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麵孔
淩雙帶著阿九到了內院，一股脂粉味迎麵撲來。
“郡主。”一眾親眷見李襄兒到來，紛紛與之行禮。
“郡主，這位是？”王舒盈看見李襄兒身後站著的淩雙，神色間寫滿了好奇。
“白府新進的少夫人，哼。”李襄兒冷笑一聲，毫不掩飾對淩雙的輕視。
王舒盈慣是愛附和李襄兒的，這麽一聽，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京城貴重人家的閨中之圈，大都知道臨安郡主李襄兒對白府的白少爺心有所屬，但因門戶問題而不得不放下。可李襄兒卻仍舊頻繁對白家少爺示好。
這要是放到普通人家，可能早就被禁足或放置庵院反省了，也徒增了笑話。
可李襄兒是什麽身份？延陽王府深得陛下寵愛，門廳不衰，延陽王爺是陛下同胞的親弟弟，深得器重，李襄兒也小小年紀便被封了郡主，誰人敢笑話她。隻當她真性情。
“白少夫人啊，那倒是得好好認識認識。”王舒盈姿態萬千的走到了淩雙麵前，上下的打量起來。
“我是吏部尚書府的嫡小姐，不知白少夫人是哪家門第的？”
“盈盈，人白少夫人可不是京城的，說了你也不會知道呢。”李襄兒在一旁看熱鬧，也沒給淩雙開口的機會。
“啊，我想起來了，聽我爹提過這麽一嘴，說是江南的，是什麽…什麽幫派的？唉，跑江湖的咱們素來不與接觸，所以記不住，白少夫人莫怪啊。”王舒盈瞥見李襄兒嘴角揚起了笑，知道自己做對了。
有意思。兩人一唱一和的，精彩得很。既然她們這麽賣力表演，她也不能落後了。
“是，不過是幾千人的小門派，自然上不得台麵。”她爹一手創辦的海龍幫，掌握著整個江南直至東海的河運和海運，手下人何止幾千，每日的賬麵流水就能抵上一個一品官員三五年的俸祿。
雖然她爹已經退居二線了，但影響力卻絲毫未減。
“幾……幾千人？”王舒盈頓時驚訝得合不攏嘴，幾千人可以組建一直軍隊了吧？她印象中，江湖人不都是形單影隻，或者集結個十多人，就成門派了嗎？這規模，也太大了吧。
“既然是江湖人，白少夫人是不是也會些功夫，給我們表演一番如何？”哼，沒出息。李襄兒見王舒盈的模樣，頓時有些氣惱。
王舒盈聽到聲音後立馬回過了神，見李襄兒有些不悅，趕忙跟著附和。
“是啊，不知少夫人精通什麽武器，刀、槍？還是劍？剛好怎麽這些姐妹們沒見識過。”郡主這招妙啊，直接把淩雙歸到了下賤的藝人一類，她要是不舞的話，掃了郡主的興，郡主可以憑不懂規矩禮數這點來責難她，她要是真當著眾人麵舞刀弄槍表演的話，便會淪為貴人圈中的笑柄。
“雙兒倒是想給郡主及眾位姐妹們表演一番，但雙兒的師尊可定下了規矩，既出招，必見血。”說完，淩雙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詭異和陰森，讓李襄兒和王舒盈心中一寒。
“雙兒可不敢壞了師尊的規矩，但這好情好景，見血了，可不吉利。”
很快，淩雙恢複了溫婉柔順的表情，讓李襄兒和王舒盈以為剛才不過是自己花了眼。
“咦，這位小姐怎麽此前從未見過。”正當李襄兒和王舒盈不知如何再開口時，一爽朗的聲音強勢的插了進來。
李襄兒聞聲，臉又低沉了些。
“郡主不介紹給我認識認識？”來人全然不管李襄兒的臉色。
李襄兒沒開口。
淩雙見此情景，料想這人來頭應該不小，而且跟李襄兒不太對路。
“崔二小姐，這位是東城白府新進的少夫人。”李襄兒不說話，王舒盈可不敢冷場，隻得硬著頭皮開了口。
“哦？原來是白少夫人，溫婉傾城，與白公子真是金童玉女呢。”崔妤與淩雙打招呼後，又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李襄兒。
“哼，盈盈，我們走。”李襄兒臉上頓時掛不住了，衣袖一甩，帶著王舒盈入了宴席。
“……”這崔家二小姐可以啊，這麽明目張膽的與李襄兒作對，她家在朝中的勢力應該很硬了。
其實淩雙想得確實沒錯。
崔家世代為將，除了崔老將軍是鎮國大將軍外，一門五子，有四個被封了將軍，可以說，整個大良王朝的安穩都是崔家在守護，崔妤自然有底氣。
而崔妤生在將門之家，性子自然比一般京城閨秀豪爽幹練。對李襄兒等多次結夥欺辱他人的行徑很是看不慣。
李襄兒雖然是受寵的郡主，但論身份，比她高貴的人也不是沒有，譬如昌平公主，而崔妤，恰巧和昌平公主有深交。
“少夫人，我叫崔妤，是鎮國將軍府的。”崔妤見淩雙雖柔弱卻毫無膽怯的模樣，心裏也升起了一些好感。
“我叫淩雙。”淩雙淺笑著回應。怪不得這崔妤眉宇間有些眼熟，說話的神態也與剛才的崔將軍相似，原來真是一家人。
“我啊，素來見不得她們仗勢欺人的樣子，剛才她們可有欺負你？”崔妤也知道李襄兒心儀白玉璟的事，淩雙既然是白玉璟新過門的妻子，那剛才她們將她圍在這裏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沒。”她們還沒那個能耐。
“那就好，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入座吧。”崔妤隻當淩雙不敢說出口。
“多謝崔小姐，我自行入座便可。”崔妤應該是怕她被排擠，這份情她領了，雖然她不需要。
“我也不是什麽虎狼，跟著我不吃虧。”崔妤也不管，帶著淩雙往靠上的位置坐下了。
“……”這習性，不入江湖還真是可惜了。淩雙無奈的坐下。
一眾小姐夫人們好奇的眼光立馬往她這處打。
一來淩雙是個生麵孔，坐在這麽靠前的位置，怕不是有什麽大來頭，二來淩雙的相貌太過出眾，將今日的主人臨安郡主完全比了下去，不好奇才怪。
宴席很快便正式開始了。因為崔妤特意的護著，李襄兒倒是不好在宴席上對淩雙有什麽動作。
而且，眾小姐貴婦們全都緊趕著恭維她，讓她的心情又稍微好了那麽一點。