著聲音看過去。
離他二十幾米遠的地方,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彎腰連滾帶搬的弄著什麽東西。
宋澤宇起初以為是徐翔下來找他了。
他的心裏忽然生出了許多委屈和感激。
畢竟,徐翔還是沒有忘了自己。看來自己是錯怪了他了。
但是,他片刻後便從這種幻想中驚醒過來。因為越來越亮的天色讓他看清了那個人的身影。
“是鄭國傑那個老東西?他怎麽在這裏?”宋澤宇吃了一驚,想到自己和徐翔曾害過鄭國傑,而現在這石灘上隻有他和鄭國傑倆人。
“萬一他要報複自己……”想到這裏,宋澤宇急忙放開懷裏那根樹幹,連滾帶爬的縮到崖壁下一個隱蔽的石縫裏。
“咦,這裏怎麽還有一根木料?”鄭國傑將那些木頭搬到石隙那邊後,意外發現還有一根木料斜斜的靠在二十幾米遠的石壁上。
“也許是海浪把木頭打翻豎在這裏的吧。”他並沒有多想。徑直走過來,將那根木頭扛起一並運到寫湖邊上堆碼好。
見天色已經放亮,他不敢在這裏久留。連寫湖裏的魚都不抓,直接又順著繩索往崖頂上爬去。
他不知道,一雙眼睛將他的行動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這老家夥還有這麽個好地方!”宋澤宇看了看寫湖裏的魚,又看了看正爬在半山腰上的鄭國傑,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