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改變主意
我緊張的問出這話,卻不想,鳳九傾竟然恥笑一聲。
“殷琉璃,這重要嗎?”
是啊,這重要嗎?
這根本不重要。
無論我在幻境裏見到的鳳九傾到底是真是假,若非我苦苦求饒,落到他的手裏,怕是不死也傷。
我麵色緊繃,對他滿是警惕,卻也開門見山,直奔主題的問出一句。
“鳳九傾,今日你我既在鬼市交易,之前你將我帶到長白,放我血要殺我祭天的仇,我暫且不和你算。”
“你既用狐仙像為引,目標不在陸青鸞,那便是我,現在我來了,你好好開個價吧。”
這道強裝鎮定的話,落入鳳九傾的耳中,他的眼底盡是玩弄,還故意重複著我那最後一句。
“好好開個價?”
他那狩獵般的目光,輕輕落到我的身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
“殷琉璃,在我麵前,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
“你!”我被羞辱的咬牙一急,終是再討厭鳳九傾,也沒傻到現在對他動怒。
“你既然知道,狐仙像隻是引你現身的幌子,應該也能猜到,我手裏既握了這麽一張可以威脅你的牌,自然不會輕易給你。”
鳳九傾繞有深意的打量著我,這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在他徹底撕破偽裝之前,鮮有對我表露過。
“那你到底想怎樣?”我戒備的一步步朝著門外退去,心裏卻是在賭。
賭那牛頭人,將鳳九傾的身份透露給我,便不會讓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也賭,鳳九傾既然這麽耐心的,坐在這裏和我玩,必然還有可談條件的空間。
——畢竟,現在的他,眼底對我並無殺意,不是嗎?
“殷琉璃,別用這種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我,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他半椅在太師椅上,隻覺我眼裏對他的懼怕有些刺眼。
“我忽然改變注意了。”
“與其就這麽把你殺了,不如慢慢的放你血,同享你的氣運,等到我恢複的差不多了,再給你個痛苦。”
“順便,讓你看看,曾經得罪過我的人,都落得了什麽下場。”
活著的,他株連九族,滅其滿門。
死了的,他挖墳掘屍,也要泄了那心頭之恨!
他越是悠哉的說出這一番話,我越是恐懼萬分。
即便明明知道,他曾經對我的好,不過是降低我的戒備,與我玩那貓捉老鼠的遊戲,直到月圓十五,他法力最強之時。
可當我的命,在他嘴裏,殺與不殺,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時。
我才知道,他曾經對我的好,怕是卑微的連僅有的一分真摯也沒有。
“如果是交易之外的話,你不必和我說太多,要是鬼市結束之後,我落到了你的手裏。”
“不論你是立馬殺我,還是留著我苟延殘喘,我也認了。”
“但是鳳九傾,我告訴你!我之前是對你有幾分真,也對你被封印在長白山下一千多年,抱有同情之心。”
“可分情義,在你要殺我的時候,已經蕩然無存,你就祈禱我一直這麽弱下去吧,否則有朝一日,等我強大的那一天,我會親手要了你的命!”
最後一句話,我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
從長白山逃之夭夭的那一天起,這些話早在我心裏,不知憋了多久。
“你敢!”鳳九傾的臉上燃起薄怒,似是想在鬼市直接對我動手。
明知他不會將神像給我,我哪還敢在這裏逗留,退到門檻的瞬間,一個咬牙,直接離開了山海廳。
“等到那麽一天,你自然知道我敢還是不敢!”
“在這之前,想要我主動呆在你身邊,你!休想!”
我一股腦的朝著外麵衝去,不論鳳九傾如何暴躁的在我身後留下威脅。
鳳九傾啊鳳九傾。
你之前在我麵前,裝的冰山又儒雅,怕是這番陰晴不定的暴怒,才是你的廬山真麵目吧?
不過鬼市這張牌,確實是非常好用。
強如鳳九傾,也不敢直接在鬼市之中直接對我動手。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逃離了鳳九傾之後,自己竟然會在這望月樓裏迷了路。
這座古香古色的宅子,像是有活動的陣法一樣,我明明按照來時的路,朝著長廊跑去,跑了好久,竟都沒找到望月樓的出口。
偌大的宅子裏,連個人影也沒有,我在裏邊跑了一圈,卻是越跑越迷糊,仿佛自己陷入了某個怪圈一樣。
我不是沒嚐試過想要喊人,卻怕把鳳九傾給引了過來。
雖說鬼市之中,他不敢明著動手,可我卻不想再單獨和他呆在一起了。
光是那陰晴不定的壓迫,已經令我手腳冰涼。
走著走著,我竟鬼使神差的朝著一間古香古色的雅苑裏走去。
那是一座山水獨特的別院,我瞧著隻覺得眼熟不已,就好像曾經的自己,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一樣。
走進去之後,我莫名其妙的推開了一間屋子,嫻熟的踏了進去。
一陣陰風,恰巧在這時迎麵吹來,我被凍得直了直脖子,這才意識到私闖別院有些不妥。
剛要退出來的時候,一幅掛在房間裏的畫,卻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張古畫,上麵畫著一名穿著紅衣,手握配劍,長發用一根紅綢束起,英姿颯爽的少女。
畫上的一筆一劃,少女麵容的各個細節,都下足了功夫,卻獨獨沒有點睛,像是少了些什麽。
好像是一副半成品的畫像,又好像……
即便尋遍全天下最好的畫師,也畫不出少女的神韻。
我望著這畫有些癡了,好像畫中的少女極為眼熟,就像自己曾經在哪見過一樣。
少女的指尖還纏了一圈金色的東西,像是連著指尖的幾枚戒指,又好像是隻活物。
我離的太遠,沒法看清,剛要踏進其中仔細看看,卻被身後傳來的一道聲音叫住。
“殷小姐,您越矩了。”
我的心尖一沉,轉過頭卻見到了牛頭人那張熟悉的臉。
尷尬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我剛從山海廳出來便迷了路,也不知怎麽的,就走到這裏來了。”
牛頭人的麵色很冷,一改之前對我的客氣,仿佛我幹了多大的壞事一樣。
“殷小姐,若是別人,踏進這間雅苑,早已屍骨無存。”
“主子在鬼市之中,給您開了特權,卻沒包括讓您進這件屋子。”
“為什麽啊?”我悻悻的退了回來,卻還是擋不住心中的好奇。
“這畫上的女子是誰啊?為啥畫到一半,就掛在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