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掩耳盜鈴
自從淩雙甩臉之後,白玉璟這兩日倒是沒怎麽招惹她。
今日一大早,白毅仁就派人來叫二人準備一下,與他一同到前廳接待各地來的掌櫃。
白玉璟歎了口氣,咳得更加厲害了。
王平扶著白玉璟到前廳的時候,白毅仁已經端坐在上首,而梁成竟然也與白毅仁並排著坐在上麵。
有趣,堂堂白家少爺,地位竟然不如一個表少爺。淩雙現在明白白玉璟為何要防著梁成了,以退為進,妙哉。
“玉璟表弟,你可算來了。”梁成高興的招呼,就像白玉璟是客,而他才是主一般。
“給少爺請安。”一眾掌櫃見白玉璟到來,全都起了身相迎。
梁成看見這幕,笑得有些勉強。可眼睛掃到淩雙之時,又發了光。這女人真是一次比一次更吸引人。
“各位,這位便是犬子新過門的妻子,淩雙。雙兒,在座的這些掌櫃,都是我白家的頂梁柱。”白毅仁讓白玉璟把淩雙引到了前麵。
“各位掌櫃辛苦了。”淩雙聘婷頷首,溫婉有禮。
“我等見過少夫人。”眾掌櫃對淩雙也很是恭敬。
打過招呼後,淩雙扶著白玉璟坐到了椅子上,給足了白玉璟麵子。
“好,既然人都來齊了,那就先請各位掌櫃說說各家分行的經營情況。”
“是。”
各位掌櫃得了吩咐,開始輪流匯報自己掌管的店麵經營情況。
隻聽了一兩個,淩雙就有些想打瞌睡了。這些老頭子說起話來,比長舌婦好不了多少。
一路聽下來,十幾個掌櫃說的營收聽起來都很不錯,隻有兩家平本,一家虧本。各家經營上的問題也不少,一說起問題,又各個都附和討論,聽得她頭都要炸了。
“雙兒,若是累了,我與你先回去休息?”白玉璟說得體貼,但淩雙卻覺得他是在拿她當借口。
梁成一直在注意白玉璟這方的動作。
看到他一直無心聽取匯報,心裏才暗笑了聲。
“玉璟表弟,掌櫃們交上的這些賬簿,可得辛苦你仔細核對了。”梁成將放在手邊的一大疊賬簿搬到了白玉璟旁邊的桌子上。
“這……”白玉璟臉上頓時麵露難色。
“世子知道我對這些生意沒什麽經驗,就是要看,也看不出什麽,爹,你和世子核對檢查便好,也省得我頭疼。”白玉璟稍稍推開了賬本,梁成的臉上雖然有些嗔怪,心底卻更是放心了不少。
“表弟始終是白府的接班人,若是賬本都不看,以後如何接管生意,況且你現在也成家了,應該多為舅舅分擔些了,總不能總是我這個外人胡亂發號施令吧。”
“世子說笑了,世子於白家是最親近不過的,哪裏來的外人之說。”白玉璟仍舊推脫不願接手。
“璟兒,剛才世子說得也不錯,你都成家了,是時候給白家分擔些了。這賬本,今日看不完,明日繼續亦可。掌櫃們也不急著回去。”白毅仁對自己兒子這種認命的性子很是無奈。
梁成眼睛一黯。
“這……好吧,謹遵父親吩咐。”
“好,好。各位掌櫃,午膳和房間已經備好,隨白某一同用膳去。”
白毅仁吩咐劉管家差人將賬本搬去白玉璟的住處,然後才又領著一眾掌櫃往用膳廳去了。
淩雙作為女子,不便與各男掌櫃們同桌而食,於是自己回了住處。
“小姐,侯府世子與白府的關係好生奇怪啊。”阿九在路上忍不住吐槽自己的看法。
“哦?哪裏奇怪了?”阿九都能發現,怎麽白府的人卻不當回事,難不成習慣了?
“嗯。比起姑爺,世子更像是白府的繼承人。”白毅仁雖然很愛惜白玉璟,但對梁成也很是親厚,好像絲毫沒有芥蒂和隔閡一樣。
“興許是因為白玉璟命不久矣,所以白家老爺才把重心放到了唯一的外甥身上吧。”但照她看來,白玉璟一身病的由來,或許也不會那麽簡單。
淩雙與阿九回到住處沒多久,王平就將賬本送了過來。
淩雙閑來無事,便翻開來隨便看看。可才看沒多久,卻發現了這賬麵上的問題。
她手上這賬本,麵上流水極大,而且出貨量也不小,按照賬本上的計算,營收至少千萬兩,可這店麵的支出卻也異常大,貨物的進價顯然高於正常價位。而且那些大宗支出,看似合理,卻也隱隱有問題。
“看得這麽入迷?”不知何時,白玉璟竟又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淩雙身後。該死的,若白玉璟是別的敵人,她恐怕此刻都沒命了。
“這賬本比我還好看?”白玉璟的吐息打在淩雙耳後,隻需再近一點點,便可碰到她。
“嗬,你回來了。”淩雙驀地起身,直接走到了三尺開外。“無聊,隨便翻翻。”
“可看出了什麽門道?”白玉璟笑笑,就著剛才淩雙的位置坐了下去,然後接著翻看那些賬本。
“錦州和連州的這兩家鋪子,都是世子在管,這家,這家,還有這一家,掌櫃的都是梁成的人。”
“你…都知道?”所以什麽無心經營,都是假的,所有白家的生意,白玉璟都了如指掌。
“你都能看出來,怎麽說我也是白家的少爺,不知道的話,都不好意思說是你家相公。”白玉璟將剛才點的那幾家的賬本丟到了一旁。
淩雙無語,這人怎麽什麽事都能扯到她身上。
“那你爹可知道?”白毅仁怎麽說也做了幾十年生意,又把生意做到了京城第一,絕對是人精了。
“說什麽呢?什麽叫我爹,叫咱爹。”白玉璟不爽,這丫頭打心底就沒承認他二人成婚的事實。
“額,口誤。”淩雙笑得有些尷尬。
“父親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這些鋪子都在盈利,而且父親一直把梁成看得很重,所以……”
所以白毅仁明知道梁成在後麵搞鬼,卻也放任不管。
“隻要不出大問題,父親還是會繼續把生意交給梁成。”梁成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殊不知,那等拙劣的伎倆,不過是掩耳盜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