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舔狗也有被追的一天
黃仲公惆悵地坐在琴桌邊,摸了摸琴,卻又放了下來,頗有幾分頹喪之意,反而舉起了一個小酒杯,對著天空遙遙一敬,“我寄愁心與明月,奈何,奈何···”
把杯中酒盡數灑在了地上,“任兄,自從為你撫琴之後,我才知道什麽是知音難覓,什麽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破琴絕弦。”
“我看著你身陷囹圄,恨不得以身代之,可是天作孽,我還能替你承擔,自作孽,隻能束手在這三尺房間與你相伴。”黃仲公又是一杯酒下肚,喃喃地道:“月有盈虧花有謝,人生哪得盡團圓,江湖上再也沒有了殺戮,大家都安安穩穩過日子。”
“可是···”黃仲公看著遠處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忽地一句話又在自己心頭響起,別阻擋我看太陽,一時間心中大慟。
本來內心煎熬,黃仲公還能和任我行琴音相交,有些慰籍,可是任我行意境懂得封閉之後就有些受不了了,因為感受不到任我行的精神了,知音不在,舍己而去。
雖然黃仲公不知道曲洋和劉正風為了琴音相交,拋家舍業,一個背棄了魔教,一個舉家滅亡,但是至死不悔,黃鍾公的情根沒有那麽深,但也不遑多讓。
“難道是任兄怪我沒有放他出去?或者是為他爭取待遇,所以離開了?”黃仲公心中暗自盤念,“可是我為什麽不願意放走任我行呢?”
“為了江湖大義,為了天下太平,任我行每每出手,就有門派數代相傳的基業毀於一旦,整個江湖亂作一團。”黃仲公想了想,“可是除了大義呢?我想要獨占任兄,每日琴音相交,如果出去了,恐怕每年見不上幾麵。”
想到這裏,忽地黃鍾公猛地坐起,甚至把琴桌都打翻了,卻聽得有腳步聲出現。
“大哥,最近怎麽了?神思恍惚的。”黑白子走進門,卻看見黃仲公神情慌亂,連忙問道。
“沒什麽。”黃仲公定了定心思,隨口答道。
“是啊,大哥,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解決,不要悶在心裏。”禿筆翁跟著進來道。
“對啊,大哥,我們兄弟相交,有什麽事情就說吧。”丹青生也是接著說道。
“沒什麽,最近我的七弦無形劍有了突破,正在整理。”黃仲公找了個借口,但也不是借口,隨著琴藝提升,武功一途大為長進,比起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恭喜大哥了。”黑白子也沒有提,看到自家大哥找了理由,也連忙掩飾道。
“恭喜大哥,不知大哥可否展示一二?”丹青生已經走到琴邊,麵露期待之色。
“無妨,你們且看看為兄從方木那裏得來的琴譜平沙落雁。”黃仲公忍著心思,開始彈了起來。
“可是那號稱枯木禪的方木?”禿筆翁感興趣的問道。
“沒錯,以往一直沒有感悟,最近鑽研,才得其味。”黃仲公在至交兄弟麵前,惆悵稍緩了一點,直接答道,“還請諸位兄弟為我喝。”
“那是自然。”幾人也是笑嘻嘻的答應了。
重新上了弦,琴音隨之響起,黑白子也跟著喝道:“平沙水雲,輕煙慘淡斜曛。蘆花亂紛,草木凋零,雁呼群,飛落在那江濱。”
琴音響起,穿透了梅莊,甚至飄搖在莊外,彌散的越來越遠。
很多人都好象聽到了琴音,仔細傾聽卻一無所獲,不知道引出多少神話傳說,甚至有些愚民都開始跪地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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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中年男子牽著一個小女孩走在街道上,小女孩看著兩個乞丐,一個有些呆傻,另一個更是三肢殘疾,隻留下一隻完好的手,晃了晃男子的手道:“爺爺,他們好可憐啊。”
“可憐就給他們點吃的吧。”中年男子溺愛地看著孫女道。
“給你們吃吧。”小女孩直接拿了幾塊麵餅給了兩人。
那個殘疾直接一手接過,小嘴也十分伶俐,“謝謝小仙女,謝謝小仙女。”
小女孩看到這人想要全部都拿走,眉頭一皺,但卻看到那個殘疾自己卻沒吃,反而先遞給了那個呆傻。
呆傻看著手上的麵餅,發出“荷荷”地豬叫聲,連忙吃了起來,那個殘疾也是開始吃了起來。
小女孩頗為歉意地看著二人,中年男子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憐惜地看著二人的狼吞虎咽,也是說道:“我們等他們吃完再走吧。”
他看了看馬上就要圍上來的幾個乞丐,眼睛瞪了一下,幾個乞丐那可是老江湖,知道從小女孩身上要點吃的是沒機會了,也是四散而去,也有幾個站在角落裏悄悄地看著。
他四周虎視眈眈的乞丐,知道如果不等這兩人吃完就走,那麽像麵餅之類的東西,一定會被搶走。
不一會隻見呆傻吃的比較快,已經全然下肚,小女孩眼睛一動,又把一塊麵餅扔給呆傻,隻見呆傻又發出了豬叫聲,又開始了進食,麵餅幹硬,有些噎嗓子,像極了一隻公雞打鳴時伸長的脖子。
小女孩看著那男子的叫聲,以及那奇特的造型,也是咯咯地笑了起來。
那個殘疾見狀,連忙拿起一個破碗給他喂了點水。
看著兩人吃完,中年人忽地麵色一變,身上氣息也是震蕩了一下。
小女孩感到自己忽然被摟在懷裏,連忙問道:“爺爺,怎麽了?”
“想不到杭州府竟然有大賢,我得去看看。”中年人一邊說話,一邊加快步伐從城內飛奔而出。
“大賢?何人能夠讓爺爺說是大賢?”小女孩也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非煙,這你可就小看天下英雄了。”中年人一把摟過小女孩,順著琴音看去,隻見有一座小山,也算是一大奇景,遍地都是梅樹。
“唯有此景才當得大賢落座,走,我們去看看大賢。”看到此景,中年人不由得說道,但是卻又一歎:“此景彈的平沙落雁,也是-”
中年人抱著小女孩穿過梅林,有一座朱門白牆的巨大莊園,巨大的圍牆圍了起來,顯得非常神秘,門口雖然可見潔淨,上書梅莊兩個大字,署著“虞允文題”。
隻見梅莊大門緊閉,但是中年人卻如履平地,直接飛縱而起,看到大門後麵的側房裏還是有一名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張藤椅上,看似沉睡,但是單手卻放在腰間的劍柄上,顯然是外鬆內緊。
“一字電劍?”中年人心中一驚,已有退意,但是新的一段琴音已經傳來,更顯精妙。
這時卻是禿筆翁也接著唱第二段:“一陳橫衝,江楓漁火蓼花紅。寄書就算敘記衷,怎知心事難通。”
唱道這裏,琴音更顯悲哀,甚至愁死入骨,禿筆翁根本唱不下去了,丹青生卻接著唱曲:“煙水蒙蒙,一天瑟瑟拂西風。遊子飄蓬,歸期難逢,瘦減玉容。數聲寒蛩,烏鐵馬叮咚,攪的人也心忡。耳邊聽,奈何奈何叫哀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